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見裴安寧
任湯開著車拐進了片場的大門,這個時間,主演配角已經(jīng)到的差不多了,裴安安來的時間不算晚,但也絕對不算早。
裴安安下了車,剛剛還很熱鬧的片場一下子安靜了下來,所有人唰地極有默契一般地看向她。
若是上輩子,裴安安被人這么瞧著,肯定是臉色極差地說一句:“看什么看?沒見過美女嗎?”
不過,這輩子,她并不打算這么做,她是明星,被人這么看著就不自在,到時在鏡頭下面也肯定不自在。想要演好戲,首先一點,就是不要懼怕鏡頭。
裴安安沒有發(fā)火,只是揚起一抹笑容,友善地朝離她近的幾個人點了點頭。
眾人:“……”見鬼了吧?裴安安居然在朝他們笑?還別說,裴安安笑起來還挺好看的,對了,她的粉絲怎么吹她的?人間富貴花!
裴安安也沒有逗留,直接往化妝間走去,她的臉上只是簡單地化了淡妝,還需要補一下妝。
化妝間的門一打開,裴安安就看到四五個人圍繞著一個女人,她被擋著了,只憑腳上的一雙高跟鞋斷定她是個女人。
“安寧姐!”一道女聲響起。
安寧?裴安寧?難道坐著的那個女人是裴安寧?
裴安安眼底一陣詭譎,想不到,這么快就碰上了。
果然,就看見裴安寧推開了面前圍著的四五個女人,緩緩站起身來,看見裴安安,臉上迅速揚起一抹溫和的笑容,就像裴安安每次見到她的那樣,向裴安安走來。她的身上穿著一件緊身的黑色長裙,將她玲瓏有致的身材勾勒得一覽無余。她們兩人雖說是親姐妹,但是一個像母親,一個像父親,若不是相似的名字,外人還真的不一定能夠看出她們之間的關(guān)系。
“安安,你來了?!迸岚矊幷f著就要上前去拉裴安安地手,像別的姐妹相見一般親熱一下。
裴安安不著痕跡地躲開了,不咸不淡地“嗯”了一聲。
裴安寧擺在空中的手落了空,不免有些尷尬,愣了好一會兒,才慢慢把手收回,眼底不免露出失落的痕跡。
剛剛圍繞在裴安寧身邊的四五個人見此情景,嘰嘰喳喳地討論了起來:
“裴安安果真如傳聞那樣目空一切,連親姐姐都不給個好臉色?!?p> “是啊是啊,好歹是親姐,怎么可以這么冷漠?!?p> “不過是紅了之后開始耍大牌唄,連親姐姐都不認?!?p> “她那哪是紅呀,是黑紅吧?!?p> “不管是黑是紅,反正是火了。”
“是呀,被背后的金主砸錢砸紅了?!?p> “不過是仗著背后有金主,就這么六親不認,我看要是她金主不要她了,看她今后還怎么橫得起來!”
“……”
化妝間就這么大,幾個人討論的聲音也不算小,自然是每一句話都飄進了裴安安的耳朵里。
裴安安看著眼前裝可憐的絕世白蓮花,拳頭越握越緊。
她現(xiàn)在忽然間有些明白陳導(dǎo)為什么會換掉裴安寧了。
是的,裴安寧原本才是這部新戲的女主角,只不過后來被她給截胡了,裴安寧不甘,才演了這部戲的女二。
這部戲的女主角是個真正意義上的傻白甜,像裴安寧這種黑心蓮陳導(dǎo)換了估計也不會可惜。
她上輩子也真真算是個傻白甜了,但是演技實在太尬,被網(wǎng)友黑出了翔,也更加坐實她背后有金主這個言論。
這輩子,她不會再像上輩子那樣傻,至于演戲,先從這部戲的傻白甜好好琢磨起來。
裴安安想得有些出神,手不知何時竟被裴安寧拉了起來,對上她擔憂的臉,“安安,你怎么了?”
