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道旁,曹雪陽與盧白頡正打的天昏地暗,你來我往數(shù)百回合下來,盧白頡使盡渾身解數(shù),劍光絢爛。
曹雪陽英姿颯爽,呼喝叱咤,傳承的兩門天策心法相得益彰,漸漸的越打越順手。
鐵牢律梨花散落,密不透風(fēng)!
傲血戰(zhàn)意槍如游龍,勢如閃電!
縱然棠溪劍仙一身劍意驚人,劍法犀利,妙招頻出!御水之術(shù)也很是不凡,可惜盡數(shù)都被曹雪陽一一化解,漸漸的已漏出敗跡。
“雪陽的槍法還是差了點火候,這丫頭平常看起來挺文靜的,一打起架來就跟腦子進水了一樣,怎么老是犯二……”易安一邊磕著瓜子,一邊吐槽著。
“誰讓她有個好師傅呢,不但送了她一柄神兵泣血,還有三十年精純功力,就算有些許破綻也無足輕重了?!笔嫘咚崃锪锏恼f道。
“你也不錯的啊,小無相功、凌波微步再加上白虹掌力,你潛力也不??!”易安看著舒羞說道。
“哼!”舒羞嬌哼一聲。
“好了,再打下去這位棠溪劍仙的面上就不好看了,今天就先這樣吧?!币装部耐炅斯献?,擺擺手,示意夏禾出刀分開兩人。
夏禾哼了一聲,吐槽道:“借口,我看你就是單純的因為沒瓜子磕了吧!”夏禾嘟囔著,也不下馬車,就坐在馬車上抽刀一斬!
從天而降的四十米大長刀直接將兩人分割開來。
“雪陽,回來吧?!币装哺呗暫暗?,“整天就知道打架,一點女孩子樣都沒有!”
“先生!”曹雪陽提著槍跑過來撒嬌道,“我才剛剛熱身結(jié)束呢,在讓我打一會嘛!”
“差不多就行了,反正有我在呢,你要那么強的武功干嘛?”易安抖掉了身上的瓜子皮,又鉆進了車里,“咱們繼續(xù)上路吧?!?p> “閣下……”盧白頡一臉戰(zhàn)意的提劍上前,然而迎面就是一柄急射而來的驚鯢劍。
“釘?。。 北R劍仙連忙揮劍格擋,不想自己的劍卻被驚鯢劍上附著的那股螺旋劍氣震掉了。
還沒等反應(yīng)過來,眉間一點鋒利而冰涼的觸感讓他把剩下的話都咽回了肚子里。
“好自為之!”驚鯢持劍冷哼一聲,便收劍退回馬車邊。
舒羞則駕著馬車,緩緩從盧白頡面前駛過,看也不看他一眼。
算起來,棠溪劍仙盧白頡實力可能不入離陽武評前十,但劍術(shù)上的造詣卻能排在前十,也算有點天賦。
不過這樣的人在舒羞眼里還是沒資格跟車里的易安隨便搭話。
“上善若水,水善利萬物而不爭,夫唯不爭,天下莫能與之爭,以天下之至柔,馳騁天下之至堅!”易安見他白跑一趟,還拿來給曹雪陽解悶,屬實是有些慘,便隨意點撥了兩句。
“不爭?天下至柔如何能馳騁天下至堅?”盧白頡若有所思的垂下頭,臉色卻越來越慌亂。
像極了易安小時候在課堂上被老師提問,卻腦子一片空白,什么也答不出的樣子。
“蠢材!看來你連天象境都達不到是有原因的,自己去看看放牛娃是怎么放牛的在想我說的話!”易安沒好氣的說道。
“多謝前輩提點!”盧白頡頓時感覺茅塞頓開,似乎一下子都想通了,連忙對著馬車遙遙拜謝道。
易安一行人漸行漸遠,直到馬車消失在官道盡頭之后盧白頡才抬起頭。
“你倒是大方,什么武學(xué)至理都敢教?!毕暮檀蛉さ?。
“嗯!不過日后若是棠溪劍仙有所領(lǐng)悟,便欠了先生一個天大的人情!”舒羞深以為然的點點頭。
“誒?舒羞啊,夏禾她那是諷刺我呢!”易安尷尬的笑道,“不過那些話我是理解不了,他要是能理解了也好。”
易安摘自道德經(jīng)的那幾句,糊弄下雪中世界的土著還行,但是卻糊弄不了夏禾,她懂的恐怕比易安還多。
“那人沒看過道德經(jīng)嗎?你這樣糊弄人不怕被人追殺?”夏禾有些疑惑的問道。
“不僅他沒看過,而是這個世界都沒有!你可能不知道,這個世界跟你那個世界沒多大關(guān)系,至少道德經(jīng)是真沒有?!币装灿挠牡恼f道,“所以我這不算糊弄人吧。”
“嘶!”夏禾頓時倒抽一口涼氣,“那你剛才提點的那兩句就真的可以說恩重如山了!”
