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邁著小碎步,扭著腰向林夕扭去。
畢竟我身高腿長不是,還是我先到的林夕面前,我搶先一步,拉著林夕的衣角,輕輕的搖晃著,仰起頭,嘟起嘴巴,做委屈狀,用臺灣腔:“夕夕,她們欺負(fù)我,我好怕怕哦,你聽聽我的心跳,超快的哦,幸虧你來的及時,否則,否則我就......”
我努力的擠著眼淚,我想我現(xiàn)在一定非常的楚楚可憐惹人憐愛。
咦,奇怪,林夕為什么沒有憐惜的摸著我的頭,為什么眼睛帶著冷冷的笑意看著我,為什么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假的不能再假的假笑。
周末拽了拽我的袖子,在我耳邊輕聲的說:“一一,你是不是忘了你是兔兔了......”
我一激靈,擦,忘了我曾經(jīng)在月亮下變過身了......
大韓和幺雞已經(jīng)笑得不能自己,我一個冷眼過去,他們都改為憋著嘴笑了,笑吧,笑出內(nèi)傷才好。
我又偷偷瞄了林夕一眼。
唉,干嘛長的那么帥啦。
我看著林夕,對上他那雙似笑非笑勾人魂魄的雙眼,我笑的異常諂媚。
我想他應(yīng)該知道我是在對他撒嬌吧,我怎么這么可愛。
“林、林夕哥,你來了......”
茉莉完全變了一個嗓音,甜甜的蘇蘇的。
我一震惡寒,現(xiàn)在的小丫頭,心眼忒多了。
哪像我這么單純可愛無心機(jī)......
林夕一定不會理她的,他的眼里心里肯定會只有我。
“嗯,來了......”
林夕的聲音,竟然還這么溫柔,
我呆呆的仰頭看著他,心里有種陌生的疼痛,不是很強(qiáng)烈,但是悶悶的很不舒服,很難受,像被一塊石頭壓著喘不過氣。
“林夕......”
我喃喃的開口,
“林夕哥,我昨天一晚上都在等你的電話......”茉莉的聲音甜甜的蓋過了我的聲音。
“我知道......”
他說他知道......
他竟然說他知道......
難道他真的主動去要的茉莉電話?
難道他真的看上茉莉了?
難道他真的喜歡茉莉?
那我呢?
眼淚迅速模糊了視線,我低下頭,不想讓他看見,
我的手還在緊緊的攥著他的衣角,
我慢慢的松開手,他的衣角都被我抓的有點(diǎn)皺了,手心里也有了濕濕的汗意。
原來他,喜歡的不是我。
那我這一直以來,都是自己在唱大戲,
全校都知道我喜歡他,連帶紅領(lǐng)巾的都知道,他不可能不知道,
所以......
他一直都是在看我上躥下跳的唱大戲?
我竟然還把他當(dāng)做最親近的人,我真是個白癡。
還有大韓楊帆,他們這倆沒良心的都沒買票就當(dāng)了這么久的vip觀眾。
我沒有說話,雙手緊緊的握著拳,看也不看他們,轉(zhuǎn)身走了,
身后只有周末緊緊的跟著我,
大韓和幺雞他們一直在喊我,我也沒有再回頭了。
那時候我是第一次知道,被感情所傷是什么滋味,
所有的甜蜜幸福的感覺通通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失望失落和難過,
心像被人掏空了一樣,一想到以后在他身邊的會是另一個女孩子而不再是我,一想到以后會有另一個女孩子陪他吃早餐,陪他打球,陪他一起和特特玩,我就難受的要死,我的特特一定不會喜歡她的,一定不會。
我拼命忍著不讓眼淚留下來,但是還是控制不住。
我用手背狠狠的拭去,周末輕輕的遞過來一張紙巾,
“一一,我覺得林夕不可能喜歡她,這里面肯定有什么誤會?!?p> “誤會個大頭鬼,就他那么眼睛都長到腦頂上了,他能主動去要電話,他得多喜歡她!林夕這個瞎子,他喜歡那個茉莉熊貓就讓他喜歡去吧,我再也不會搭理他了,我再也不會喜歡他了,傻子才喜歡他,是我瞎來的才對,我怎么會看上了他,那雙死魚眼,那屁股下巴丑死了,我才不喜歡,一點(diǎn)都不喜歡!”
從那以后的一段時間里,我看見林夕就繞著走,也對大韓和幺雞不再理睬了,他們試圖用美食美景美色來討好我,都被我用犀利的目光和高冷的氣質(zhì)斷然回絕了。
我的自尊是那些不知道他們誰每天偷偷放在我書桌里那些樂百氏和薯片能彌補(bǔ)的嗎?
