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祁言不知自家愛子心切的老爹的心思,一接到消息人就已經(jīng)慌了,哪里還想得起這么多,祁四老爺可是只有他這么一個兒子,當(dāng)年還被強(qiáng)逼著送人,當(dāng)時可是氣得都吐血了的,怎還能安心的去探消息的真假,怎么都得自己親自回來看看才安心。
“這府里的人天天就那點(diǎn)子算計(jì),若是沒事您就別帶著蓁兒往回跑了,我看著她都瘦了不少,即使出了什么事也輪不到您來管,三伯還在呢,要真是不得了,三伯定會知會你一聲的。”
祁正遠(yuǎn)被兒子數(shù)落著,臉上掛不住伸手就給他腦袋一掌,惱羞成怒的說道:“都數(shù)落起你老子來了啊,心疼你妹妹就不知道心疼老子的嗎,沒看到我也瘦了啊,也不看看是因?yàn)檎l奔波的,去去去,趕緊走,讓你別來你非來,是給他們添堵還是給我添堵啊,???”
祁言無語的摸了摸后腦勺,淡淡道:“自然是給他們添堵啊,不過順便給您也添下堵,這樣下回您也就長記性了?!?p> “臭小子,翅膀硬了,教訓(xùn)起你老爹來越說越起勁了是吧,看我不好好收拾收拾你?!逼钫h(yuǎn)說著伸手就又拍了過去,這回祁言卻是輕松躲開,即使他眼睛瞎了,可是對付起他老爹來還是很輕松的。
小陸看著父子二人湊過去捅了捅凜風(fēng)的腰說道:“凜風(fēng)啊,你不覺得咱公子在老爺子面前總跟個小孩似的嘛,就跟以前一樣,沒長大還任性?!?p> 凜風(fēng)瞥了一眼小陸,往旁邊挪了一步,斜靠過來的小陸險些摔倒,剛穩(wěn)住身子就聽凜風(fēng)上下掃了他一眼涼涼道:“我看你才是,哪哪都跟以前一模一樣,就連個子都沒長幾分。”
小陸一聽氣了,抬腳就超凜風(fēng)踹去,凜風(fēng)閃身躲過,輕蔑一笑就追去扶自家公子去了。
“凜風(fēng),你等著,我還能長高呢,到時候我讓你抬著頭看我!”小陸氣急敗壞的說著也跟了上去。
“爹,那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回去的路上,祁言才想起來自己還沒有問祁家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祁正遠(yuǎn)笑了笑說道:“其實(shí)也不是什么大事,你大伯和二伯去年不是開始跟著人一起做起了海運(yùn)營生嗎?不久前海船被劫了兩艘,回來之后又被人查出貨里夾雜著私鹽,所以就查扣了船只。他們已經(jīng)走了不少門路了也走不通,船只要不回來那錢自然是要打水漂了。也不知他們哪里聽說了你跟那頭有點(diǎn)關(guān)系,就想讓你去疏通疏通。后來也不知怎么的,那邊就把你二伯也扣住了,讓咱這邊去贖人,也就這么一回事罷了?!?p> 祁言挑眉笑了,他家大伯二伯這一聽就是被人坑了?,F(xiàn)在戰(zhàn)事看著雖是平了,可說到底還是混亂,他們看著海運(yùn)管轄不如從前就起了貪念,被人連著坑了到現(xiàn)在開始慌了。綁了二伯,這一看就是坑錢來了,其實(shí)一開始就痛快的把錢掏出來就完事了,只是他那大伯二伯心疼銀子不拿出來,結(jié)果事情一來二去的也就更加麻煩了,這走投無路了倒是想起他來了。
看到祁言這副模樣,祁正遠(yuǎn)眼皮子一跳,試探的問道:“言兒啊,這事不會是你做的吧?”
“爹,你這是什么話,你兒子是這樣的人嗎?”祁言哈哈一笑,反問道,一副我純潔無害的好孩子模樣。
外頭駕車的小陸和凜風(fēng)聞言對視一眼,齊齊看到對方眼中的無語。還真別說,老爺子猜得倒真是準(zhǔn),這事還真的與他們公子有那么一點(diǎn)點(diǎn)關(guān)系,只不過他們公子只是沒插手默認(rèn)讓他們被坑罷了。
祁四老爺聞言笑了,拍了拍兒子的肩爽朗一笑道:“也是,是爹想多了?!?p> 祁言笑瞇瞇的看著自家老爹,暗暗舒了口氣,要是他老爹知曉他知道了也不攔著點(diǎn)怕是又要被亂打一通了。
“爹你們什么時候回去?”祁言說的是他們常住的南邊宅子。
祁正遠(yuǎn)嘆了口氣說道:“家里出了這么一檔事,既然回來了也就不能轉(zhuǎn)身又回去,我等你三伯消息,屆時再帶著蓁兒回去,免得被人背后戳脊梁骨,影響我生意。你呢,要不要一起走?”
祁言搖了搖頭,過了一會兒才道:“我還有事,過段時間我就離開宜州了,等到了落腳地我再告訴你?!?p> “是嘛,那就好,離開就好?!逼钫h(yuǎn)聞言半晌才說了這么一句,言語間似乎松了一口氣般,看向祁言的眼中滿帶著無奈與愧疚。
“言兒啊,那孩子還好嗎?”馬車又走了好長一段路方才停了下來,下車前他忽的問道。
祁言正要去扶小陸的手頓了頓,淡淡笑道:“甚好,爹你不必掛心?!?p> 祁正遠(yuǎn)之前無意間見過錦鳶,那時她沒有易容被他撞個正著,得知楚家有后的他當(dāng)時涕淚縱橫,可是之后也沒有提起過,即便掛心因害怕他與祁言來往的書信被劫他也就沒在信上提過,也只有每次二人見面時他才問那么一句,從不所及身份,兩人卻是心知肚明。
“是嘛,那就好,那就好。”祁正遠(yuǎn)笑了,跟小陸一起扶著祁言下了車,人還沒進(jìn)門祁蓁就飛跑了出來一把沖進(jìn)人懷里,祁正遠(yuǎn)險些摔倒,哈哈大笑兩聲拍了拍祁蓁的腦袋說道,“急什么,爹沒事?!?p> 他抬頭就看到站在右邊廊下的二人,站在廊中央的少女一身緋色長裙,長相甜美可人,正笑吟吟的看著他,見他看來便是盈盈一禮。見她這幅陌生的模樣,可那笑與禮卻是讓他明白她的身份,他頗為感慨的笑著點(diǎn)點(diǎn)頭卻是沒有說話。
他的視線隨即移到了長廊那頭的少年身上,少年長身玉立,一身藏藍(lán)色勁裝襯得身型單薄卻又筆挺精神,那俊美清冷的容顏有一瞬間晃了他的眼,他雙眸忽的瞪大,臉上的笑就僵在了臉上,他嘴唇動了動,扭頭看向身旁的祁言,可他眼睛失明看不到他如今無聲的問話,他不知如何開口確認(rèn)心中所想,一時之間只覺驚濤駭浪。
唐家,竟然還有人活著。
“言兒啊,為何沒有告訴我,唐家還有后人活著?他是大郎還是二郎?”半晌他才回過神來,湊到起祁言身邊低聲問道,語氣都有些顫抖起來。
他們隨后走進(jìn)院里,凜風(fēng)隨即便關(guān)上了院門。
“都不是。”祁言聲音放得很低,卻是沒有再接著說下去。
都不是,那是誰?祁正遠(yuǎn)盯著朝他們走來的唐霜歌有些出神,忽然就想到了什么不由得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