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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孤獨的海

第五個故事:(一)追夢

最孤獨的海 蘇真 2484 2020-03-02 23:15:14

  “那是一個被世人遺忘的島。

  我記得夢里夢到它的時候,我是在天上看著的,厚實的云層在我面前散開,一個充滿綠意的小島映入我的眼簾。

  島不大,茂密的叢林將這座島完全包裹起來,周圍的海水環(huán)繞著它,向遠(yuǎn)處看去,除了海還是海,海與天相接,仿佛一個巨型的罩子將這個小島保護(hù)起來,這讓我想起某些電影里那些與世隔絕的“桃花源”。

  是電影看多了么,怎么會夢見這樣的島?

  忽然,整個人身子一沉,四周的云層散盡,天與海倒轉(zhuǎn),我向下落去,害怕的我趕緊閉上眼睛,呼嘯的風(fēng)聲劃過我的耳膜,眼前一片漆黑。

  不知道過了多久,風(fēng)聲停止,失重的感覺消失,再一睜眼,我已然站在那個小島上了。

  樹林仿佛形成了一個屏障,包圍了這座島。

  這什么夢???

  我向前走去,樹叢突然自動裂開,形成一個缺口。

  不知道為什么我那時在夢里依然記得這是個夢,但我看到那個缺口,還是沒有猶豫地就走進(jìn)去。

  走了沒幾步,濃重的霧氣就在我身邊散開,基本上是寸步難行,但不知怎么,我始終沒有停下腳步,依舊向前走著。對了,在夢里,我好像不是我。

  我好像變成了另外一個人,一個身著黃金鎧甲的人,我看到我把頭盔摘下來,金色的頭盔十分耀眼。

  又不知走了多久,一座雄偉的宮殿在我面前顯現(xiàn)出來,原本濃重的霧氣也被宮殿放出的金光所驅(qū)散。

  片段式的夢讓我直接到達(dá)了宮殿門口,一群仙女飛出來迎接我,就是那種類似敦煌壁畫“飛天”的那種仙女,個個都美若天仙,不,她們真的是仙女。

  可我卻看都沒看一眼,徑直走進(jìn)宮殿里。

  宮殿里面更是輝煌,金龍環(huán)柱,玉砌雕鏤,金銀器皿無數(shù),比剛才那些更美的仙女還有很多,可我似乎對這些絲毫不感興趣,徑直往里走。

  當(dāng)我看到她的時候,我就明白我為什么對這些都不感興趣了,只需她一笑,我敢保證就算她要我的命我都能給,我無法形容這種美,沒有任何一個詞匯可以,那些美妙的金銀珠寶在她面前都會黯淡無光。

  我叫著她,她轉(zhuǎn)頭,那一刻我忘了我在做夢,忘了甚至夢到的我都不是我,我只想好好看看眼前這個女子。

  但夢始終是夢,始終是片段,一個接一個的片段,讓我知道是夢里的我為她打造的這個宮殿,為了不讓不懷好意的人傷害她,也為了見她的時候有一個好去處,兩個人談天說愛,幾乎無話不說。

  女子是一團(tuán)五彩云變化的精靈,叫蕓霄,男人不知道,只知道是位神將。

  我怎么也不會想到,我是這樣被驚醒的。

  依舊是片段,兩人正在歡笑,雷聲劃破長空,跑到門外,看到天空已然變成灰色,一道道閃電夾雜在云中,我很慌亂,只看到我?guī)弦恢蹦迷谑掷锏念^盔,不知從哪變出一桿長槍,向天空刺去。

  ‘神將,莫要將錯就錯!’

  ‘去你的狗屁規(guī)則!’

  我只記得這幾句話了,沖入云中的我被無數(shù)道天雷劈著,無數(shù)的將士向我殺來,我一一將他們退去,我勇猛無比,即便是那滾雷陣陣,卻依然不能傷我分毫。

  滾雷逐漸消去,向我沖殺的將士也在慢慢減少,周圍只有無盡的黑云向我襲來,似乎想要困住我。

  黑云也消散了,我望向海島,無數(shù)的將士包圍了宮殿,幾只利劍指向蕓霄。

  胸口突然傳來一陣刺痛,我手里的槍刺入了我自己的胸膛,那種疼痛感,幾乎讓我快從夢中醒來,我又望向蕓霄,她一臉悲慟,我卻逐漸閉上了眼。

  再次睜眼已經(jīng)是在我自己房間里了。

  我的夢就是這些?!?p>  “就這些?”

