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背影
?。▉?，看之前請先去火車站買一袋橘子，當(dāng)然，我是開玩笑的，不會真有人當(dāng)真吧？）
尼古拉斯死了。
沒有榮耀，也沒有神的垂憐，更沒有熱血沸騰的戰(zhàn)斗，有的只是背叛和絕望。
“嘖……”
馮世怔怔看著尼古拉斯消失的地方，不爽地哼了聲，抬起右手，鐮刀直指偽裝成尼古拉斯的希茲克利夫。
“給我個解釋?！辈蝗话涯愣缌宋固岜取?p> “您想要什么解釋？”希茲克利夫揉搓新的面皮，以便更快地適應(yīng)，同時說著：“我是伏行之混沌的信徒，這難道還不夠嗎？”
千面之神、混亂之主、25仔之神的信徒在面對敵對信仰的教徒時，難道還有什么比加入對方的陣營然后背刺更加虔誠的殲敵方法嗎？
沒有。
“所以我無需辯解。”希茲克利夫攤開手，用尼古拉斯的臉向馮世微笑：“我不認(rèn)為自己做的有什么不對?！?p> 優(yōu)雅地后退一步，希茲克利夫像喜劇演員那樣向馮世行了一個夸張禮：“我會向所有人宣告您已經(jīng)取得了復(fù)活道具，請您盡情享受狩獵吧，圣誕快樂，馮世先生?！?p> 與此同時，鐘聲浩蕩！
舊的一天到此結(jié)束，新的一天已經(jīng)開始。
在巨大歐洲冷杉的下方，蒼藍(lán)的渦流在鐘聲地掩蓋下悄無聲息地擴張，生長為兩人高的傳送門，門的那邊就是叛教徒·尼可拉斯的所在地。
就在傳送門的正對面，希茲克利夫正帶著他的獵犬們離開，這時候上去就是一記掏喆攻擊一定會讓馮世感到名為幸福的愉悅。
再三思量，馮世還是一臉不爽地走進(jìn)傳送門。
雖然把希茲克利夫揍一頓然后虐殺自己一定會很爽，但希茲克利夫不一定會死，如果真是那樣做了，他也就不用考慮復(fù)活道具了，希茲克利夫絕對有辦法攪黃這件事。
相比起一時的不爽，馮世更討厭言而無信。
剛跨過傳送門，馮世便看到了叛教徒·尼可拉斯。
這個背著巨大帆布袋子的怪物從樹上跳下來，放聲咆哮，身上圣誕服的衣角在下落掀起的風(fēng)雪中飄搖。
只可惜那青灰色的皮膚和兇神惡煞的臉讓尼可拉斯沒有半點圣誕老人的慈祥，反倒像是半路上用狼牙棒敲翻馴鹿車，扒光圣誕老人的衣服，再搶走所有禮物的匪徒。
丑爆了！
馮世本來就不好的心情變得更糟糕了。
說到圣誕節(jié)想到的就是和漂亮的異性繁殖以及各種特價吧活動吧？這種丑爆的家伙到底是哪來的惡趣味??！
尼可拉斯忽然感到一陣惡寒，仿佛存在的意義都被否定了，下一刻，沖天的火柱拔地而起，淹沒尼可拉斯丑陋的身體。
“放心好了，我不會讓你死的那么輕松的?！?p> 獰笑著，馮世扔下長鐮，舉起繚繞蒼白之炎的雙拳。
(???皿??)=3?3???3???3??歐拉歐拉歐拉歐拉歐拉歐拉歐拉歐拉歐拉?。?！
纖細(xì)的雙拳增值出無數(shù)幻影，帶來了被省略的長達(dá)三頁的磨難。
當(dāng)那宛如打鐵的聲音停息后，尼可拉斯發(fā)出解脫般的嘆息，幸福地迎來死亡。
拾起掉落的復(fù)活道具，馮世熟練地打開道具屬性列表，然后愣住了。
*
*
圣歌游行結(jié)束了，環(huán)繞了城市的修女們回到了治愈教會，用厚實的大門隔絕尾行至此的人群。
人們遺憾地離開，旋即興致勃勃地討論起這一次平安夜的活動，毫不吝惜贊嘆和喜悅。
如果不是不能離開，這大概是絕大部分玩家度過的最別開生面的平安夜了。
很快人群變得稀疏，再往后街道上的燈光也一點一點地熄滅，亙古不變的黑暗平等地籠罩城市，只有治愈教會側(cè)門還有一盞燭火在燃燒，散發(fā)著微弱的光芒，照亮兩張有些困倦的小臉。