裴安安一驚,恍惚想起她這個時候與裴安寧的關(guān)系極好,以至于她被顧延宸包養(yǎng)這件事都和裴安寧說,裴安寧聽后,自是一副關(guān)心擔憂的樣子,還給她出主意早日擺脫顧延宸。
又想起上輩子裴安寧在她耳邊說的話,手不自覺地用勁,裴安寧驚呼一聲。
裴安安手一松,臉上露出愧疚,好似擔心自己的姐姐被捏疼了:“姐姐,你沒事吧?我剛剛不是故意的?!?p> 裴安寧,我已不是原來那個我,但是你還是原來那個你。所以,這輩子我已知道你的手段,可以慢慢地好好地陪你玩。
裴安寧收回手,燦然一笑,“安安,你剛剛不理我,我還以為你生我氣了呢?!?p> “我為什么要生姐姐的氣?”裴安安兩輩子的記憶交織在一起,有些混亂,不知道這個時間點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裴安寧小臉一沉,頗有些委屈,“安安,我已經(jīng)和爸爸說了你并沒有被別人包養(yǎng),可是爸爸不信,非不讓你回家。”
哦,她居然沒有想起來這件事。她之所以會住在顧園,是因為她被她親爸趕出了家門。
她那時傻,與裴安寧講了顧延宸的事,后來不知怎的傳到裴父耳中就變成了被老男人包養(yǎng)。裴父愛面子,竟活生生地將她趕出了家門。
上輩子,后來裴父知道包養(yǎng)她的人是顧延宸之后,態(tài)度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zhuǎn)變,就差點沒把她給供起來,在她的舅舅們面前,腰桿子也挺直了許多。
裴父姓沈,名建國,是裴家的上門女婿。
當年,裴父與裴母在大學(xué)里相識。裴母是個大家閨秀,背后有裴氏集團,而裴父則是一個領(lǐng)著獎學(xué)金打工上學(xué)的窮小子。
裴父對裴母一見鐘情,開啟熱烈的追求模式。
裴母沒有招架住,就答應(yīng)在一起。
可是,她的家人怎么都不愿意讓她嫁給一個窮小子,死活不讓他們在一起。
最后,沈建國說:“我愛真真,就算讓我當上門女婿,我都愿意。”
這招殺手锏一出,果真征服了裴母一家。
可惜,裴母走的早,在裴安安十歲的時候就去世了。
裴安安驚呼:“姐姐!你怎么能這么想我呢?我是什么樣的人,你不知道嗎?你怎么和其他人一樣不相信我呢?!”
剛剛裴安寧靠近她的耳邊說的話,所以旁邊的人也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就只聽到了裴安安突然對裴安寧的控訴。
他們竊竊私語:
“發(fā)生了什么事?”
“裴安寧不相信裴安安什么?”
“裴安安好像受委屈了?”
“……”
八卦之心在每個人的心中熊熊燃起。
裴安寧一愣,不知道裴安安為什么突然間爆發(fā),轉(zhuǎn)而一想,大約是爸爸沒有讓她回去,她太傷心了吧,壓制住心里的幸災(zāi)樂禍,“安安,我沒有不相信你,你聽我說……”
“姐姐,夠了!”裴安安打斷她,“你不用解釋了,從小到大,爸爸總是偏向你,更相信你一些。你都不相信我,爸爸又怎么會相信我呢?我只是太傷心了,從小一起長到大的親姐姐竟然不相信我……”
裴安安說著說著就濕了眼眶,再加上她那一張絕然脫俗的臉,看上去竟是一副梨花帶雨的模樣,好不可憐。
旁人一看,風(fēng)向不知不覺間開始變了:
“裴安安應(yīng)該是受了極大的委屈才會哭的吧?”
“我也覺得,親姐姐都不相信自己,肯定是會委屈的。”
“她剛剛說什么?她爸爸從小偏愛裴安寧?天哪,裴安安從小看見爸爸對姐姐的偏心,該有多傷心??!”
當然,有的人還是堅守陣地:“裴安安怎么不走耍大牌這個路子了?改走裝可憐這條路了?金主不要她了?”
裴安寧聽著旁邊人的議論,才發(fā)覺事情好像有點不對勁,她剛剛好像被裴安安那個蠢貨算計了?剛想說些什么要解釋,就被一聲驚呼打斷了。
“安安!”
是那個叫任湯的經(jīng)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