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驀然回首間(四)
不過日后還是需要將那個洞掩好才是，說是叫人發(fā)現(xiàn)了，徐婉連最后出去的機會都沒有了。
“婉兒妹妹，天涼了，你身上的傷還沒有好，還是回屋去吧?！鼻逵⒅慌艘患庖抡驹陂T口，看著那小小的人站在那合歡樹下。白色的披風，在這黑色的夜中倒是顯得有幾分清冷。
徐婉聽見有人叫她，便轉(zhuǎn)身看向清英，“好的，清英姐姐，我這就回屋去！”徐婉邁動步子，走向屋里，清英跟著進去，關(guān)好門。這初春倒也是真冷，凍得人不禁攏緊了外衣。
清英看著臉色凍得發(fā)白的徐婉，細細問道：“婉兒妹妹，需不需要我去給你熬一碗姜湯暖暖身子？”徐婉搖搖頭。走到那紅色的圓桌前，拿起那暖手香爐，走到清英面前，塞到清英懷里。
“拿著，我沒事，我看姐姐你倒是凍得厲害！”徐婉轉(zhuǎn)身脫下那白色的披風，又再次轉(zhuǎn)身看向清英，“清英姐姐，以后不要因為我而站在屋外吹風了，你時時刻刻都在關(guān)心別人，卻不曾想著自己。屋外這么冷，要是凍壞了怎么辦？”
清英只覺得眼眶濕潤，心里一股暖意在心里升起。在這里，竟是這個毫無血緣關(guān)系的妹妹在關(guān)心著自己。人們都說，進了青樓的女子是毫無出頭之日的。自己已經(jīng)13歲了，未來的日子在哪里，清英都不知道。這一番情意，該叫她怎么回報？清英低著頭，眼里的淚水打著轉(zhuǎn)。
“姐姐，你莫不是累了，若是如此，就早些回去休息吧！天色也不早了，你又在外面吹了風。”徐婉剛才站在門口，就看得出來清英眉色中掩飾不住的倦意。
“那我便回去了，婉兒妹妹早些休息，記得晚上把被子掖好?！鼻逵⑴R走前叮囑道，徐婉點點頭，跟著過去將門關(guān)好。
剛出門，清英發(fā)現(xiàn)徐婉的手爐還在自己手中，便又折回去，將那手爐還回。徐婉還未將門關(guān)好，還留下一條不小的縫子，“婉兒妹妹，你的暖爐，我這記性不好，竟是給忘了。”
徐婉接過爐子，清英微微點頭，攏緊了那青色的外衣離開。徐婉關(guān)上門，門軸吱呀的轉(zhuǎn)動著，訴說著平凡的歲月。
徐婉轉(zhuǎn)身走向那紅色的圓桌，將爐子輕輕放在上面，看著窗外的紅色燈籠透過那窗戶紙所散發(fā)出來的光，倒也是吸引人。
徐婉漫步著，走向大床，坐在冰冷的床邊上，抬頭看著那粉紅色的帷幔。曾經(jīng)讀過一首懷春的詩，詩里寫到，感時花濺淚。那時候年紀還小，感受的不是真切，而如今受了這笞罰，又正好趕在春天，心里的感傷就愈發(fā)深刻。這婉居雖好，終究不過是困頓的牢籠，多想出去看一看這婉居外面的世界。
那個洞是個好的出路。徐婉謀算著出去的法子。
躺在床上，蓋上那絲質(zhì)被子，被子里填充的是今年新彈的棉花，舒服的很，不久暖意漸漸生出，困意也愈發(fā)的強烈，一夜無夢，這一覺也算是睡得香甜。
明一早，嬤嬤帶著醫(yī)婆像往常一樣來給徐婉的傷口換藥，待醫(yī)婆將最后一根紗布綁好，嬤嬤小心問道“醫(yī)婆，婉姑娘的傷口什么時候恢復？”
