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危也是第一次見到關(guān)景,稍微打量了他一下,心想果然是軍營里出身,這一臉的肅殺之氣當真教人有些畏懼。
那邊關(guān)景也同時在打量著他,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俄而才道:“照說今日我原本是該在大營里接待你的,可不巧今日一早便有些緊急的公務(wù)要處理,這才安排了伏參將替我,還要和你說聲抱歉?!?p> “哪里哪里?!彼疚_B忙抱拳道,“自然是朝廷的公務(wù)要緊,再說我這不是也見到你了。”
關(guān)景點頭道:“都說登陵武會出來的人都有些自高無禮,不過今日見到了一等衛(wèi),我才發(fā)現(xiàn)外面那些傳聞也只是傳聞而已?!?p> 司危心道自己都上任了,這關(guān)景還一等衛(wèi)的叫著呢,也不知他是有意還是無意的。
“那三衛(wèi)的事情伏參將都與你說了吧?”關(guān)景突然話頭一轉(zhuǎn)問道。
“說了,依都督的吩咐,從今日起我直領(lǐng)天璇,開陽,搖光三衛(wèi)?!彼疚Uf道,“不瞞你說,我這次過來,也是因為這事?!?p> “哦?請講?!标P(guān)景放下茶杯問道,“是不是那些個正副統(tǒng)領(lǐng)也沒有在大營迎接你的事,司副都督啊,這事我也要替他們說句,這會剛月頭,大營里公務(wù)重的很,忙也是正常的,不過你放心,既然三衛(wèi)如今由你直統(tǒng),他們定會認真的聽你號令的?!?p> 司危一聽心里就樂了,怎么還有人會不打自招的,本來還覺得那些個人或許不來也只是自己的意思,可關(guān)景這話不明擺著是在說早已經(jīng)知道他們會這么做了嗎?
司危笑了一下道:“這事關(guān)都督你放心,我雖然年紀小,但也是明白道理的,我這會過來想問的是,為何七月的京城值守,我那三衛(wèi)都沒有了安排?”
“這是我的命令,我是這樣想的,副都督新官上任,總要些日子和三衛(wèi)熟悉一下…”
“可是…”司危說道,“這值守的安排是和分發(fā)的餉銀相關(guān)的,這一個月三衛(wèi)不值守銀兩根本不夠啊。”
“哎呀!”關(guān)景一拍腦袋,“對不住對不住,我把這事給忘了,確實如你說,可副都督也莫怪,我原本也是好心。”
關(guān)景嘴上說著對不住,臉上的表情卻沒有一絲的變化,好似這事根本就不值得一提似的。
司危試探道:“那能否改動一下?”
“這都是副都督一句話的事情,到時候你和伏參將說一聲,將三衛(wèi)安排了便是?!标P(guān)景豪邁的一揮手。
“那銀兩是否也跟著變動?”司危沒想到這關(guān)景這么好說話,連忙問道。
“這是自然的,七衛(wèi)的餉銀本就是和功勞掛鉤的?!?p> 司危聽他這么說,心里的石頭也落了地,但又有些不可思議,他真沒想到這事情居然這么好解決,不禁有些懷疑。
“不過…”關(guān)景又說道,“朝廷分發(fā)的餉銀是固定的,七月各衛(wèi)已然領(lǐng)好了回去,我也不好去向他們收回啊…
司??嘈σ幌拢粵]有自己想的那么容易。
“還請都督想想辦法,我今日去看,三衛(wèi)的將士們都只能吃些野菜了…
“副都督的擔心我能明白,只是你也知道,七衛(wèi)的職責有多么重要,若本來就沒有還好,只是這到手的東西被奪了回去,我是怕萬一他們心中不滿,弄出些問題來,即使是我恐怕也控制不住啊?!?p> 這話已經(jīng)說明了,錢就這么多,而且已經(jīng)分了下去,你三衛(wèi)本來就沒那么多無所謂,其他四衛(wèi)收到手的要是被收上去,那是要動亂的!
會不會動亂司危心里不清楚,不過這會他知道的是,即使沒有動亂,這關(guān)景似乎也要弄出動亂來,可問題總要解決不是,司危又追問道:“就沒有其他辦法了?”
關(guān)景攤開手道:“這事確實是我的問題,好心辦了壞事,但為了京城的安危著想,目前也沒有辦法了,依我說,副都督這個月也不要給他們排守城了?!?p> 說來說去,這事關(guān)景是一點辦法都沒有的,他的理由很充分,不可能冒著底下四衛(wèi)嘩變的風險硬是要去動那些已經(jīng)分發(fā)下去的銀子的,司危又和他商議了一會,心里是徹底覺得沒戲了。
前后話雖不怎么漂亮,可道理確實都占了,司危完全沒有什么理由能去反駁。
走出衙門的時候,司危皺起了眉頭,心里想著要不去找尤尚書問問這事怎么辦?
