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家,藏書樓。
鄭塵此刻端坐在椅子,悠哉悠哉的想著一些問題。
無他,兩人若是真氣相當、力氣相當;使用的兵器與招式嫻熟程度也是一樣。
若是相遇,當如何取勝?
想要勝過這樣的對手,需要的就是自身有著更加高明的法門。
但是鄭塵這幾日已經(jīng)看了數(shù)十本此類書籍,卻還是沒有找到適合自己的。
這些換取短暫爆發(fā)的功法,或者是那些可以逃遁的方法:不是需要爆發(fā)氣血,就是要燃燒神魂。
自己可是十分珍惜自己這小命的,不到萬不得已是不會去使用這樣的法門。
就連那種十世資質(zhì)祭煉于己身的法門自己都有,為什么還要在這里挑揀這些個粗枝爛葉?
想來也很簡單:只是為了尋找一個契合點罷了。
如今自己使用的是長劍,一身實力七分都在其中;想要創(chuàng)造出一門完全適合自己的秘法,當真是不易。
更何況這天下大勢是在變的,若是不變,早就散了靈機,走向破滅了。
就拿這片大陸來講:最早的時候這片天地并非就叫做荒武大陸,而是叫做天武大陸。
至于為何改變的原因也十分簡單:修行之道,講究的是去借還歸。
武修之人與當前修真道法門相比,簡直是天差地別。
天材奇珍、日經(jīng)月華、生機靈機皆納入己身,肉身不朽于天地,超脫于物外,從修行開始到最終,都是為了自己。
這樣修行固然強大,但卻不能反哺天地,無休止的索取只會遭到天地厭惡;
修真之道修的是法,講的是道,感悟的是天地,講的是逍遙于世,說的有也是道法自然。
根本的區(qū)別就只有一點:修真之道可以反哺天地。
就如同鯨落萬物生那般,一旦隕落,塵歸了塵,土歸了土。
武修一道無法反哺于天地,只知索取不知回報,最終靈機暗淡,天道消沉,迎來的也終是大劫。
后來此界之事自己就不得而知,但是現(xiàn)狀就是如此:武道之途止于金丹,天地更名荒武,大道雷劫自四道化作了九道。
...
嗯?
以指代劍,真氣運達無暢,當可迸發(fā)而出;
以木代劍,內(nèi)蘊神光,天地自成,晝夜既分?
...
就在鄭塵沉醉于其中之時,一個身影從外面緩步進入了藏書樓。
“我有一事相求。”
鄭塵聽著聲音略有耳熟,抬起頭來定睛看去,卻發(fā)現(xiàn)是之前向自己請教過的鄭云暮。
此時的對方看起來意志十分消沉,頭上那根白色的孝帶十分惹眼。
“可否指點我入勢?”就見對方向鄭塵行禮,一揖到地:“若是有什么條件盡管開口,只要我能做到,義不容辭?!?p> ...
“你能辦到?”鄭塵聞言略微來了興趣,笑著打量了一下對方:“你能做到的,我好像也都能做到;空話無用,說一下你的條件,或許我可以考慮一下。”
...
一直偏于沉默寡言的鄭云暮聞言愣了一下,眼中滿是復雜之色:他沒有想到會是這個樣子。
作為同族之人,互幫互助不應該嗎?
自己都說了讓對方提條件,他怎么還這樣...
與此同時他心中也是微松了一口氣:既然對方愿意讓自己提條件,那便是還有商量的余地。
可自己心思轉(zhuǎn)動之下又將眉頭皺了起來:對方是鄭家嫡系,雖說不知道是什么情況對方被關在這里;但是對方的修行條件和法門絕對在自己之上。
至于其他的,就更不用說了。
這樣一來,自己好像是沒有什么可以讓對方提起興致來的了...
...
看著對方一直在不斷變化的細微表情,鄭塵饒有興趣的端起了身前的茶杯:他有點期待對方跟自己講的條件了。
這種被動,何嘗不是一種主動?
因為被關在了此地無法外出,想要鄭紹陽那廝幫助自己入勢,他可是出了一套增加法相成功率的法門;
鄭塵不求其他,只要能夠提起自己的興趣,順著下來就好了。
跟何況自己剛剛?cè)雱菀矝]多久,這何嘗不是一種對自身的磨煉?
...
時間一點點逝去,鄭塵在這里還好:慢悠悠的看著手上書籍,時不時的抬頭看對方一眼,在那里從對方臉上尋求對方的決心。
一刻鐘后,就見鄭云暮掙扎著抬起了頭,以一種十分復雜的表情看著自己。
“若是你愿意,我可以答應你三件事,只要不違背我的道心,無論什么都行!”
這年輕人對自己這么狠嗎?
鄭塵摸著下吧又仔細的打量了對方兩眼,像是要看清此刻對方心中所想。
修行之人,諾不可輕立。
這樣的三個承諾許下來,怕是還不清楚這修真大道上的殘酷啊。
“你還是換一個吧?!编崏m并不是很想去坑對方,將手中的書放下后緊緊的盯著對方,一臉嚴肅的開口:“記住,修真一途不能輕立承諾,若是被有心之人抓住把柄,萬劫不復可不是跟你說笑的。”
諾不可輕立嗎...
鄭云暮看著對方一臉嚴肅的模樣,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多謝提醒,我記下了?!?p> 可轉(zhuǎn)念一想,他不由得一愣:這也不成,那也不成,他到底想要表達什么?
如今的自己身無長物,對方應該別無所圖,但這樣一來自己還有什么可以提的條件?
因為祖祭將近的緣故,就算是親人離世,他也不得不重拾修道。
但是如今自己心上蒙塵,想要尋求自己教習幫助,卻發(fā)現(xiàn)對方一眼便發(fā)覺自身心境有變。
如此下去,想要在祖祭之前悟勢簡直是天方夜譚。
情急之下他也只得前來此地尋求鄭塵幫助,不求對方能給自己太多的指點;只要對方能夠讓自己重新找回心境,那邊可以說的上是滿足了。
不等他再次開口,鄭塵便微微抬手,點了點自己的腦袋:“你這...”
...
“長輩亡故,魂歸天地?!编嵲颇弘m然已經(jīng)想到了對方有可能會發(fā)問,但卻未曾想到自己一開口便有些忍耐不住。
他深吸了一口起氣,緩聲開口:“孫教習說我如今心境有缺,我來此便是為了搏上一搏?!?p> ...
長輩亡故?
鄭塵看著如此模樣的鄭云暮,似是想到了什么,緩緩地閉上了雙眼:“心境駁雜勢難成,大道機緣莫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