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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雙群俠傳

第一百四十三章 碼頭柒

無雙群俠傳 朔望月78 3111 2020-07-14 15:14:13

  沈放道:“我也就隨口一說,那自己打不過,只好找人幫忙。”

  路海川沉默半晌,終于道:“我回少林寺去問問師傅,但只怕……”

  沈放道:“少林寺若肯替你出頭,那自然萬事大吉?!?p>  路海川搖搖頭,終于還是嘆了口氣,道:“怕是不能,我決定回來做這幫主。師傅就曾說過,不要與人結(jié)怨,也不要說出少林寺來,想師傅早有預(yù)見?!?p>  沈放道:“我猜多半如此,少林寺向來以和為貴,輕易又怎肯動刀動槍?!?p>  路海川道:“那還有什么人能幫忙?”

  沈放道:“我瞧昨日你請了長江三十六水寨的人,你和那林源同很熟么?”

  路海川道:“實不相瞞,林前輩我也才沒認(rèn)識幾天?!?p>  沈放道:“這倒奇了,既不相熟,你如何請的動人家?”

  路海川道:“我認(rèn)識個水上討生活的兄弟,他便是長江三十六水寨中人,我本是請他,誰知他竟請動了林前輩前來。昨晚若不是有林前輩在座,只怕玄天宗那幾人也不會輕易退卻?!?p>  沈放道:“長江三十六水寨的太上長老,那自然是了不起,這位林前輩已經(jīng)回去了么?”

  路海川道:“倒還不曾,林前輩說久仰揚(yáng)州府之名,想多玩幾天,我已叫人好生伺候?!鳖D了頓道:“我本該親自去陪,無奈平江府有事今日必須去一趟,誰知遇到玄天宗的人?!?p>  沈放道:“如此倒是簡單了,你去找那林前輩,把碼頭交給他便是。”

  路海川大驚,道:“沈兄弟,這是什么意思?”

  沈放道:“人家不辭辛苦,屈尊前來,你以為真是你朋友的面子么?”

  路海川沉吟片刻,搖頭道:“我那朋友雖也帶了幫兄弟,但在長江三十六水寨之中,怕還是排不上號?!?p>  沈放道:“正是,人家肯來,自然也是看中了你這碼頭?!?p>  路海川臉色不住變化,搖頭道:“既然如此,玄天宗和長江三十六水寨又有什么區(qū)別?”

  沈放道:“路幫主,你以為人家看上你的碼頭,圖的是什么?”

  路海川道:“揚(yáng)州碼頭之大,天下少有,這兩年雖然不如以前,但也是貨船如梭,來往不絕,這苦力的買賣也能賺幾個錢。”

  沈放笑道:“我猜人家也不肯跟你明言,但路大哥你是聰明人,你莫要說你真不知道。”

  路海川嘆氣道:“我隱約也是明白一些,咱們這點辛苦錢只怕人家真是看不上的,但他們究竟所圖為何,我卻也猜想不透?!?p>  沈放道:“水上難以盤查,運些什么東西方便的很,不管干些什么,總是有利可圖,有個這樣的碼頭,大約好多事情都輕松許多?!?p>  路海川道:“這販賣私鹽私貨的甚多,我等只管搬腳,也從來不會去管?!?p>  沈放道:“不然,若有你們相助,只怕要便利許多。路幫主,有句話我不知當(dāng)講不當(dāng)講?”

  路海川正色道:“沈兄弟你俠骨丹心,見義勇為,我路海川與你是一見如故,便當(dāng)你是親兄弟一般。”

  沈放道:“好,我想路兄你管這四五千人,身后還有兩萬張嘴,想的都是如何讓這幫兄弟吃飽飯,養(yǎng)活一家?guī)卓?,倒沒有斂財坐大、自己飛黃騰達(dá)之意。”