過了一會兒，門打開了，亞絲娜從里面鉆出來，端著兩碗熱氣騰騰的熱紅酒，坐在兩小只身邊，將熱紅酒分給兩人，屬實是賢妻良母。
“團(tuán)長還沒回來嗎？”
兩小只同步率極高地一起搖頭，然后低下頭小口小口喝起熱飲，為有些僵硬的身體補充溫度。
“是嗎……”亞絲娜心中再一次升起一股無力感。
這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了。
每一次遇到挑戰(zhàn)人類道德底線和戰(zhàn)斗力極限的大事時，馮世就會扔下他們，自己一個人扛著鐮刀出發(fā)，搞定所有事情，然后淡然地歸來，就像是出去吃了頓宵夜那般輕松寫意。
可對于被拋下的人來說，那就是一次又一次的打擊。
你們沒辦法跟上我的步伐。
馮世獨身一人的背影無聲地傳遞這個信息，也許結(jié)衣和西莉卡還能用年紀(jì)還小安慰自己，但自己和桐人卻只能感到絕望。
無法跟上。
不管再怎么努力，不管學(xué)會多么優(yōu)良的技能，取得多么精良的武器，甚至在不知不覺間走到了整個游戲最尖端的位置，可距離那個背影的距離卻始終那么遙遠(yuǎn)。
仿佛有一堵無形的墻擋在中間，馮世在那頭，他們在這頭。
那真的是人類嗎？
有時亞絲娜都會懷疑。
精致到雌雄莫辨的身姿，精湛到挑戰(zhàn)想象力的武藝，以及不老的容顏。
雖然最后那個是本人自稱的，就算是結(jié)衣也可能是收養(yǎng)的，卻依然給馮世的身世添上一抹神秘。
就像是從神話中走出的精靈，其本身就是神秘的結(jié)晶，是人類不該奢求的奇跡。
那么，是否終有一天，馮世也會回到神話中去？就像他出現(xiàn)那樣。
如果真到了那個時候，我們有挽留的能力嗎？
捫心自問，亞絲娜得到了沮喪的答案。
也許是女性的第六感，亞絲娜總覺得那一天正在一點點走來，馮世就站在他們追不到的位置上，看著他們，溫和地笑著，輕聲說：“不必追?！薄?p> 也許桐人也察覺到了什么，才會想要參加紅名玩家殲滅戰(zhàn)，明明他才是最厭惡玩家間相互搏殺的那個人，卻是公會中最主動報名加入的那個人。
可等待他的，依然是無能為力——僅僅是幫助同行人擋住了兩波叛徒的攻擊，就被從天而降的藥水瓶麻醉，躺尸到結(jié)束。
這大概也在馮世的預(yù)測之中，畢竟他也是計劃的修訂者，所以馮世才會放心地讓桐人加入。
真是讓人反感，就像是打著“為你好”的長輩，幫你決定了諸多決定，不留給你選擇的權(quán)利，又不吝惜寬容你的反抗。
可越是反抗就越不得不承認(rèn)，對方做的一切確實是為你好，并且沒有預(yù)判出錯。
這種感覺真是糟透了！
我已經(jīng)不是小孩子了……
亞絲娜低聲嘆息，忽然感覺胳膊一沉，低頭看去，西莉卡正靠在她的身上，發(fā)出輕微的鼾聲。
已經(jīng)是這個時候了啊。
平時兩小只都是9點鐘被馮世趕去睡覺，今天難得玩到了12點，又倔強地等待馮世歸來，早就困得不行了吧？
亞絲娜眉眼溫和起來，輕柔地張開沒有被靠著的臂膀，于是另一只小小的蘿莉鉆進(jìn)亞絲娜的懷里，找了個舒服的位置，蹭蹭然后不動了。
雪又紛紛揚揚地落下，在那繁密的沙沙聲中，沉穩(wěn)的腳步聲逐漸放大，然后急促起來。
不多時，馮世停下腳步，抖落身上的雪花，然后快步走入門檐下。
“我回來了?！?p> “歡迎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