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 不對等的相互報仇
白虎的聲音很冷,就仿佛是放置寒冰的冷窖,散發(fā)著凍結(jié)靈魂的寒氣。
狂虎的動作一僵,整個人的動作就如同時間靜止一般的僵直,碩大的手掌距離愁塵額頭也不過只有咫尺之遙,似乎只要狂虎的身子輕輕一動便能將手掌抵在愁塵的額頭一般。甚至就連愁塵自己都能感受到那自發(fā)間蕩過的狂暴的掌風(fēng)。
愁塵的臉色有些發(fā)白,望著那突兀出現(xiàn)在自己身前的狂虎,心中宛如掀起了驚濤駭浪一般,久久不曾平靜。
因?yàn)榫驮诳窕⒊鍪值哪且粍x那,愁塵赫然發(fā)現(xiàn)他的修為深淵如獄,那絕對是紫府境界之上的修士。
因?yàn)橐簿椭挥心菢拥男逓?,才能讓愁塵感到心悸,而就是這樣一個紫府境界的修士,即便是放在隱泉宗之中那也是一峰之主的存在,居然就成了白虎的屬下,看樣子還是對白虎惟命是從的。
這就讓愁塵心中的疑惑越發(fā)深沉,對于白虎的身份更感興趣了。
狂虎顫抖著,顯然聽出了白虎口中冰冷的殺意,他絲毫都不懷疑若是自己的這一掌再往下落下半分,那白虎一定會毫不猶豫的殺了自己。
“主上,”狂虎顫抖著身軀叫道,似乎想說些什么。
“哼……”白虎一聲冷哼,圣獸的氣息流露,一個幻影便來到了狂虎和愁塵的中間,直接抬起虎掌,一掌拍出,印在狂虎的胸膛,洶涌的力道傾泄,在其毫無防備之下,直接將他的身子拍出。
白虎生冷的聲音隨著響起,“本王的話什么時候連這點(diǎn)作用都沒有了!什么時候就連你也敢無視本王的話語了!”
遠(yuǎn)處,被白虎一掌拍飛的狂虎低頭,雙目齜裂,一根根腥紅的血絲充斥,身子顫抖。
“怎么?不服氣嗎?”白虎頭也不抬地低聲吼道,盡是霸道與威嚴(yán)之色,“從今以后他便是你的第二個主人了,他的話與本王的話有著同樣的權(quán)威!”
“你……懂嗎?”白虎惡狠狠地盯著狂虎說道。
“屬下……知……知道?!笨窕⒌纳碜宇澏吨斂谥斜锪死习胩觳艑⑦@句話給說了出來。
“嗯,”白虎點(diǎn)頭,胸厲的神色一下子柔和了不少,“去吧,去做你該做的事,我們也是時候該離開了?!?p> 說著,白虎額頭間的王字雕紋發(fā)亮,一道金光閃過,瞬間沒入狂虎的靈臺之中。
浩瀚的聲音宛如洪鐘一般的低沉,帶著顫音與回聲,白虎的話語悠然在狂虎的腦海之中響起,“緣起緣滅,緣聚緣散,世間一切皆有緣法。而你我之間的緣分想來到此也就告以段落了。你我之間,若是有緣,那必會相見,若是無緣,也不可強(qiáng)求。這里為你留有著一篇經(jīng)文,應(yīng)該足夠讓你修煉到金丹期了。”
金芒陣陣,一個個深奧晦澀的字符從金光之中接連涌出,而后猶如烙鐵一般,深深地烙印在狂虎的記憶深處。
那一瞬間,有著無盡的感悟宛如泉水一般迸發(fā),讓他癡迷其中。
而就在狂虎癡迷于那些感悟的時候,白虎便已經(jīng)帶著愁塵悄然離去,隨之而去的,還有著那只空有著筑基期修為但卻總被欺負(fù)的穿山甲。
……
夕陽西下,當(dāng)愁塵回到仙侍谷的時候便已經(jīng)是傍晚時分了。
天上的云彩層層疊疊,千奇百怪的,在殘陽的映照下泛著金光,那是一種極度璀璨的顏色,絢麗的光線讓人癡醉,讓人禁不住地流連。