醫(yī)婆收拾著藥箱，站起來，看著教導嬤嬤：“你這人，下手可真是夠重的，手已經(jīng)皮開肉綻了，依我看來，沒個把月恢復不了！”
嬤嬤再次問道：“那可有什么快速恢復的法子嗎？”
醫(yī)婆提起藥箱打算離開，嬤嬤這一問，把醫(yī)婆逗笑了，“快速恢復的法子？”
嬤嬤點點頭，醫(yī)婆隨即說道：“我倒有一法子，你去求上蒼幫助吧！上蒼保佑她，說不定會早些恢復，婉姑娘這體質(zhì)，本就是恢復的極慢，好好養(yǎng)著吧！”
說完對著徐婉福了一福，“那我就先告退了！”徐婉坐在床邊，手隨意的搭在腿上，點點頭，清英跟了出去送走了醫(yī)婆。
嬤嬤絞著手指，這該怎么跟清柯姑娘交代呢！這彈琴談不了，寫字寫不了，這可如何是好？哎，算了吧！畢竟這身子是真弱，便也向徐婉說道，“那我便回去了，婉姑娘好好歇息吧！”
徐婉吩咐著清英，“清英，去送送嬤嬤！”
清英便跟著嬤嬤出去了。
寧閣
“媽媽，婉姑娘的教導嬤嬤傳話來，說是婉姑娘的手傷的極為嚴重，請求媽媽能不能換個別些東西教，比如唱歌吟唱什么的！”清柯站在屏風前稟告著。
綠色的屏風下面，隱約可見到里面的女人正在一件件的穿著衣服，歲月很是眷顧這個女人，隨著年齡的增加，歲月給予了她成熟女人的性感與魅惑。她有著吸引男人的資本，就連穿衣服舉手投足之間都透露著無盡的誘惑。
正在于玄寧系著胸前的絲帶時，一衣衫半解的男人纏上于玄寧的腰身，“媽媽，這是作甚？這么快就穿好衣服，我們還沒盡興呢？怎么能結(jié)束？”男人的聲音帶著索求的意味。
“你先出去吧！”于玄寧的聲音帶著別樣的聲音清柯心里明白得很。趕緊出門，關(guān)好屋門，吩咐周邊的丫頭先不要來侍候，這種事，在青樓里，丫頭們也見怪不怪了。不過這事到媽媽身上，還是離遠點好，畢竟身份擺在那里！
婉居
徐婉穿戴整齊，坐在書桌前，嬤嬤遞過來紙，“婉姑娘，今天學吟唱科目，這是專門請先生做的詞，你瞧瞧，姑娘懂音律，也可試著吟唱幾句給老身聽聽！”
徐婉接過那紙，看到那辭，倒是些的極好，倒是應了春天的景色，懷春之意表露無遺，到也算是感情真摯，娓娓動人了。不過這字，卻不像是大人所寫，反倒是一個少年，于是將紙遞給嬤嬤，“嬤嬤，這作詞的人是誰？”
嬤嬤搖搖頭，“據(jù)說能給閣里的姑娘專門作詞的人都是保密的，外人不會知道，老身自然也是不清楚！”
徐婉將那紙拿過，看了又看，這字寫的倒是娟秀，只是缺少力度。開始練吟唱的曲子。
練了半晌，徐婉只覺得嗓子干癢，清英貼心的拿來了加了蜂蜜的水，蜂蜜潤喉，待遞過來時，徐婉笑著低聲說道：“謝謝姐姐！”
清英不動聲色，不敢露出笑意，也不敢與徐婉太過親近，嬤嬤都是清柯姐姐那邊的耳目，一不小心叫有心人聽了去，少不了一頓責罵。
徐婉坐在木質(zhì)椅子上坐的腰酸背痛，于是拿著詞起身，出去去練，走到那合歡樹下，眼神一掃而過墻上的洞，等到手好了，一定想法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