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飛這些日子與少女方柔待在一起,心中那未知的陰霾仿佛被一點點清掃,偶爾也會說一句倆句話了。
“小飛飛,已經(jīng)三個多月了,你還是一點東西都沒有想起來嗎?”
方柔收起了顧飛喝完的一罐子藥,這是這幾天她研究出來幫助顧飛恢復記憶的藥湯,不過明顯,這一次她又失敗了。
她的語氣帶著些許沮喪,自小醫(yī)術高超的她對于油鹽不進的顧飛有些束手無策,這讓她感到頗為挫敗。
“想不起來!”
顧飛木然的回答著,眼神里閃爍著一絲絲微不可見的光亮。
“沒關系!我們可以慢慢想,一定會有記起來的一天的!”方柔心思單純,只道顧飛或許會失落。
“我……沒事!你別……不高興!”
顧飛略帶卡殼的說了這樣一句話,笨拙的想要安慰。
這一點卻讓方柔緊皺的眉頭豁然舒展,而且還換上了一個大大的笑容。
“小飛飛,今天有進步嘛,說了這么長一句話!”
顧飛可以看的出來,自己簡單的一句話卻讓這個蝴蝶般的女孩兒發(fā)自內(nèi)心的喜悅,仿佛一切憂愁都不存在了一般。
“嗯!”
顧飛木然的又在臉上抽搐出來一個很丑的笑容。
方柔看到這里,臉上的笑容卻是又加深了幾分。
陽光透過展開的簡陋的門戶灑在少女的臉上,一切顯得那么美好。
………
距離上一次方柔的治療已經(jīng)過去了很久,雖然顧飛依然是什么都記不起來,卻明顯的話多了起來,表情也逐漸豐富了起來。
顧飛似乎是想通了什么,偶爾也會露出一些僵硬的表情來,不過他的表情和語言也只是局限于方柔,對于其他人,他依舊是一個冷漠至極的木頭人,他的冷漠往往讓來往的傷者心中泛著寒意。
“小飛飛,龍延香!”
“好!”
“小飛飛,馬錢子!”
“嗯!”
方柔與他的交流簡單卻默契,日子過得忙碌卻平靜。
這一天門口來了一個特殊的傷者,他身上沒有任何傷口,卻是從內(nèi)往外透露出一種虛弱。
“內(nèi)傷!”
顧飛這些天也不是白干的,些許藥理和傷勢的判斷還是能夠認得出來的。
他喃喃自語,并沒有被除方柔以外的任何人聽到。
方柔許以贊賞的目光,然后她迎接了上去。
“您好!需要些什么?看傷還是買藥?”。方柔并沒有點明來人的內(nèi)傷情況,畢竟很多傷者并不是很愿意自己的情況被人輕易地得知。
“治傷!”
這人聲音沙啞難聽,仿佛是一只貓在撓著木頭一般,讓人心生不快,而且不難聽出他的語氣也不是很好。
就連一向溫婉的方柔也是眉頭一皺,不過她卻沒有說什么,只是再次面露微笑,扶著虛弱的傷者坐下。
“說說你是什么情況?”
方柔雖然溫婉,卻是骨子里的外柔內(nèi)剛,要不然也不至于在師傅老藥官兒死后獨自生活至今。
如今這來人的語氣不好,很沒有禮貌,方柔自然也不會客氣,語氣也就稍微重了一些。
“聽說你醫(yī)術不錯,你到底能不能治?”那人并未介紹自己的情況,反而輕蔑一笑,有些虛弱的語氣卻很是生硬。
“能不能治再說,我需要先了解傷者的情況!希望你配合!”
方柔耐心的解釋,臉上的笑容淡了很多。
“呵,黃毛丫頭!”
那人輕呵一聲。
“那你知不知道你的傷還得我這個黃毛丫頭治療呢?”。
方柔看似柔弱,卻也是伶牙俐齒之輩,豈會落了下風。
那來人似乎也意識到了自己的傷勢好壞取決于對方,先是一怒,繼而他的語氣反倒是緩和了許多。
“小藥官兒先別急,嘿嘿,且聽本座細說!
前些日子,本座伙同三五同道中人一同探了那三里嚳的魔物將羚的巢穴,怎知道那魔物實力高強,雖然我們合力斬殺,我卻被那魔氣所傷,因此魔氣入體,卻并無外傷!沒時間趕回我的部族,只能就近治療一番,小醫(yī)官兒,若能治療我,少不了你的好處?!?p> 那人摸了摸自己懷中的一個鼓鼓囊囊的皮囊,嘿嘿一笑,仿佛是在炫耀。不過方柔卻知道這是示威,那皮囊一看就不是凡物,如此顯露出來,卻是讓自己明白他的來歷不凡,進而盡力治療,不至于得罪于他背后的勢力。
“哦?這么說來卻是魔氣入體?我倒是有幾個辦法治療。不過那些藥材卻是便宜不得,皆是我一株一株采摘,但是希望您給的好處不低!”
方柔灑脫一笑,自然也不愿意因為幾句口角就結下仇來,分明是給了那人一個樓梯下。
“放心放心,還賴不了你這草藥費!”
“那就好,接下來我會以針灸之法配合草藥將你體內(nèi)的魔氣引出來,當然,在此之前我還需要把脈確定魔氣的具體位置!”
接下來就是方柔的拿手好戲,只不過一直不言不語仿佛一尊石像的顧飛卻是敏銳的發(fā)現(xiàn),方柔在把脈的時候手輕輕抖了一下,眉頭也微不可查的皺了皺。
后面的針灸和引魔也很順利,只是方柔卻是有些心不在焉,當然,把方柔當做全世界的顧飛自然也是有所察覺。
那人倒也老實,見真有效果,扔下一袋東西緩緩離開。
“小飛飛,我們怕是要搬家了!”
方柔語氣沉重的對顧飛說著,眼神卻是凝重至極的目送著那傷者離開的背影。
“嗯!好!”
顧飛不在意這些,對于他來說方柔便是一切,其他的都沒有意義,他也不在乎。
“你不想知道為什么嗎?”
方柔雖然早有預料顧飛會這樣回答,卻依然忍不住問道,這時候的她可不像方才那個牙尖嘴利的藥官兒!
“把脈!”
顧飛沉默了一下,僵硬的吐出了倆個字。
“不錯,確實如此,那人的傷勢可不止是魔氣入侵,還有更多影藏的很好的傷勢,卻瞞不過我!而且……”
后面的話方柔沒說,不過顧飛卻影影約約的猜到了,雖然他并不關心這些,不過明顯這件事情涉及到了方柔的安危,他的腦子卻是自然而然的想到了這些。
“而且他的那些“志同道合”的道友又去哪里了呢?”
方柔和顧飛心中早已經(jīng)都有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