而就在他走出衙門之后,大堂后面走出了一個人,正是太傅衣日修。
“你這事辦的有些過于狂妄了?!币氯招迵u搖頭坐了下來。
關(guān)景連忙站起來向他行禮道:“下馬威總是要有的,況且也是齊王殿下吩咐的?!?p> “齊王和司危之間的事情我也聽說了,不過都是因為他那個小舅子,根本不值一提的事情,他想一出是一出,你還順著他來?怎么說司危也是朝廷封的副都督,萬一后面鬧出什么事情,誰能負責?”衣日修似乎非常不滿,手指不停的敲著桌子。
“衣太傅請放心,這些事情都是在規(guī)矩內(nèi)的,那三衛(wèi)的幾個正副統(tǒng)領(lǐng)我都提前打過了招呼,斷不會亂的。”關(guān)景笑道。
“希望如此吧,小打小鬧你們愛怎么樣就怎么樣,都是七衛(wèi)里的事情,只要不鬧到外面也沒什么,但千萬也把握好度!”
“是!”
話說另一頭,司危一回到府里就奔向西院去了,支憐見他走的急匆匆的,臉色也不太好,連忙過來問道:“怎么了,今日第一天上任回來就這個表情?”
司危將事情和她講了一遍,支憐皺起了眉頭道:“這事是有些過分了,卻又無懈可擊?!?p> “是啊。”
“你也別嘆氣了,本來也不是你的問題,我?guī)湍闳プ咭惶?,問問尤尚書怎么辦?!敝z端了杯水給他說道。
“咦,你怎么知道我的想法?”司危好奇的問道。
“你一回來就往我西院來,還告訴我這些事情,難道不是有這個想法?”支憐笑道。
“辛苦你了?!彼疚2缓靡馑嫉恼f道。
“多大的事情。”支憐擺擺手,沒有多說什么便出門去了。
司危沒繼續(xù)待在西院,起身回了東院去,小丫鬟早早的在他的桌上放好了點心,司危正好感覺到了肚子餓,大口的吃了起來。
突然身后一聲動靜傳來,司危耳朵一動,手向著后方一伸,握住了一樣東西。
拿到手上一看,正是梨花玉佩的半邊,司危笑了一下對著身后說道:“我還想著找你問事,你自己倒來了。”
清風依然站在暗處,冷冷道:“你不印證一下玉佩是不是真的?”
“我又不是第一次見了,還能是假的?”司危看著陰影中的他不置可否的說道。
“你可以驗證一下試試?!?p> 清風的聲音還是那樣似幻似真,仿若虛幻的感覺,讓人產(chǎn)生不了印象。
“怎么驗證?”司危好奇的問道,隨即點了點頭,“我明白了。”
從胸口掏出小袋中裝著的那半塊玉佩,和清風的那塊一湊,臉色霎時間就變了。
“這…這怎么回事,不是上次那一塊?”司危小聲嘀咕一句,突然站起身來,小刃握到手中,他想起了清風上次清風說的那句話,拿了玉佩的才是清風,這玉佩是假的,那來人定不是清風了。
陰影之中冷笑了一聲,隨即又扔出來一個東西,司危側(cè)身一躲,可那東西落在地上時他才發(fā)現(xiàn)不是暗器,居然又是半塊玉佩。
“這塊再試試?!?p> 司危聽著話疑惑的撿了起來,再和自己那半塊湊在一起,驚訝的說道:“你究竟是不是清風,這可真把我弄糊涂了?!?p> “玉佩既然對了,那我便是清風了?!?p> “可你之前那塊玉佩…”司危突然變得不敢相信了。
“那就是警告你,即使來人有玉佩,但必須要驗證清楚,否則你也不要完全相信?!鼻屣L解釋道,“這梨花玉佩是用特殊的法子分開的,中間的裂痕無人能夠仿造,所以只要能完全合上,就說明是對的。”
司危聽完詳細的比對了一下手里的三個半塊玉佩,那清風第一次給自己的半塊,表面上看著和第二次給自己的一模一樣,就連那縫紋也沒什么區(qū)別,光這樣看真是分辨不出,可和自己那半塊湊在一起,就能看出來完全是不一樣的,雖然清風已經(jīng)解釋過了,但他還是覺得很神奇,又拼湊了好一會,卻根本理解不了為什么會這樣。
“我可以說事了嗎?”清風就這么看著他的動作,終于還是等不了了,開口問道。
“對不住,我一下子沉浸在里面了?!彼疚蠐项^,憨笑著說道,“這次是什么指示?”
“兩個月內(nèi)完全掌握三衛(wèi)。”
司危正襟危坐的聽著,面對清風總有一種讓人莫名其妙的感覺,看不清他的長相,聽不清他的聲音,好像這個人完全是不存在的,可事實卻是他明明就站在自己的面前和自己對著話。
司危知道他肯定是用了一種獨門的武功才能有這種效果,心里好奇的很,可他卻又不好去問,況且他也知道,自己問了清風估計也不會說。
安靜的聽了半日,可那清風卻沒有再繼續(xù)說話了,司危瞪了瞪眼睛說道:“沒了?”
清風恩了一聲,司危問道:“怎么算完全掌握?”
“憑你心里的感覺,你認為完全掌握了,那就是完全掌握了。”
“這話說的不就等于沒說嘛?!彼疚0櫭嫉?,“還有,我必須要知道自己的權(quán)限,我可以做什么?”
“副都督能夠做的生殺賞奪,你可以毫無顧忌的去做,梨花說了,他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