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天色還不晚,三人便一同到客棧附近一條河道邊走走,結(jié)果路上又遇到了之前出了門的主仆二人,一樣的當(dāng)做互不相識擦身而過,錦鳶回頭看了一眼那女子眉頭微蹙,隨即湊到唐霜歌耳邊小聲說道:“你可有聞到?”
唐霜歌面色不改,只是雙眸微閃,朝錦鳶微微點(diǎn)頭說道:“我們走罷。”
三人正在河堤上散步,忽然就聽一陣騷動,河對面的街道上官兵們手持刀劍開路齊齊跑過,不一會兒就有幾人騎馬疾馳而來,不少人指指點(diǎn)點(diǎn)的在說些什么,隨即跟著也一起涌了過去看發(fā)生了什么。
唐霜歌與錦鳶面面相覷,唐霜歌隨即讓秦曄跟緊,他們決定先回客棧,避免被卷入不知什么事情的風(fēng)波中。
三人正轉(zhuǎn)身欲走,錦鳶忽覺眼角一道血紅色一晃而過,如今他們對這紅色相當(dāng)敏感,她面色一變忽然回頭看了眼身后的河中,她一把扯住唐霜歌的袖子,指節(jié)微微泛白,臉色也不怎么好看。
“公子!”
唐霜歌回頭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面色也是陡然一變,她沒絲毫猶豫,拉著錦鳶和秦曄二人疾步往客棧走,唐霜歌心中沉甸甸的,想起今日那酒樓中店小二說的話,心中微凜,心道:錦鳶說的不錯,這段時日他們還真是都沒遇上什么好事。
他們很快便回到了客棧,走到客棧門口前,也不知是怎么的,唐霜歌忽然就抬頭看了一眼樓上,正巧看到了三樓上一窗戶開著,那女子換了一方白色面紗,那一身水藍(lán)色衣裳也已經(jīng)換成了湖綠色,那般清麗動人,那雙眸子似笑非笑的,她同樣看著唐霜歌,四目相對片刻,唐霜歌沒有絲毫動搖,神情依舊清冷如常,她率先收回了視線,拉著二人徑直進(jìn)了客棧。
“看來是有人死了,就是不知是什么人?!卞\鳶坐在唐霜歌屋中的矮榻上,伸頭往樓下看去,路上行人面色無不帶著驚懼,步履匆匆的遠(yuǎn)去,人也越來越少了,她又抬頭看了眼樓上,“也不知和那兩人有沒有關(guān)系?!?p> “不管有沒有關(guān)系,反正是與我們無關(guān)。我看我們也不必多留了,明日便出發(fā)吧?!碧扑枵f道,又看向秦曄,“阿曄,你回去休息吧,切莫再出門了,有事便來尋我,小心些。”
秦曄看了眼錦鳶,見錦鳶沒有要走的意思,想著他們許是有事情要說便很聽話的點(diǎn)頭應(yīng)了就回屋去了。
“這小子還真是聽話,要是也這么聽我的話就好了?!卞\鳶想了想,隨即又露出一臉嫌棄的表情來,又?jǐn)[擺手道,“罷了,若是這么聽話那就不好玩了,多無趣啊?!?p> 唐霜歌微微一笑,行至她身邊坐下,同樣望著樓下,隨即正色道:“你有何想法?”
“我在想,莫不是在哪里發(fā)生了些什么我們不知曉的事情?不知是陵安城那邊還是邑陽那邊,總覺得讓人有些心神不寧的。”
“我細(xì)細(xì)想了想最近的事情,老羅那邊如今倒是沒傳來什么消息,陵安那邊有阿言在,應(yīng)當(dāng)也無事。至于邑陽那邊,我想目前應(yīng)當(dāng)也沒什么事,即便有事能牽連到這邊的話,那么也必定與這邊的人有關(guān),從邑陽那邊打探怕也很難得知。我想,渭西這里難不成是來了什么人?若是知曉了被殺之人是誰的話,那倒是有所推測,所以晚些時候再打聽看看,死的到底是何人?!?p> 錦鳶也沒有異議,沒聽到唐霜歌再接著說些什么不一會兒她就出了神。
其實(shí)她原本也不是很喜歡關(guān)注別人的人,若不是那女子與男子那般突兀的出現(xiàn)在他們面前她怕是也不會多留意,再加上早前他們出門時與他們擦身而過聞到的那股血腥味,使得她越發(fā)的注意。
迎面而來直至擦身而過時,那女子還特意的盯著她看了半晌,還走得離她很近,如今想來,她心中的那股不安當(dāng)時是被她身上的血腥味的沖擊給蓋了過去,如今想來卻是有種恍然之感。
那女子她是不是在哪里見過?如今仔細(xì)回憶起來就覺得眉眼是有些許熟悉的,可是她卻怎么都想不起來是誰。
錦鳶無意識的扭頭看向唐霜歌,盯著她看了半晌見唐霜歌扭頭看她,她還是愣了好久才回過神來。
“你說,那人到底是誰?”錦鳶脫口而出,看著唐霜歌一臉的疑惑隨即又搖了搖頭道,“許是我記錯了。”
“你說的人是誰?”唐霜歌總覺得錦鳶有些奇怪,見她這般呆愣的模樣倒是心情輕松了不少。
錦鳶見她問得認(rèn)真,也不由得轉(zhuǎn)身正對著她坐好,神情變得有些嚴(yán)肅起來,她輕聲道:“那女子,我似乎有些熟悉,可卻怎么也想不起來在哪里見過,你可有印象?”
唐霜歌一怔,隨即才明白她在說的人是誰,也不由得仔細(xì)沉思起來,半晌才堅定地?fù)u搖頭道:“我一點(diǎn)印象也沒有,不過若是一時半會兒想不起來的話那就先不想了。如今這事也不會牽扯到我們,我們……”
“叩叩叩……”唐霜歌的話還沒說完,忽然一陣急急的敲門聲就叩響了她們的門,二人面色一斂,對視一眼隨即齊齊起身,結(jié)果沒等他們?nèi)ラ_門,門就被人一腳踹開了,二人心中都是一沉。
“可是他們二人?”
踹開門的是一名身著巡街官袍的人,此人方臉濃眉,雙眸微陷,膚色微黑,身形比周圍幾人都高出一個頭來,也很壯實(shí),如今一臉陰沉的盯著他們,有種說不出的壓迫違和感來,令人極為不適。
男子身旁一個被人推搡著哆哆嗦嗦的穿著尋常布衣的長臉中年男子看向唐霜歌,結(jié)果觸及她那清冷無波的目光時不由得打了個寒顫,往后頭縮了縮連連搖頭道:“不是,林大人,不是這兩人?!?p> 那被稱為林大人的方臉男子看了一眼二人又環(huán)視屋中一圈轉(zhuǎn)身就往其他房間離去,那中年男子被兩個同樣打扮的年輕男子提著跟在身后,害怕得不行。
唐霜歌也沒有急著去關(guān)門,這門被這么一踹,當(dāng)是關(guān)不上了,門有些歪了掛在那里,二人心情相當(dāng)?shù)牟缓猛妗?p> 結(jié)果沒過一會兒就聽到不遠(yuǎn)處一行人急急上樓的腳步聲,又過了一會兒只聽有人大聲喊道:“他們在那里!”
“快追!”
“被讓他們跑了!”
那行人從樓上奔下,那腳步聲嘈雜而凌亂,凌亂之間似乎有人沒踩穩(wěn)從樓梯上滾下還帶倒了人,有人驚呼吃痛出聲,隨后又傳來幾聲破口咒罵聲,不一會兒一行人又急急下樓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