而林夕,開始的時候,或許也想和我話來的,
對他,我連犀利的目光都沒有,后來慢慢的,我感覺他沒有了那種想和我說話的心思了,
本來就是,都有喜歡的人了,
保持距離,是做人的基本原則。
那段時間真的很難過,我是真的很傷心,其實(shí)也是這個時候我才知道,我比自己想象的更加喜歡他。
那段時間真的覺得干什么都沒有意思,雖然我沒有看見林夕和茉莉他們在校園里有什么聯(lián)系,但是這并不代表什么,
林夕管她要電話的時候,我也不還是不知道。
我不知道的太多了,但是我知道他不喜歡我就夠了。
再后來,我和幺雞和大韓和好了,我和林夕都是他們的好兄弟,有些話他們確實(shí)不好告訴我,我也實(shí)在沒必要為了這事和他們不依不饒的。
只不過和林夕,依舊不說話,連眼神交流都沒有。
他沒有,我也沒有。
而這個時候,老余和梅梅離婚了,
我和梅梅搬了新家,每天放學(xué),走著一條陌生的路,最初還會迷路,找不到那個家,
偶爾也會走著走著就不自覺地走到原來的家,
看著爸爸孤孤單單的身影,我也不會進(jìn)去,只是遠(yuǎn)遠(yuǎn)的看看他。
那時候我每天看著只有我和媽媽的家,
看著每天都會炒糊的青菜,夾生的米飯,看著我媽那燙出水泡的手,
那時候我突然覺得這個世界一點(diǎn)都不美好。
有太多的無可奈何,有太多的求而不得。
愛情、親情都不是那么的牢不可破,沒有什么是可以永遠(yuǎn)不變的。
那段時間我整個人都很迷茫,失去了追林夕的這個目標(biāo),不知道高中生活還能干點(diǎn)什么,小東北團(tuán)體也解散了,因?yàn)槲也幌牒土窒υ谝耘笥训姆绞较嗵?,那樣我就永遠(yuǎn)控制不了自己的心。
那時候每天只有周末陪著我,
面對學(xué)校那些什么我被林夕拒絕了,什么我又喜歡趙老師之類的流言蜚語,在我心里真的是一點(diǎn)波瀾都沒掀起。
至于那些眼神,我更不在乎了,姐打架時候那些眼神比她們這些八婆兇狠多了。
而就是在這樣的悲傷的氣氛烘托下,我的發(fā)小,我小時候最好的玩伴,肖瀚來了。
那天風(fēng)和日麗,萬里無云,陽光萬里,已是人間五月天,繁花盛開,花香陣陣,空氣都是甜的,小蜜蜂在花朵間飛來飛去采蜜忙,小喜鵲嘰嘰喳喳的歡快的叫個不停,小學(xué)作文中常用的夏天描寫,反正那一天是都配齊了,所以肖瀚來了。
那一節(jié)課是歷史課,歷史老師是個老頭,坐在講桌旁正在津津有味的講著陳勝吳廣起義,我雙手支著腦袋,低著頭假裝看書,實(shí)際上在閉著眼睛補(bǔ)眠,忽然就聽見班里女生的陣陣驚嘆聲和鼓掌聲,我正困的很,心想著哪天讓老余來,保證讓她們聽的要死要活的。
迷迷糊糊之際,感覺有一只手在我的放在我的頭頂上,輕輕的揉了揉我的發(fā),
我以為是大韓或者幺雞的惡作劇,正想拍桌子,抬頭的瞬間,我愣住了。
肖瀚背對著陽光站在我的面前,正對我笑的如沐春風(fēng)。
“Y3,好久不見?!?p> 我傻傻的看著他,紅了眼眶,
我站了起來,一下子撲到肖瀚的懷里,親人啊。
他輕輕的環(huán)著我,又摸了摸我的發(fā)頂,輕聲的說:“我回來了?!?p> 班級里一陣起哄聲,
呃......
我太高興了,忽略了這是在課堂上,也忽略了我們已經(jīng)長大了,要注意男女之防了。
我有點(diǎn)不好意思的松開他,他只是好看的笑了笑,沒有一點(diǎn)責(zé)怪我。
他長的真高,比林夕還要高出半個頭,俊朗的五官,完美的眉眼,淺淺的笑意。
我知道我們班的女生都在驚嘆什么了。
都在花癡啊。
我咳嗽了一聲,漲紅著臉,坐了下來,他就坐在了我的旁邊,成為我的同桌。
他放下書包,低頭看了看滿抽屜的零食,
笑著說:“這是給我的見面禮?”
我忙不迭的點(diǎn)頭,還沒來得及說話,
林夕用力的把書甩在桌子上,嚇我一激靈,我回頭看了看他,他臉色很不好,冷冷的撇了我一眼,踹了一腳椅子,走了出去。
神經(jīng)病啊,是不是和熊貓茉莉吵架了,拿桌子椅子出什么氣。
幼不幼稚。
周末和幺雞轉(zhuǎn)過頭來,
周末盯著肖瀚的臉,磕磕巴巴的說:“你好,我是......”
我腦袋嗡一下子,這倆人又要來那套啊。
我趕緊搶著話說:“瀚哥,這是我的好朋友周末,這個頭發(fā)被燙傷的是幺雞,后面這個膘肥體壯的是大韓?!?p> “親愛的伙伴們,這是我最好最好最好最好的死黨,肖瀚,那個我們還有事,先走一步啊?!?p> 我拽著肖瀚,就跑到了食堂,打了兩份飯菜,找了個安靜的角落。
我把餐盤往他面前一放,
他低頭看了看餐盤,笑的如花似玉,周圍全是看他的眼神,驚喜,驚嘆,驚訝。
北一高中的女生真是醉了,不都說喜歡林夕的嗎,怎么這么明目張膽的看別的男生,說好的至死不渝呢,
也對,林夕已經(jīng)被茉莉熊貓冠名了,再至死不渝就是臭不要臉了。
我心里還是有點(diǎn)難過,盡管在別人面前裝的云淡風(fēng)輕,裝的不在乎,但是我自己知道,我很難過,我不敢看他的眼睛,不敢和他說話,不敢去想他和茉莉在一起的樣子,不敢回想曾經(jīng)和他在一起的種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