“可惜道德經(jīng)豈是一般凡夫俗子能領(lǐng)悟的,即便只是些皮毛,也不是一般人能悟出來的,看他運氣嘍。”易安悵然若失的感嘆道。
駕著車的舒羞已經(jīng)渾身冷汗了,剛才自己好像聽到了什么大秘密,還不知死活的插了一嘴。
倒是易安見舒羞緊張兮兮的,一臉無所謂的笑呵呵安慰道:“沒事,反正也不是什么見不得人的大秘密,別往外傳就行了。”
“舒羞必定死守秘密!”舒羞急忙表態(tài)。
“沒必要,這事我本來也沒打算瞞人的?!币装矓[擺手,又問道:“據(jù)說聽潮亭頂層空無一物,你幫我問問徐驍,想不想添些東西?!?p> “什么東西?”舒羞問道
“先賢諸圣典籍!我雖然記不清了,但是驚鯢、夏禾,你倆背過的得應(yīng)該不少吧?!?p> “我是不行,別看我是全性,但是我也就知道個全性保真,不以物累形罷了?!毕暮虒擂蔚恼f道。
“好吧,跟我一樣,是個學(xué)渣!”易安不由得看向驚鯢。
“百家諸子我雖然有所涉獵,卻也只記得一小部分,不過像是道德經(jīng)這種經(jīng)典,全文八十一篇五千言我還是可以默寫出來的?!斌@鯢如是說道。
“先生難道是想把道德經(jīng)藏于聽潮閣!”舒羞激動的問道。
“是有這么個想法,這世界的高手不多,不缺能跟雪陽切磋的,但能跟我切磋的卻沒幾個啊。”易安感嘆著,心里不由得生出了種無敵寂寞的感覺。
“先生武功修為天下絕頂,不過武帝城的王仙芝想來是能跟先生過兩招的?!笔嫘哒f道。
易安卻微微搖頭,“王仙芝的實力看不透,猜不出來,不敢去,不敢去。”
舒羞聞言,不由得驚疑的瞄了易安一眼,心里第一次生出了不敬的念頭:“這么怕死的人怎么把武功練到這個地步的?!?p> 易安猜到舒羞在想什么,只是苦笑著搖搖頭,沒解釋什么。
這個世界的水實在是太深了,不得不謹小慎微,別的不提,連轉(zhuǎn)世身都出現(xiàn)了!
而且還都是那些大名鼎鼎的神仙轉(zhuǎn)世!
比如王仙芝之所以那般厲害,是因為他前世是白帝。
徐鳳年則是真武大帝轉(zhuǎn)世,練武之后修為境界一日千里,比開掛還離譜。
除了這兩位,還有一個明明最強,卻最慫的神仙。
那就是不練武,只修仙,不成天下第一誓不下山的洪洗象,他是武當(dāng)創(chuàng)始人呂祖呂洞玄的轉(zhuǎn)世。
說實話,這三個人易安一個也不想面對,如果必須選一個,唯一有勝算的也只有王仙芝。
“哎,我太難了!”易安仰頭躺在馬車里,一想到這世界還有那么多人打不過,心里就苦的一批。
易安的車隊遠遠的跟在徐鳳年周圍,一路上走走停停,兜兜轉(zhuǎn)轉(zhuǎn),不知不覺間三個月過去了。
這天,易安百無聊賴的翻著驚鯢手寫版道德經(jīng),忽然傳來一聲悠揚的鐘聲。
“哪里的鐘聲?”易安收起道德經(jīng),掀起車簾子隨口問道。
“先生,這會剛出徽山,快到龍虎山了。”駕車的舒羞回答道。
“沒想到你居然敢湊到龍虎山附近,不過這樣也好……”易安抬頭望向遠處的青山,殺心漸起!
“通知別情,召集羅網(wǎng),另外我要知道龍虎山和徽山的情況,最后讓她請徐鳳年留在原地?!币装卜愿赖?。
“是!”驚鯢恭敬的回道,隨后一躍而起,幾個起落間便消失在天邊。
“軒轅敬成!”易安摸了摸手邊那本被自己差不多翻爛了的道德經(jīng),心中起了點別樣心思。
像是貓爪撓心一般癢。
“不知道讀書讀到陸地神仙境界的你能讀明白道德經(jīng)嗎!”易安望著徽山,喃喃自語。
是夜,三道模糊的身影悄無聲息的混上了徽山。
正是易安與驚鯢、夏禾三人。
按照雪中世界的境界來說,三人都是天象境,避開徽山軒轅家的崗哨在輕松不過了。
按著別情提供的地圖,易安一行人終于來到了一處閣樓下。
“就是這里了!”驚鯢借著月色,看了一眼地圖,確認無誤。
“情報顯示,軒轅敬成每天夜里都在這里讀書,而且這個時間也不會有別人來?!斌@鯢指了指樓上還未熄滅的燈光輕聲說道。
易安點點頭,脫下了夜行衣,然后十分正式敲了敲門
君子當(dāng)待之以誠,欺之以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