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可知那蓬萊島上有一樣能撼天動(dòng)地的仙器?”那人穿著金色的長袍,一雙桃花眼微微上挑,袖口的金線繡著花枝招展的富貴牡丹,是那九天上的小織女親自給他繡的。
聽他講述的小仙女們捂著嘴笑,好奇道:“敢問上仙,是件什么寶貝?”
只見那人眼波流轉(zhuǎn),神秘的直起身子來微微向前傾,湊到小仙女跟前低聲道:“那寶貝……”
仙霧繚繞之中,一群小仙女嘻嘻得笑了起來,東華站起來轉(zhuǎn)過身,果真是面若桃花,難怪那些小仙女們將這毫無樂趣的上古傳說給聽得津津有味。
綠蔭低垂,看不見頂?shù)拈艠渖虾鋈粋鞒鲆坏缿猩⒌穆曊{(diào):“東華仙君,又在騙那新進(jìn)的小仙女???”
東華一把合上扇子,皺眉道:“舒姝,你不是被派去地府做豐守郡了嗎?”
舒姝從榕樹上飛下來,淡青色的長裙跟在后面飛舞,好不氣派。舒姝是狐王的小女兒,狐王本是與西王母一派,可那舒姝偏偏看上了那白晝城的天君司安。西王母不喜那快要凌駕于她之上的司安,一怒之下剝奪了舒姝的情根,讓她到地府里去做豐守郡。可惜那舒姝不知為何,就是沒了情根沒了記憶,偏偏一眼,又對(duì)著那天君司安死纏爛打不肯罷休,氣得老狐王一刻都等不下去,非得抓住讓他老臉丟盡的東皇舒姝,給丟進(jìn)地府里去。
白晝城里近日無趣了不少,沒了那狐王家東皇舒姝的騷擾,整個(gè)白晝城都了無生氣。白晝城里的小仙女沒了樂趣,聽不到舒姝講八卦了,只好都圍著輪回鏡看那不肯上輪回的鬼魂們哭爹喊娘。
“嘁,沒意思,那書生早就忘了她,還不肯走。”石榴靠在半夏的肩頭看著輪回鏡,
半夏敲了敲她的腦袋,眼尖看到了那俊秀無雙的東華上仙,連忙站起身:“仙君這是哪里去?”
東華瞇著眼睛笑:“你們天君可在?”
半夏連忙點(diǎn)頭,隨后又小聲的跟東華道:“天君正和那龍王家的小龍女下棋呢?!?p> 話音剛落,東華袖子一滑,藏在東華袖中的舒姝已經(jīng)現(xiàn)身跑了進(jìn)去,也顧不得被哪家仙子看到給告到狐王那里去了。那龍王家的小龍女和舒姝一樣,對(duì)司安天君賊心不死,只是龍王家的小龍女傲氣得很,從來都不會(huì)像舒姝一樣丟臉,拿著從牡丹仙子那里騙來的花瓣跑到白晝城來求婚。
司安的手指白皙修長,捏住一顆晶瑩剔透的棋子正準(zhǔn)備落下,龍女敖靈忽然用手背擋住了司安準(zhǔn)備落棋的手,水潤得雙眸含笑看著他,笑道:“天君,敖靈斗膽和天君賭上一局,若是敖靈這盤贏了,便望天君答應(yīng)敖靈明日生辰,一定要掛上此物?!闭f著,敖靈將一只繡工精湛的香囊放在棋盤邊上。
司安面目冷清,似有不悅,他將那棋子重新放回瓷盤之中,淡聲道:“本君不與任何人打賭?!?p> 敖靈咬了咬下唇,眼中盡是不甘,但她依舊高傲得看著司安,眼簾微抬,嘲諷道:“難道天君怕輸不成?”
就在這時(shí),盤旋的海東青撲閃著翅膀狼狽得滾了進(jìn)來,跟著進(jìn)來的是怒氣沖沖的東皇舒姝,一雙杏眼瞪得圓圓的,緊盯著那還握著香囊的小龍女敖靈,怒道:“小蟲子,你又來做什么!”舒姝不要臉的抱住司安的手臂:“不過兩個(gè)月你就要嫁給那宣城的小太子了,還跑來做什么?也不怕丟了你們東海的臉,老龍王可別氣壞了身子,如此不知羞恥?!?p> 敖靈原本就被司安博了面子,此刻又被這囂張的東皇舒姝一刺激,揮手就亮出了仙器,臉色漲紅,雙目都要噴出火來,冷道:“狐王還健在真是難得,沒被你這小孽畜給氣死了去,自己不要臉了,整個(gè)狐族的臉都不要了,真好笑,這會(huì)兒還敢到這里說羞恥二字?!?p> 舒姝也不怕她,立刻召出了九條尾巴,可惜只出來了三條,還有六條被狐王給封了印,一動(dòng)就抽抽得疼,卻依舊囂張道:“不過是一條扭來扭去的蟲子,如今還扭到白晝城來了,看我不好好收拾你,當(dāng)這是你們東海,還能被你翻出浪來不成?”
敖靈雙眸一寒,瞬間就化了龍身,一身驚天動(dòng)地得嘶吼。舒姝雙手一合,剛準(zhǔn)備化成狐身追上去,就聽到司安冷冷的聲音:“打壞的東西記得列一張清單?!?p> 兩個(gè)囂張跋扈的仙女兒均是一震,頓時(shí)垂頭喪氣了起來。司安都這個(gè)態(tài)度了,她們兩個(gè)也打不起來了,兩人都沉默無語,玻璃心碎了一地。
敖靈連忙恢復(fù)了人形,咬著下唇含淚看著司安,舒姝則看到了天邊的一縷紫光,那是老狐王的怒氣。
舒姝蹭到門邊上,念念不舍的回頭看司安,委屈道:“明天我就要去地府,以后不能來找天君了?!?p> 司安點(diǎn)頭,總算有點(diǎn)兒反應(yīng),他道:“那你一路順風(fēng),到地府好好做豐守郡?!?p> 舒姝終于落下淚來,飛快得跑了。沒過一會(huì)兒,司安就聽見白晝城外傳來一聲怒吼:“你這小孽障,還不趕緊去地府報(bào)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