  路海川聽他改稱“路兄”已是欣喜,聽他后面話,更是高興,道:“知我者沈兄弟也,我祖上都是這碼頭上的腳夫,腳夫乃是低賤行當(dāng),生活不易,我自小耳濡目染,深知其苦,這四五千兄弟就如我親兄弟一般。穿一樣衣,吃一樣飯,干一樣活,各家各戶如同一家一樣;你去到哪家,拿起碗來吃,吃完人家給你添上,不需你說,就和自己家里一樣;這家嫁個閨女,這家娶個媳婦,人人跟著高興,人人出力幫你操辦;走在巷里巷外,你認(rèn)識我,我認(rèn)識你。旁人瞧我們不起,我們自己卻知足,有這些兄弟姐妹,便是換個宰相也不干。若是有人想斷了碼頭的生計,叫這些兄弟姐妹丟了飯碗,就算殺了我也是不成,那玄天宗出幾十萬兩銀子就想買下碼頭,卻把我等看的忒也輕了。”

  沈放道:“路大哥你是好漢子,我瞧這玄天宗和長江三十六水寨所想跟咱們都是大不一樣,這些人都是勢力龐大,想的自然都是大買賣,人家究竟想干什么,咱們沒經(jīng)歷過,自不好說,也猜不出。但我們既不同流合污,卻也不用斷人財路,我看這碼頭人家都是勢在必得,你給也好,不給也好,都繞不過去。索性就做個順?biāo)饲?,你去找那林源同,與他約法三章,他若答應(yīng),交給他長江三十六水寨又有何妨?”

  路海川道:“如何約法三章?”

  沈放道:“碼頭給他們,他們隨意派人進(jìn)來,但碼頭腳夫的買賣還是你赤腳幫來干,原來什么價碼還是什么價碼,他們不許伸手,更不能盤剝。其次,他們江湖爭斗,你們赤腳幫概不參與,人家相斗,也不能連累你等。最后,就算他們有貨要運,跟你們也要按行市論價?!?p>  路海川連連點頭,道:“他們?nèi)舸饝?yīng)前面兩條,這碼頭交與不交也無大礙,說到底,這碼頭本也不是我等的。沈兄弟這最后一條卻是何意,倒顯得我等小氣。”

  沈放道:“我也正想跟你說,你去和那林源同相談,他必定說給你個長老什么的做做,你萬萬不可答應(yīng)。這樣將來玄天宗問起,你也可以推給長江三十六水寨,誰的拳頭大,碼頭就是誰的,但要想你們赤腳幫干事,就要按約法三章的來。你賬算的清楚,就是要跟別人說明白,你們不是一伙。”

  路海川思索片刻,道:“好,我這就去找林源同。”

  沈放道:“那咱們后會有期了。”

  路海川道:“沈兄弟要走么,我看你傷勢不輕,多將養(yǎng)幾日,這許多事我還想請你幫我拿拿主意?!?p>  沈放笑道:“路大哥莫要過謙,你心里只怕也早想的明白,只是拿不定主意而已。碼頭之事,我所知遠(yuǎn)不如大哥,哪里還有什么主意,想路大哥終能照顧眾家兄弟周全。我還要去景德鎮(zhèn),已耽擱好多日了?!?p>  路海川點點頭,也不再勸,幾人上馬,路海川一直送他上船,依依而別。

  過了長江,沈放一路向南,此處向西便是建康府,如此名城,沈放自然也想去一觀,但思忖再三,此行雖無甚要緊事,卻也想早見師兄。

  想到年少時平都山之上,雨夜與謝少棠相逢,到寒來谷,一路驚嚇,現(xiàn)下想來,不由他臉露笑容。這位師兄在他入谷不久就金榜題名,這倒是已經(jīng)有四五年沒見了。

  一路曉行夜宿,這一日已經(jīng)到了寧國府地界。寧國府唐初稱宣州,也曾稱宣城郡,以筆墨紙硯聞名。

  沈放進(jìn)得城來,果見四處皆是售賣筆墨紙硯的鋪子。尋了間客棧住了,睡到夜半,突然“啪”的一聲響,一顆石子破窗而入,正撞在墻上。

  沈放立即醒覺,側(cè)耳傾聽,院中角落里有鳴蟲唧唧啾啾的響,此外卻是再無動靜。這客棧價錢便宜,房間也甚小,窗戶紙也只薄薄一層,此時天空烏云蔽月,房間里也暗的很。

