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西里莊園
西西里女士在大理石長廊走著,貝爾瓦多和幾名侍衛(wèi)跟在身后,她們剛審訊完牢房里的間諜。
貝爾瓦多說道:“所有方法都試過了,還是沒用?!?p> 西西里女士不以為然:“因為它們只是聽從主人思維的野獸,是我的失誤?!?p> “那么,你接下來有什么打算?”貝爾瓦多停下腳步,看著西西里女士漸漸走遠。
“誰知道呢,再殺幾個獵人?直到她彈盡糧絕?”西西里女士沒有回頭,“但是我們的隨從已經(jīng)沒有跟它們廝殺的能力了?!?p> “發(fā)生了什么?”
“今晚出現(xiàn)了一個會使用幻象的獵人,再加上牢房里那些訓練有素的,你還能想象現(xiàn)在的狼外婆究竟還有多少東西?我們唯一的希望就是‘雪山’計劃能不能成功了?!?p> 貝爾瓦多眼神犀利,西西里女士的秘密就像他們現(xiàn)在的距離,有機會接近但沒有辦法窺見。
......
敘拉古中心城
外圍東部
拉普蘭德坐在商場二樓的吧臺邊,她的身邊圍滿了人,但都保持著三米的距離,沒人敢輕易冒進一步。
不管是新入行還是老鳥,他們都或多或少聽說甚至見證過面前這個女孩的可怕。
她可以撕碎在場的所有人,只要她想!哪怕只剩下一支手臂也要做到!
這就是拉普蘭德在組織里的印象......
酒保小心的把一杯酒放到她面前,隨后退后幾步,在他眼里拉普蘭德就像是一枚定時炸彈。
拉普蘭德點頭道了一聲謝謝,拿起酒杯到面前,看著杯里搖曳的酒液,沒打算喝一口。
“真久啊,下個樓就這么麻煩?”拉普蘭德抱怨著,隨手把長管霰彈槍放到吧臺上。
這一舉動讓周圍的人瞬間緊張起來,有的人已經(jīng)拿出了武器,生怕下一秒拉普蘭德就要掃射全場。
拉普蘭德對周圍的動靜嗤之以鼻,根本沒打算做出任何反應,連一個微笑都不想給這些混球。
“老大來了?!辈恢朗钦l在人群里說了這么一句。
人群很快開出一條路,一位高大的魯珀族老者從人群開出的路上走出來。
老者雖然頭發(fā)胡子花白,但是體格十分健壯,身上的正裝看著隨時都有可能被里面的肌肉給撐破,不比身旁那些壯漢差到哪去。
拉普蘭德笑了笑,轉(zhuǎn)過頭看著老者:“想見到你真難,等了十幾分鐘?!?p> 哈特看著拉普蘭德手里的酒杯,聲音低沉:“我可以保證,這里提供的酒沒有任何問題。”
拉普蘭德抓起霰彈槍:“你的保證又有我信任的誰做保障?”
人群再次緊張起來,紛紛摸向身上武器的位置,甚至有幾管槍口已經(jīng)對準了拉普蘭德。
但拉普蘭德只是把霰彈槍收到后背掛著,沒有開戰(zhàn)的意思。
“跟我來吧?!惫負]揮手,讓人群散開,朝陽臺走去。
拉普蘭德把酒杯朝吧臺里面推了一點,起身跟了上去。
人群瞬間張開一條大道,沒人敢靠近拉普蘭德一步,像是在迎接一位女王。
哈特看著陽臺下的風景:“突然回來,又找上我,有什么事?”
拉普蘭德在他身后,保持著微笑:“你為了登上王座,準備了多少?”
哈特不解:“你把我想象的太陰暗了,敘拉古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出現(xiàn)這樣的情況?!?p> “你應該比我還清楚西西里家族是怎么發(fā)展成今天的龐然巨物的,當其他的大家族在廝殺的時候他們就在一旁圍觀,順便為參戰(zhàn)的家族提供臨時債務,當戰(zhàn)爭結(jié)束,結(jié)果可想而知?!崩仗m德走到哈特身旁與他一起看著外面的風景,“不武而勝,完美至極的方法,但是這次不是家族間的戰(zhàn)爭,你也沒辦法模仿他們的方式取勝?!?p> 哈特斜視她:“聽起來你有一個好主意?”
“你現(xiàn)在的樣子就像是被數(shù)學題難倒一生的數(shù)學家,現(xiàn)在終于能看到答案了?!崩仗m德說著,把黑色的收集袋放到哈特腳下。
“這是?”