進(jìn)了仙侍谷,愁塵幾乎就是一股腦地扎進(jìn)了洞府之中,甚至就連闊別了些許時日的沙陽和沙月也未去拜訪。
不是他不想,而是他不敢,因?yàn)樗哪樕现两穸歼€有著青一塊,紫一塊的浮腫。以這種姿態(tài)去見那兩位前輩,愁塵可實(shí)在是落不下臉面。
一頭扎進(jìn)了洞府,將隨行的白虎和穿山甲進(jìn)行了一些簡單的安置之后,愁塵便一股腦兒地?fù)湓诹舜采稀?p> 沒過多久便沉沉地睡了過去。
因?yàn)榇藭r的愁塵實(shí)在太累,這一次的試煉之地之行對他來說就是一場肉體與靈魂并有的折磨。從進(jìn)去到出來,他的神經(jīng)一直普通弓弦一般繃得緊緊的,沒有睡過一個安慰覺,僅有的幾次休息都是在被逼無奈之下,被迫進(jìn)行的。
一張弓繃得太久,終是得松下來,放松一二的。
……
這一覺愁塵睡得很香,足足睡了三夜三天才逐漸蘇醒。
而在這期間,這只頑皮的白虎居然也很本分的沒有惹事。因?yàn)榇丝痰乃诮g盡腦汁地指導(dǎo)那只穿山甲修行。
畢竟從今以后,他的正規(guī)小弟應(yīng)該就只剩下穿山甲一個了,實(shí)力太弱的話,那可不行。
因此,在白虎忙碌的日子中,愁塵才有著幾絲喘息的機(jī)會,安靜下來,好好的休息一番。
這一夜,星空依舊明亮,天空中有著滿天星斗,散發(fā)著璀璨的光芒。
愁塵踱著輕緩的步伐從洞府之中走了出來,仰望著那深藍(lán)色的星空,看著空中璀璨的繁星,獨(dú)享著這份人世間難得的靜謐,臉上不由得露出了淡淡的笑意。
就這樣靜靜地望著,一顆浮躁的劍心逐漸沉浸了下來。月華如水,沖洗著心靈之中的雜念,使得一塊璞玉變得更加的樸實(shí)無華。
“我說人寵啊,看月亮這種好事你居然都不叫我,你可真不夠意思。”
適時,一道突兀的聲音出現(xiàn),驚擾了大地的寧靜,打斷了愁塵的思緒。
白虎搖擺著尾巴,一臉慵懶之色的從洞府之中走了出來,身上的毛發(fā)在月光下泛著微弱的光芒,讓他整個虎身都看起來顯得圣潔與神圣。
“你怎么出來了?剛見你不是還在指導(dǎo)那只穿山甲修行的嗎?”愁塵頭也不回地說道,僅僅憑借著聲音,他便知道來人一定是那只小老虎了。
因?yàn)樵谒佑|的那么多生物之中,也就只有白虎一個會以帶滿奶氣的稚嫩聲音說話。
“那家伙兒笨死了,本王剛打發(fā)了它兩招讓他自個兒去練去了,估計就光這兩招少說也夠他練上十天半個月的了。”白虎說著,不知何時已經(jīng)走到了愁塵的身旁,“人寵,你能找到高山嗎?在這谷地里面看月景哪有山頂上好看?!?p> 愁塵笑了笑,對于白虎接連兩道說出的“人寵”的稱呼并不在意,甚至不知怎么的,就在這一番覺睡醒之后,愁塵甚至覺得對白虎憑空生出了幾分親切感一般。
“山上的月景雖好,但這谷中的月景卻也不差,只是你的心太高了而已。”愁塵淡然的說道,平靜的臉上不知怎的,已經(jīng)多出了一絲悵然的神情,“也罷,我們就去山頂上看看吧,還從沒有看過這仙侍谷中的夜景呢?!?p> 愁塵說著,踏步奔襲,整個人宛如一股清風(fēng)一般向著最近的一座山峰飄出,速度很快,似乎絲毫都不在意白虎能不能跟得上一般。
……
仙侍谷東部的山峰之上,繁星掛頂!四周都是淺淺但卻柔軟的草地,無數(shù)的纖草隨著微風(fēng)搖蕩,盡顯出一股極致的柔美之感。
