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切小心?!币獬脸炼?。
其他三位同事也逐一叮囑她小心。
時間過去的越發(fā)快了,不知不覺只剩下四個月。
姚光他們四個聊天時,偶爾說到田久久預言的時間,無意間提到一個孕育論——九個多月,正好是一個女人孕育胎兒的時間。
也是嬰兒誕生。
末日是被孕育出的魔鬼,還是天使?至少現(xiàn)在聽起來是魔鬼。
——
下午,田久久翻過一座土質(zhì)硬化的沙丘山,來到火山腰部,她站在火山上舉目上望。
天空的顏色一半是沙漠的灰黃色,一半是鉛灰色,籠罩鉛灰色的那片云緩緩挪動,逐漸推移四周的灰黃色,代替它,最后將云層拉的很近很低。
這里即將孕育一場暴風雨。
田久久又低下頭望了望火山腳下的綠茵叢叢,若這座火山是死火山的話,這里應該也能發(fā)展成人類遷徙后的住所。
也許就是這個原因,司沐安才帶人深入吧。
尋找司沐安的距離越近,田久久的心情也略放松,她踩著一叢叢貼地而長的卷柏,抓住一片綠油油的植物葉子。
這一片的地貌像極了熱帶雨林。
越往上走,溫度越適宜,植物種類越豐富,枝葉也越發(fā)有生命力。
爬到火山大半的時候,田久久遇到了一處樹木枝椏被砍斷的痕跡,并且很新。
她用手指沾了沾樹干往外滲出的水,心中的希望變大。
隊長他們是來到了這一片區(qū)域,目前不知道他們是深入,還是藏在了哪個角落里。
田久久直起腰,將手里拄著的樹棍插在地上,引頸看向四周。
單靠她這么找下去,很大可能會和隊長他們錯過。
得想辦法,讓他們看到自己才行。
她將背囊里剩下的東西扒了扒,將背囊里存的食品袋子扎扎系系變成了一個長長的花花綠綠的小旗子。將小旗子綁在樹棍上,舉著它向一棵樹冠較高的大樹爬去。
爬到一大半,田久久稍歇一口氣,也將手里的小旗子搖晃起來。
“隊長,隊長,你們在哪里?”
沉悶的樹林中只想起附近幾只飛禽被驚起的聲音,天空上的烏云越發(fā)厚重,幾乎壓著火山口頂端。
田久久抬頭望了天空一眼,咬了咬牙,將旗子牢牢綁在樹冠頂端。這里樹葉交錯,空氣濕悶,不一會兒她的身上就起了一層粘膩的汗水。
沒有在意這些,將背囊里的食品袋如法炮制在一條路線的大樹上系上標記后,田久久繼續(xù)往上攀爬。
這期間悶熱已久的大雨傾瀉而下,砸在叢林之中,灌在腳下。
田久久無處可避,只能站在枝葉茂盛的地方稍稍抵擋。
巨大的水珠順著樹葉打落下來,流過葉尖往下墜落,打在她的身上或頭頂,加上一身熱汗,濕透的衣衫越發(fā)難受。
田久久忽而想起前世自己水系4級升5級的場景,那時太陽基地遙遙在望,她和一群外出尋找食物的伙伴結(jié)伴而行,頂著腳下的焦土,腦袋上的烈陽,在一片空曠的農(nóng)場轉(zhuǎn)悠,結(jié)果一無所獲。
同伴和她都只能靠她的水系能力維持生命,那種餓著肚子把水當食物欺騙肚子,又不斷渴求奇跡出現(xiàn)的感覺,比喪尸還要兇猛。
終于,一個同伴死去后,那片焦土似的農(nóng)場發(fā)生了一場覺醒者與覺醒者之間的戰(zhàn)斗。
她的武力最弱,每天還要消耗體力制造水源,是最先落敗的那個。
他們將她背包撕開,最后發(fā)現(xiàn)那里根本沒有所謂的最后一點食物后,六個人將她拋在一片泥沼地里。
那片泥沼是他們七人喝完水后方便的地方。
焦土中唯一生長出一點兒綠色小苗的地方。
說來諷刺,田久久就在那里由4級升向5級。
升級的饑餓感,讓她掘走了那幾株綠苗,竟也得到極大的飽腹感,緊接著她就瘋狂地在那片農(nóng)場狂撒水源,直至干涸的土地被浸的濕潤,而她在水和土之間不知是嗚咽還是嘶鳴。
那天后,那片農(nóng)場散發(fā)出勃勃生機,長出了隱藏在地底深處的作物幼苗。
……
站在大樹下的田久久不知不覺走出陰影,抬起頭看向天空傾瀉的大雨。
巨大的雨珠砸在她的臉上,浸濕眼睫,一絲微妙的感應悄然傳進腦海中。
一張似圖非圖的東西在腦海中點亮。
田久久安然閉上眼睛,下落的雨珠漸漸變慢,仿佛慢鏡頭一樣砸在身上,一顆碩大的雨珠像是進了篩子里,被擠壓變小,落在她的眼皮上。
田久久的眼皮隨之而顫。
……
一雙眼睛透過雨幕,不敢相信地看著眼前的一幕。
他先是察覺到四周的雨聲靜了下去,緊接著發(fā)現(xiàn)原本打著全身的雨水不見的。
周圍的雨卻繼續(xù)下著。
田久久將自己的周圍形成了一片真空,她整個人也像是沐浴在一種奇妙的境界之中。
男人不敢動彈,縮好手腳,抱好膝蓋,曲成一團繼續(xù)貓著。
當他以為自己不會被發(fā)現(xiàn)的時候,一陣風動,緊接著“哐當”一聲,他整個人被推滑著撞在了一棵樹干上。
“是你?”田久久的眼睛仿佛是剛剛打開,像是被四周的綠色洗過,綠的滲人,聲音也是冷靜無波。
王安嗆咳一聲,噴出嗓子眼里的痛感:“我沒有惡意,只是恰巧也躲在這里避雨。”
面對眼前一張白玉似的臉頰,狼一樣的眼眸,王安肥碩的身子不敢動彈,他連反抗都怕被對方認作是挑釁。
成為覺醒者之后,有些時候更能知曉什么叫做力所不及。
“是么。”田久久淡淡的,既沒逼問也沒追問。
王安心底著急,忍不住試探:“你是來這兒找人吧,就那個戴眼鏡的?”
“嗯?”
“我離開沙漠后,分不清方向,沒能回到基地,焦急之下胡亂徘徊不知道怎么就到了這兒。程天萬,程懂事長不是對移民計劃十分上心么,就提到類似于這樣的地方十分適合居住,所以我就干脆一邊和基地聯(lián)系,一邊留在這兒做考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