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在做什么?”
一道熟悉又不同往日冰冷的聲音傳來,聞言者俱是面色一震,老江和拖人的二人動作則是一滯,面色都帶著些驚懼,看著朝他們走來的唐霜歌都不由得松了手將人扔回地上,蕭頤好似看到了希望一般,掙扎著朝唐霜歌那邊挪動著,老江面色慘白著一時說不出話來。
錦鳶見了就是嘆了口氣,往回走道唐霜歌身旁拉住她的手說道:“你就別管了,咱先回去?!?p> 唐霜歌紋絲不動,扭頭盯著錦鳶看,看得錦鳶那一個心虛啊,她無奈的又嘆了口氣,卻是在唐霜歌的注視下還不忘瞪老江一眼,隨即解釋道:“這個,那天出事了沒顧得上他,這兩日都是老江在照看著他呢,我剛說讓他們將人扔出去呢,你就別管了?!?p> 唐霜歌聽完卻仍是沒有要走的意思,反而是朝在地上掙扎著望著她的蕭頤走去,如今的蕭頤若不是她仔細瞧,還真看不出來是之前那個俊美的公子,比之前更是邋遢狼狽不堪的,幾步遠都能聞到他身上散發(fā)出來的令人作嘔的酸臭味,唐霜歌皺了皺眉也就沒靠近,而錦鳶更是離得遠遠的。
“你醫(yī)術倒還是一如既往的好,都這么些天了,人沒死倒是挺精神?!碧扑韬鋈徽f道。
錦鳶聞言看了一眼蕭頤,呵呵尷尬的笑了兩聲沒敢答話,心里卻是把蕭頤罵了個狗血淋頭,早知曉就別那么多此一舉了。
蕭頤依舊朝唐霜歌這邊仰著頭,嗚嗚的拼命地想要表達什么,還挪啊挪的,那被咬在口中的布已經(jīng)開始滴落血水了,看得唐霜歌眉頭皺得更深了。
“將他口中的布拿下?!碧扑璞鞠胗H自動手,可猶豫了下還是放棄了,實在是她下不了手。
老江二話沒說,自己向前兩步動作迅速的將蕭頤口中的破布扯了下來扔在地上,又退到了一旁。
“放開我?!甭曇羯硢‰y聽,跟那日的聲音天差地別,“我自己走,不會給你們添麻煩的。”
“你會武功嗎?”唐霜歌沒理他反是問道。
蕭頤看著唐霜歌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說道:“不會?!?p> “放了他吧,然后……”唐霜歌沒有猶豫,看了一圈身邊的人,視線還是落回了老江的身上,“老江,你帶幾個人把他送出山去,不要再生別的事端來了?!?p> 她又看了眼蕭頤冷淡的道:“你,好自為之?!?p> 老江連連點頭應是,朝方才那二人使了個眼色給蕭頤解綁,一抬頭就看到唐霜歌已經(jīng)轉身往寨子里走了,他朝她躬了躬身,揮著手讓二人拉了解了綁的蕭頤疾步往外走。
蕭頤回頭看了眼那個高挑瘦弱的玄色身影,雙眸微微瞇了瞇,被人連拖帶拽的帶著出了寨門。
“公子,你生氣了?”錦鳶見唐霜歌沒說話,面色一直沉而冷的,跳到她跟前仰著頭盯著她問道。
唐霜歌停下腳步低下頭看著她很是嚴肅的說道:“我們晚上就動身去宜州,你回去收拾東西,還有你院里的其他的東西,你自己收拾到你自己的小房間里去?!碧扑杩谥械男》块g是指他們避難時儲存東西的隱秘小地窖,不是發(fā)生什么大事的時候根本就不會往里頭搬東西的。
錦鳶面色一凜,隨之心情甚是復雜忐忑,她微微垂下頭說道:“是不是怕他尋來?”
“我不怕他?!碧扑璩谅曊f道,“可我不希望你跟他還有一絲牽扯?!?p> “沒有別的了?”錦鳶忽然又抬起頭來看向她,微瞇著雙眸盯著她看,那嬌美可人的臉龐上滿布的是憂慮,而眼里彌漫出來的卻是悲傷還有消散不去的驚恐。
唐霜歌輕嘆一口氣,伸手撫了撫她的頭,眉眼間竟是輕柔了許多,她低聲說道:“這其中還牽扯著鐘家,小院里死的人有的怕是鐘家的死士?!?p> 錦鳶身子一僵,面色更是難看起來,雙眸瞪大的看著唐霜歌,忽的就拉著她的手急急往里走,一邊說道:“那就快點吧,越早越好?!?p> 錦鳶拉著她到了四進門,兩人正分頭回自己的院子,錦鳶走了幾步忽然又急急折了回來拉住了唐霜歌,問道:“等等,你昨天說那個男的姓蕭,邑陽蕭家?”
唐霜歌回頭看她一眼,點點頭說道:“沒事,回去收拾東西吧,我來處理?!?p> “可要殺了他?”錦鳶沒松手,力道卻忽然加重,那雙大大的杏眸里迸射出一股狠意來,殺意畢現(xiàn)。
唐霜歌沉默了一會兒,微微搖了搖頭說道:“不必了,先回去收拾吧,早點出發(fā),不必多想?!?p> “若是我知曉他是那家的人,就該一瓶毒藥喂下去,而不是救活了他?!卞\鳶忽的松了唐霜歌的手,轉身低低說了一句就快步走遠了。
唐霜歌看了眼泛紅的手,又看了眼越走越快的錦鳶,她微抿著唇,雙眸一暗轉身就往自己的院子去了。
唐霜歌離開前找了羅生幾人安排了不少事情,沒讓他們送,帶著錦鳶騎馬輕裝下山了。
她們已經(jīng)決定好了在城門關閉前落腳在距離定安寨這里約莫四十里的定陽城內(nèi)休息,所以今日安排完事情后再出發(fā)也還來得及。
山腳下她們出了定安寨的地域就開始警戒起來,她們沒有走那日下山的路線,而是選了另一條小路,這條小路通往定陽城也要近一些。
錦鳶回頭看了眼身后密密麻麻的林子眉頭皺了起來,她總覺得有誰在跟著他們似的。
“公子……”錦鳶剛想問唐霜歌,就看到唐霜歌不知何時已經(jīng)取了長弓,箭咻的一聲就飛了出去,方向是在他們身后左邊的一棵兩人環(huán)抱的大樹。
“出來!”唐霜歌朝錦鳶使了個眼色,見她驅(qū)馬到了她身后才喝道。
看到緩緩走出來的人,二人都怔了怔,錦鳶隨即就沉下了臉,正想說什么卻被唐霜歌攔住了。
“你怎么在這里,跟著我們做什么?”唐霜歌一臉的陰沉冰冷,盯著眼前的人眉頭皺得深深的,甚是不悅。
“帶我一起離開這里?!笔掝U仰著頭笑瞇瞇的看著二人認真地說道,面帶的不是乞求,而是又回到了當初初見時那一副欠揍的模樣。
錦鳶一聽愣了一下,隨即就笑了,這個人莫不是腦子有毛病,讓他走他不走,還專門把命送上來。這求人的姿態(tài)還真是當她們欠他的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