“你要的答案?!?p> 哈特蹲下身,小心的打開收集袋,里面裝著數(shù)十支試管,藍色的液體在黑暗中閃爍。
“精神藥品,為了創(chuàng)造出能與‘獵人’比肩的戰(zhàn)士而出生?!?p> “她想復制‘狼外婆’的制作模式?”哈特拿出一支試管仔細觀察。
“不像,一味的追求復制只會讓她陷入被動,甚至是危險?!崩仗m德叼起一根香煙,“帕克說他從沒有見過完成度這么高的,這東西很有可能會讓一個人徹底變成了空殼?!?p> “然后注入主人的意識?這是‘狼外婆’的生產(chǎn)方式?!惫叵氲搅耸裁?,“既然‘狼外婆’想要創(chuàng)造出能與西西里家主匹敵的‘獵人’。”
“那西西里女士也要創(chuàng)造出以一敵百的超級戰(zhàn)士?!崩仗m德開心的笑了起來,“這就是我給你的籌碼。”
哈特把試管放回收集袋,站起身一言不發(fā)的看著拉普蘭德。
拉普蘭德也看著他的眼睛,沒有任何不適,她已經(jīng)賭對了。
“說吧,你想要什么?”哈特終于開口。
“在我加入戰(zhàn)場的時候,讓你的人注意點,別攻擊到我就行?!崩仗m德彈飛煙頭,“西西里女士這一障礙,我替你掃除?!?p> “哈哈......”哈特忽然大笑,“你啊,離開敘拉古這幾年到底經(jīng)歷了什么?就剩這點追求了?”
“我確實比不上你,我之前在敘拉古這么多年,連西西里家族的信仰是什么都不清楚?!崩仗m德靠著陽臺,“追隨信仰的虔徒,他們的領(lǐng)導者要是沒有信仰,該怎么擊破,這就是你要面對的問題?!?p> ......
敘拉古中心城
狼外婆的秘密實驗里
狼外婆坐在實驗臺邊,雙手交織撐著下顎,在思索些什么,她已經(jīng)損失兩個最得力的獵人,局勢已經(jīng)對她很不利。
是時候了么?狼外婆想著,她還有最后的武器,只不過還沒完全控制住它們的思想,她怕控制不住。
自己又是什么時候變得這么畏畏縮縮了?
二十五年前
敘拉古西部港口
秘密實驗室
“老板,這個項目目前進展順利,很快就能投入實驗?!?p> “辛苦你了,瑪夏。”家主看著報告贊賞,“多虧了你,我們的進展才能這么順利?!?p> “謝謝......”瑪夏有點猶豫,“老板,關(guān)于我弟弟的事情......”
“不用擔心,你弟弟現(xiàn)在很好,家族也有在照顧他?!奔抑鲝膬?nèi)襯口袋拿出一封信交給她,“這是他寫給你的信,還多次叮囑我務必送到?!?p> “是嗎?!”瑪夏興奮的接過信封,上面還寫著:給姐姐。
家主笑著:“等今天的工作結(jié)束后再看吧?!?p> 瑪夏把信封小心的收進口袋,怕弄皺了。隨后離開指揮室投入到實驗中去。
她本來是敘拉古黑市的科學家,但工作性質(zhì)極度危險,經(jīng)常碰見槍械打斗,自己好幾次在鬼門關(guān)走過。家里還有一個弟弟,自己要是遭遇不測,弟弟在這座城市該怎么生存下去?
但自己沒有能力能擺脫現(xiàn)狀,只能祈求有轉(zhuǎn)機到來。
很快,西西里家族得知黑市有一位在生物科學領(lǐng)域很厲害的科學家,家主親自找到瑪夏,承諾會給她弟弟安好的生活,前提是她得在不見光的研究所為西西里家族鞠躬盡瘁,而且不能再跟弟弟見面,直到研究結(jié)束。
“瑪夏,你今天看起來挺開心的?!毖芯克拇顧n發(fā)現(xiàn)瑪夏心情好了很多。
瑪夏環(huán)顧四周,確認附近沒人可以聽到后,小聲的在搭檔耳邊說:“我弟弟給我寄了封信?!?p> “難怪。”搭檔由衷的為她開心,“加油吧,今天的實驗很快就結(jié)束了。”
“嗯?!?p> 西西里家族交給她的任務,是研究出強化人體素質(zhì)的血清,以對抗患者體內(nèi)的礦石病。其實在她加入之前就已經(jīng)研究出來,但是有嚴重的副作用,會損傷人的大腦。所以才邀請她過來進行改良,達到完美的結(jié)果。
時間過得很快,不知不覺實驗室里只剩下瑪夏一個人。
“嗯~”瑪夏伸個懶腰,她已經(jīng)坐在椅子上好幾個小時,關(guān)節(jié)在咔咔響。
她面前的分析儀還在運轉(zhuǎn),至少十分鐘后才有結(jié)果出來。
瑪夏忍不住拿出信封,撫摸著上面寫的字,好像弟弟的笑容就在面前。
“還有時間,看一會應該沒關(guān)系?!?p> 輕輕打開信封,里面是一張對折的西西里家族信箋。
瑪夏小心的抽出來打開,弟弟熟悉的字展示在她眼前。
姐姐,我很好,這里的人都很友善......姐姐,我什么時候才能見到你啊......