愁塵坐在山巔,四周都是繚繞的云霧,淡淡的白氣將他的身子包裹,憑空多出了一絲飄逸的氣質(zhì)。
白虎呆呆地坐在愁塵的身旁,一雙眸子靜靜地看著空中的繁星。這一次,他沒有吵鬧,反而是出奇的安靜,坐在愁塵的身邊,就如同是一團(tuán)空氣一般。
愁塵靜靜地看著滿天的繁星,感受著那蕩過衣袖的微微涼爽,望著遠(yuǎn)方山谷之中星星點(diǎn)點(diǎn)的螢火蟲的光芒,綠油油的,愁塵心中那種空靈的感覺便更加的強(qiáng)烈了。
“人寵,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嗎?”白虎一雙眸子彌望這星空,喃喃著聲音說道。
“打算?”愁塵搖了搖頭,而后悠然長嘆了口氣,神情顯得有些悲涼,帶著一絲苦澀,而后話語堅(jiān)定地說道,“我今后的打算便是不斷的提升實(shí)力,讓自己變強(qiáng),變得很強(qiáng)、很強(qiáng)?!?p> 聽著愁塵堅(jiān)定的話語,白虎很是詫異地望著他一眼,因?yàn)樗麑?shí)在是想不通為什么就這樣一個普普通通的人類會對變強(qiáng)有著如此之深的執(zhí)念。
“那變強(qiáng)之后呢?”
“我要報仇!”愁塵低沉著聲音回應(yīng)道,話語和剛才的同樣堅(jiān)定。
白虎嘆了口氣,望著愁塵,竟有著看見了同道中人的感覺,肉肉的虎掌抬起,將尖銳的爪指收斂,輕輕地在愁塵的肩膀上拍了拍。
他是過來人,他能夠理解一個人被仇恨壓抑是有多么的痛苦,“沒事的,人寵,相信我,有我在,咱們的實(shí)力一定能夠提升得很快的,一定能夠早日幫你報仇的。”
愁塵嘴角掛著一絲苦笑,瞥著頭,望著白虎,“那你呢?以后打算干嘛?”
“自然是跟著你咯,你我之間可是已經(jīng)簽訂了共生契約的,在你實(shí)力弱小之前我可得寸步不離的保護(hù)你,要不然,哪天你玩完了,說不準(zhǔn)我也就跟著嗝屁了?!卑谆⑵擦似沧?,一臉玩味地說道。
“那然后呢?”
“和你一樣,我也要變強(qiáng),變得很強(qiáng),超越天地的限制,打破世間的枷鎖,凌駕于一切的規(guī)則之上。”
“只有這樣,我才能報仇,才能拯救我的父母宗親。”
白虎齜著牙,雙目之中也是泛著仇恨的光芒。
愁塵伸出手掌,溺愛地摸了摸白虎的腦袋,眼中泛著一絲淚花,那是一種感同身受的感慨,實(shí)在是想不到在他眼中就是一個搗蛋鬼的白虎居然會有這那樣的過去。
“沒事,以后你的仇就是我的仇,我?guī)湍銏??!?p> “人寵,我也幫你報仇?!?p> “哦,對了,人寵,你的仇人的修為如何。”
“據(jù)說他好像已經(jīng)達(dá)到了紫府境界了吧,估計再過個幾十年我差不多也就能夠達(dá)到紫府境界了?!?p> “你呢?小老虎?!背顗m笑了笑,看著白虎問道。
“與仙人接近吧?;蛟S再等個幾千上萬年,我能夠返祖歸源,成為圣獸的時候,應(yīng)該便能報仇了?!?p> 愁塵的雙眼頓時瞪圓,嘴巴大張,老久才從口中吐出兩個字,
“我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