  沈放心知有異,也不起身,將衣服結(jié)束一番,提過木匣,抽出怪劍,藏在被下,仰面躺下,閉目假寐。

  又過片刻,突聽門閂一聲輕響。

  沈放吃了一驚,門外來人想必輕功甚是高強(qiáng),此人到了門外,他是一點聲息未聞,撥動門閂才聽到動靜,在被中的握劍之手又緊了緊。

  隨即吱呀一聲,房門已被推開。門外那人卻不進(jìn)來,想是那門破舊,門軸轉(zhuǎn)動聲音太大,出乎那人意料。

  等了片刻,見屋內(nèi)仍無動靜,那人才輕輕踏進(jìn)屋來。默立一息功夫,眼已適應(yīng)黑暗。見沈放仰面睡著,鼾聲輕微均勻。突然身形一閃,兩步便到了沈放床前,手中寒光一閃,便要刺下。

  突然一大團(tuán)黑影迎面罩來。那人大駭,屋里畢竟黑暗,也分不清是什么東西,急忙退了一步。腳下突然一涼,已被兵刃劃傷。也是他變招神速,單腳點地,已經(jīng)撞破房門,飛身院內(nèi)。若是慢的一慢,只怕整只腳也砍了下來。

  那人出師不利,進(jìn)門就受了傷,想是士氣一餒。撞破屋門之聲響亮,四面屋內(nèi)頓起聲響,更有人點燈推窗來看。

  那人也不遲疑,飛身上了屋頂,剛到屋脊之上,身后人影一閃,卻是沈放追來。

  天黑無月,依稀見那人一身黑衣,黑巾蒙面,身材適中,沈放笑道:“屋里還有涼茶,朋友何必急著走?”

  黑衣人不答,順著屋脊跑去。沈放緊追不放,兩人展開輕功,在屋上飛躍。

  清風(fēng)徐來,衣襟微拂,看腳下一片片屋脊越過,沈放奔的興起,使出融合了“八步趕蟬”和“草上飛”的“三人行”,雖是背著個極重的木匣,卻始終未被落下。

  前面那人身法輕靈,落地?zé)o聲。尋常夜行人只在屋脊之上飛躍,若是屋面之上,不知瓦片虛實,只敢輕舉輕放,小步挪動。此人卻是毫不顧忌,隨意飛馳,一直朝東南角而去。

  屋頂之上,一覽無余,在屋上奔逃,如何甩得脫對手??催@片屋子甚是密集,下面巷道縱橫,那黑衣人若是進(jìn)了巷子,只怕早甩脫了沈放,可那黑衣人偏偏似無此意,任沈放綴在身后。

  沈放似也沒想到對手或是誘敵之計,只是追去。

  又過片刻,前面黑衣人突然沒了身影,連綿的屋脊終到盡頭。

  沈放掠過最后一所大屋,見前面好大一塊空地,那黑衣人正站在當(dāng)中,朝他招了招手。

  沈放卻搖了搖頭,打了個哈欠,道:“好冷,好困,我回去了?!鞭D(zhuǎn)身就走。

  下面那黑衣人一怔,萬沒想到沈放一路追來,突然說走就走。如何肯放,幾個起落已經(jīng)到了屋前,飛身上房,但見四下一片死寂,只有烏黑的屋頂,哪里還有沈放的影子。

  黑衣人又氣又怒,四下看看,突然朝一邊飛掠過去,看下面巷子中,果然似有人躲在暗處。

  黑衣人落下去一看,卻不過是半截木樁。奔了幾條巷子,此際夜色正濃,家家戶戶都在安睡,巷子里莫說是人,就連狗也沒有一條。

  黑衣人仍不死心,上了房頂,朝來路追去,一直追到客棧,看半扇破門還橫在原地,一個伙計正自罵罵咧咧,道:“哪個不吃好草料的貨,半夜來拱門!”

  牲口才吃草料,這話分明是罵他牲口。黑衣人一腔怒火,無處發(fā)泄,又回空地之處。

  剛到大屋之上,便見下面空地上坐著一人,卻不是沈放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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