瑪夏開心的笑著,好像弟弟就在身邊在跟她訴說這段時間的生活。
“很快我們就能見面了。”瑪夏把信放回信封里,這封信成了她的希望。
隨著時間一天一天的流逝,瑪夏的實驗也在逐步完善,很快就能完成西西里家族的任務。
“呼,坐太久了腰開始抗議了。”搭檔從椅子上跳起來,“瑪夏?瑪夏?!”
瑪夏靠在椅子上發(fā)呆,完全沒有注意到搭檔的話,這幾天她總是莫名其妙的緊張起來,甚至懷疑弟弟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麻煩一下老板吧?!爆斚恼f著,開始拿起紙筆,想給弟弟寫一封信。
“嗯?”搭檔把臉湊到紙上,“你要寫信?”
瑪夏看著一片空白思考,筆尖戳著紙面:“我只是有點擔心,希望是悶在這里太久導致的精神緊張?!?p> 兩個小時后
家主再次來到研究所,在控制室里檢查今天的大體情況,在看到屏幕里的瑪夏的時候,有些猶豫。
瑪夏還在實驗室里記錄數(shù)據(jù),一名研究員推門而入,告訴她家主在外面等她。
瑪夏有些意外,她點點頭,隨后把數(shù)據(jù)遞給搭檔,順便從抽屜里拿出寫好的信放入口袋,走了出去。
家主在走廊盡頭等待,他不知道說出去會對實驗進度有多大影響,但事實終歸藏不住。
“老板,你找我。”瑪夏的聲音在家主身后響起。
家主轉(zhuǎn)過身看著她,眼神有些微妙,好像有什么話糾結(jié)了很久。
瑪夏敏銳的捕捉到他的眼神,心里不由得懸起一塊巨石。
接下來的幾秒,家主的話讓她仿佛置身于地獄里,再也無法起來。
什么家族仇敵,什么意外襲擊,她根本沒聽進去。
她只知道,自己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已經(jīng)離她而去,她們再也無法見面了......
“我很抱歉?!边@是家主的最后一句話。
瑪夏緩緩移動到墻壁邊,一只手扶著墻隨后坐在地上,她已經(jīng)面如死灰。
“家族會為他們舉辦一場葬禮,你可以來參加。”家主走到她面前遞上一塊手帕,“我會讓他們付出代價?!?p> “讓他們付出代價和我又有什么關(guān)系呢?”瑪夏幾乎是用盡最后一絲力氣說道。
“抱歉?!?p> 那是一個陰天,瑪夏在墓園深處,看著棺材被緩緩放進土里。
她站在墓碑前,手里握著一束白花,她忍住了眼淚和即將崩潰的情緒,她一直在弟弟面前保持堅強,現(xiàn)在也一樣。
她努力擠出一絲笑容,把花放在墓碑前。
西西里家主在她身后十米的樹下默默看著,沒有任何情緒。
瑪夏離開了那塊讓她悲痛的土地,大步走向西西里家主。
“你可以在這里思念一整天,我可以理解。”家主沒有感情的說到。
瑪夏擦了擦眼淚:“那你也會站在這里一整天?”
“畢竟你是項目最重要的一環(huán)?!?p> “項目比西西里家族受到攻擊還要重要?”
“從我個人來說,是的?!?p> 瑪夏感到很詫異,不禁眼睛瞪園,她不得不重新審視面前的這個男人,心里到底裝著什么樣的惡魔。
但家主依然是那副表情。
瑪夏看著西西里家主的眼睛幾秒,隨后離開墓園。
她得給自己規(guī)劃一條能逃出生天的路,西西里家族給了她弟弟一處安息之所,作為回報她可以幫助完成這項實驗,但是在那之后呢?
敘拉古沒有可信之人,友誼和信任永遠是利益的基礎上所建立起來。
深夜,瑪夏在研究所的住房里翻來覆去,悲痛和各種思緒攪亂著她的大腦,根本沒法睡去。
“唔......”瑪夏的頭開始痛起來,她坐起身摸向床頭旁的桌子,想喝點水。
不知道為何她的視線居然移到了門口,是自己想太多了嗎?
但是下一秒她就收回了剛剛的想法,門前正躺著一張對折后的紙條。
瑪夏下床走近,警覺的盯著那張紙條,隨后快速抓起來,拿到臺燈前打開。
紙條上寫著幾段匪夷所思的話:
想知道你弟弟死亡的真相嗎?除非你相信西西里家主的說辭,那你可以燒掉這張紙不用再看下去了。
你在敘拉古黑市行走多年,這段東西難不倒你,不用知道我是誰,也不用完全相信我。
最后,看到真相請別發(fā)瘋了,小妞。
落款是一串字符。
瑪夏一眼就認出來這是黑市暗網(wǎng)的代碼,是誰給她傳來的信息?
她又看了看門縫,外面走廊的燈光微微滲透進來,沒有被什么人給遮住。
瑪夏盯著那段代碼幾秒,完整的記在腦海里后,走到衛(wèi)生間一把火燒掉了紙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