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密謀造反
顧寕回了府,在窗邊的軟榻上看書,看起來心事重重,翎仸給搭了一件披風(fēng),笑問道,“夫人,書拿反了?!?p> 顧寕晃晃一笑,將書放于腿上,看著窗外院子里的梨花,紛紛揚揚的灑落在地下,突然說了句,“翎仸,你跟了我十幾年了,離開過嗎?”
“自然沒有,這么多年,奴婢與姑娘形影不離?!?p> “那你可知道---寧小七?”屋內(nèi),突然一片靜寂,顧寕轉(zhuǎn)眸,卻見,翎仸臉色慘白,插花的手停在了半空,她疑惑,“翎仸?”
“翎仸?”
“啊,夫人—”
顧寕瞇眼,“你怎么了?”
“沒—沒事。”
“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顧寕淡淡開口。
翎仸梗塞,片刻,呼了口氣道,“夫人,奴婢是想起了件事?!币婎檶偪磥?,緩緩道,“夫人入府三天了,中饋的事兒,相爺沒有說過嗎?”
顧寕搖頭,“太尉府的公子死了,相爺忙的不可開交,神機營又事務(wù)繁忙,入府后,也就見過相爺一面?!币活D,“對了,我讓你查的事兒呢?”
“府里丫頭嘴嚴(yán)實的很,都說沒人去過那后山,也沒見過南蠻女?!?p> 顧寕思慮片刻,“備馬車,我們?nèi)嗨隆!?p> 國相寺背靠北山,遠(yuǎn)遠(yuǎn)看去,就像是層層疊疊的廟宇依山而筑,這兒的香火常年旺盛,有絡(luò)繹不絕的香客前來拜祭,杏黃色的院墻,青灰色的檐脊,藏綠色的參天古樹都沐浴在陽光下,顧寕一身素衣,戴著惟帽,穿過大殿直接到了后堂,一路走來,廟里的雕像,壁畫都已經(jīng)因為時光的侵蝕下,變得殘缺不已。
“翎仸,這相國寺的香火這么旺盛,怎的,不好好修繕一番?!濒醽Ψ鲋檶傄罊诙撸勓?,笑道,“夫人,雕像壁畫這等工藝須得手藝人來修葺,花費甚大?!?p> 顧寕看著神情動作千姿百態(tài)的佛像,道,“官家推崇道家文化,這佛像若是修葺好了,也是功德一件,相爺身上戾氣重,也需清凈一番。”
翎仸低頭,喏喏了幾句。
寺廟占地不大,兩人到了后堂,有一僧人引路,將兩人帶到了一方小院里,院內(nèi),一白衣男人背對著二人,正仰頭看著院中的菩提樹。
顧寕吩咐翎仸守著門,自己走了進(jìn)去。
“殿下?!鳖檶倧澭卸Y。
沒錯,此人便是八皇子顧麟君,顧麟君年方二十,生母麗妃早逝,早些年,養(yǎng)在皇后的膝下,性格溫和。
“表妹不必多禮?!鳖欦刖D(zhuǎn)過身,溫和一笑,曾經(jīng)的上京有這么一句傳言,安樂縣主顧寕才華橫溢,端莊大方,這等名門閨秀,當(dāng)與龍子相配,轉(zhuǎn)眼間,卻嫁了人,顧麟君揚眉,落座在石桌上,拿起茶壺,道“你的信,本宮看了,父王老糊涂,加罪叔父,實不該,若本宮登上大位,定保安定王府。”說完,一盞茶遞了上來。
說是茶,也就是幾片后山的樹葉子采摘來熬成的茶葉,清淡寡味,顧寕輕抿了一口道,“好茶?!?p> 顧麟君奇怪的掃了她一眼,見她喝的入味,搖頭輕笑,頓了頓,“汪弗言的事兒聽說了沒?”
“聽說了?!?p> “我的人查了,汪弗言沒有死。”話一出,顧寕詫異的眸子抬起,“那人呢?”
“應(yīng)該還在鬼街。”
顧寕的心七上八下,若汪弗言沒有死,那為何不回朝京報官,而要留在鬼街,他有什么目的,嘴里的茶苦澀澀的,顧寕只覺得牙根發(fā)麻,看向顧麟君“你為何派人暗殺汪弗言?”
話落,顧麟君垂著的眸子詫異、驚懼、贊賞的目光一閃而過,快的讓人捕捉不到。
日頭正高,寺廟的鐘聲梆梆梆的敲打三聲,僧人用飯的時候到了,顧寕放下茶碗,看著顧麟君不言語。
“果然,端莊的女子嚴(yán)肅起來,怪嚇人的?!鳖欦刖蛐α藥拙?,見顧寕眸子一眨不眨的看他,只得開口,“汪家在禪堂勢力根深蒂固,而汪弗言效忠太子,汪弗言死了,太子等于失了一條臂膀?!?p> 顧寕皺眉,“他是無辜的?!?p> “阿寕,你不能婦人之仁?!鳖欦刖奶嵝蚜艘宦?。
顧寕知道,當(dāng)她踏上這條路的時候,就沒有回頭箭了,腦海里,父王蒼老的面容一閃而過,顧寕的目光突的堅定,沒有反駁。
“寧卓宗老奸巨猾,雖不爭黨派,可還是得防著,以免壞大事?!币活D,“且本宮聽說此人與太尉近來交好。”
顧寕道,“寧卓宗此人傲慢無禮,誰都不放在眼里,這種人,不礙著他的利益,無妨。”
“既如此,本宮要你辦一件事?!?p> 顧寕抬眸,見顧麟君悠悠的笑,搖頭拒絕了,“寧家不摻和奪嫡之爭?!?p> 聞言,顧麟君嘴角的笑扯得更大了,“寧卓宗奸臣之名聞名九州他能干凈得了?!?p> “寧家手握神機營,禪堂多數(shù)都是寧黨,培植羽翼,誰人上位,于寧家來說,都無大礙。”
顧麟君不說話了,默默的拿起了茶碗,熱氣上騰,顧寕看不清他的神色。
正值春日,萬樹吐芽,京師繁華,人群熙熙攘攘,路兩邊各色店鋪琳瑯滿目,面店里有蝦滑面、手托面、面疙瘩等等;糕餅店里有火燒、尤絡(luò)、糕垠等等;顧寕聞著各色食物混雜在一起的香味,腳步快速的在人群中穿梭著。
繞過熱鬧的街市,顧寕來到了太尉府門口,守衛(wèi)看她一個小娘子,呵斥道,“太尉府重地,閑雜人等不得入內(nèi)?!?p> “煩小哥通報一聲,我是來找寧相的。”
守衛(wèi)聽聞這話,相視哈哈大笑了起來,“什么人都敢來找寧相了,去去去”守衛(wèi)一邊呵斥,一邊拿著劍趕人,“小娘子,以后撒潑找對了地兒,寧相可不是你能惹得?!闭f著,瞅了眼顧寕的衣飾,手下的動作更狠了。
顧寕被劍柄一打,手腕青了,后背也生疼,她輕咬下唇,躲開推閃,離了二丈遠(yuǎn),正色道,“身為太尉府守衛(wèi),就是這樣對待客人的,本縣主今日算是開了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