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肚子的氣正愁沒地撒,哪肯就這樣罷休:“本少爺從不做欺負(fù)人的事?!碧忠恢缚磁_上的慕容默初:“你下來?!?p> 鬼晚再次阻攔:“秦將軍已經(jīng)代三哥哥和殿下交過手,而且他已經(jīng)受傷,此刻三哥哥若硬要交手,也有欺人的嫌疑?!?p> 慕容修朝臺上定睛看去,慕容默初一只手搭在椅子扶手上,另一只手隱沒進(jìn)裘皮之下,雪白的裘皮上沾染了殷紅的血跡,灰色的錦袍左半邊顏色暗深,已被血跡染濕了大片,如此多的失血量,怕是傷勢不輕。
鬼晚所說不假,看來他錯過了最精彩的一幕。
慕容修氣惱的想殺人,今日若不痛快打一場出出胸中的惡氣,他怕是會憋悶死。但執(zhí)意挑戰(zhàn),重傷了慕容默初,爹爹那里恐難交代,他老人家交代過,可羞辱,卻不能要了命。
見慕容修站在原地猶豫不決,鬼晚知他已經(jīng)動搖,于是乘勝追擊道:“三哥哥和殿下早就有約,殿下也遵守約定比試過了,且受了重傷,這事說起來是三哥哥的不是,失約在先,過后又沒完沒了,不知是何道理?!?p> 此時,慕容煙也到了看臺上,站在鬼晚身側(cè),附和著:“五妹妹說的有道理,三哥哥如此不講道理,太讓我失望了?!?p> 慕容修望著看臺上兩個女子,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平日里自己最疼愛的妹妹,此刻正幫著外人,而且當(dāng)著全城百姓、將士的面,述說他種種不是,只覺得面子掃地,胸中的惱怒更勝,眼睛充血,瞪得猶如銅鈴:“慕容默初,今日我便放過你,但是他……”手指比武場上,“敗我百姓,辱我將士,我若不出面教訓(xùn),枉做我盤陀少主?!?p> 話音未落地,慕容修已置身在比武場。
準(zhǔn)備上場的幾名將士忙散開來,騰空場地,只留馳風(fēng)一人。
此時的馳風(fēng)已微微氣喘,體能直線下降,趁著此刻的檔口,終于緩了口氣。
慕容修也不廢話,抽出腰間的刀朝著馳風(fēng)的頭劈了過去,這一刀毫不含糊,似乎胸中所有的怒火,都灌輸在這一刀之上,用了十二分的氣力,若命中,必是分身兩半的慘狀。
馳風(fēng)面色淡然,風(fēng)聲至,刀離頭半米之處,才腳下輕移,身體已在兩米之外。
這一刀慕容修用力過猛,有些收不住,往前跑了幾步,才定住身形。
慕容修只覺得面子栽大了,或許是求勝心切,或許是受怒火控制,才讓自己發(fā)揮失常,由不得臉一會兒白一會兒黑。
馳風(fēng)看著慕容修變色龍似乎臉,由不得心里好笑:“三公子承讓了?!?p> 慕容修心里暗罵:“讓,我讓你個大頭鬼。”揮刀再次劈去。
二人一來二往,轉(zhuǎn)眼已一炷香的時間,仍難分勝負(fù)。
幾招過后,慕容修便知自己確技不如人,但又不肯下了面子認(rèn)輸,但也贏不了,只得硬撐著周旋。
馳風(fēng)也很給面子,也不緊逼,反而以一種打著玩的打法配合慕容修。
懂一些的看得一頭霧水,只覺得不對,但又說不出哪里不對。
武功造詣更高一些的便能看出其中緣由。
馳風(fēng)似乎腳下一滑,摔倒在地。
慕容修卻不肯留情,手起刀落朝著馳風(fēng)的面門劈了下去。
馳風(fēng)只想結(jié)束這無聊的周旋,自己落敗,給足慕容修面子,想過他卑鄙,卻沒想到他如此卑鄙無恥,竟真的借機(jī)傷他,忙用劍一橫,擋住僅供的刀鋒,壓低聲音:“三公子,我已認(rèn)輸,何必再傷我?!?p> 慕容修手上沒半點松懈,也低低的聲音:“平生我佩服的人沒幾個,你算其中一個,但,錯只錯你跟錯了人,我絕不允許慕容默初身邊有你這樣的人存在?!?p> 在場的所有人都屏住呼吸,注視著令人窒息的一幕。
突然一抹白色自慕容修眼前,擦著刀背一閃而過。
慕容修忙抽了刀,正準(zhǔn)備揮刀去找不明之物,右腕卻被人捉住,轉(zhuǎn)頭才發(fā)現(xiàn)鬼晚正站在身側(cè)。
“三哥哥,你已站了上風(fēng),何必在苦苦相逼,還是見好就收吧?!?p> 此時,馳風(fēng)也已經(jīng)站起身,只冷冷的看慕容修一眼,也沒說話,轉(zhuǎn)身朝著看臺走去。
此一戰(zhàn),窩囊不說,簡直是個笑話。
慕容修甩開鬼晚的手,面帶疏離:“五妹妹莫非忘記了自己是盤陀城的人?對于狗皇帝的兒子如此袒護(hù),不怕傷了兄妹之情?”眼中閃過一抹傷感,“將我房門上鎖,定也是五妹妹的主意吧!”
不是疑問,是已然深信。
面對慕容修的質(zhì)疑,鬼晚無從爭辯,雖不是她去做,卻是她的主意,除了這愚笨的辦法,她實在想不出更好的了。
望著慕容修絕然而去的背影,鬼晚心里滿滿的愧意,彎腰將功不可沒的小白抱在懷中。
比武大會結(jié)束,人群陸續(xù)散去。
慕容修氣哼哼的獨(dú)自離去。
鬼晚不敢?guī)饺菽踔苯尤メt(yī)館,生怕那些憤怒的百姓會伺機(jī)滋事,便先安排馳風(fēng)帶他回府,自己則去醫(yī)館請郎中,慕容煙也要跟隨,便隨了她,二人急匆匆朝著醫(yī)館走去。
慕容煙一路上嘴不停歇,將把慕容修鎖屋里的經(jīng)過講述一遍,那幾個下人怕是現(xiàn)在還睡著,她在每個人的粥里都放了迷藥,而且量有些大,怕是一時半會兒都醒不了。
看來慕容煙在這件事上也下了功夫,迷藥這種東西都用上了。
慕容修今天吃了一肚子窩囊氣,正無處去撒,此時氣呼呼的回去,他房里伺候的幾個人怕是要遭殃了,定會鬧得雞飛狗跳,鬼哭狼嚎。
請郎中回府后,由慕容煙帶著去往慕容默初的別苑,鬼晚則直奔慕容修住處。
果不出所料,未進(jìn)門,就有求饒聲自院落內(nèi)傳出。
門是虛掩的,鬼晚推開門,走了進(jìn)去。
慕容修經(jīng)常往來于各大城池,家里在外的生意也都由他經(jīng)營,故而院內(nèi)伺候的比她們兩個妹妹要多,有兩個小廝,兩個婆子,兩個丫頭。此時正齊刷刷跪在雪地上,對著一臉盛怒的慕容修磕頭如搗蒜。
窗戶果然被拆掉了,正有幾個小廝叮叮當(dāng)當(dāng)?shù)男扪a(bǔ),安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