  “啊對了,之后我又夢到過幾次,蕓霄還在那個島上,不過宮殿已經(jīng)被毀了,只剩一堆廢墟,那些仙女們也都不見了,只剩下她一個人整天以淚洗面。”

  “你這都什么跟什么啊?你扯也別扯這么遠(yuǎn)啊,神仙,精靈,還仙女?大哥你清醒一點好不好?!”

  “我很清醒。”

  “哦那你是說,就因為你一個夢,我就得帶著你出海去找一個現(xiàn)實生活壓根就沒有的島?”

  “有的,我知道那個島在哪。”

  “那行,就算你知道,就算你那個夢是真的,你憑什么啊,你自己都說了那夢里你就不是你。”

  “的確不是我,但是在我最后一次夢到她的時候,我真的是我了?!?p>  “啥?”

  “而且她看到我了,哭著對我說,‘神將你回來了?’”

  “你快別神將了,我看你快神經(jīng)了?!?p>  “所以我決定去找她,我總有一種感覺,我好像就是那個神將?!?p>  “你是神將?那我還是天王老子呢,別說了啊,這事不可能?!?p>  “章啟明,我這輩子沒求過你,算我求你了行么?”

  “少跟我來這一套。”

  “咱倆從小一起長大,比親兄弟還親,我一直都拿你當(dāng)哥哥的?!?p>  要這樣那更不行了,身為你的好哥哥,必須要阻止你這種扯淡的行為?!?p>  “真沒扯,要是錢的事,你只管給說個數(shù),要是感情問題,那,那我給你跪下還不行么?”

  “我靠,你能不能別玩了蘇澤?”

  “沒玩?!?p>  “真沒玩?”

  “真沒玩,你就當(dāng)是出去旅個游還不行么?”

  “我真是服了你了,得,我撇不過你,你自己挑個時間吧,不過先說好,我那漁船又老又破,可不頂用啊。”

  “好好好,我給你買艘好船,咱可說好了,買完船不許變卦?!?p>  “行,陪你玩玩吧?!?p>  蘇澤和章啟明的“拉磨”終于結(jié)束,一個無頭緒的夢就像種子一樣種在蘇澤的心里,逐漸生根發(fā)芽,即便如此,蘇澤對即將到來的事還是充滿擔(dān)憂,這個夢,究竟是不是真實的?蘇澤也問著自己,自從那次夢到蕓霄看到自己后,這個夢便再也沒有出現(xiàn)過,反倒是蘇澤都快要把夢活成現(xiàn)實了,整天胡思亂想,拼湊著夢里的片段,工作老是心不在焉,在這樣下去,不僅工作要完,蘇澤的精神狀態(tài)也要完了。

  他決定出海,但沒人會答應(yīng)他這個無理取鬧的要求的。

  因為一個夢?我看你白天也作夢吧。無數(shù)的船夫,各種各樣的嘲笑,讓蘇澤無奈之下想到了章啟明,倆人從小一起長大,因為要上大學(xué),蘇澤去了外地,章啟明早早輟學(xué)留在老家,家里人都是漁民,沒什么文化的他只能也跟著家里人下海捕魚,時間過去,章啟明父親去世,他自己一個人承擔(dān)起養(yǎng)家的重?fù)?dān),每次出海都能帶出來不少好貨,即便是淡季,他依然能捕到別人多好幾倍的海貨,原因就是他船開的遠(yuǎn),海上的形勢,情況,路線,天氣,這些東西都刻在他的腦子里,可以說是想忘都忘不掉,也正因為這樣,章啟明心氣高,誰都看不到眼里,街坊四鄰都不喜歡臭脾氣。

  但有一個人例外,那就是蘇澤,他知道章啟明心氣高是有資本的,他也知道想讓他應(yīng)承一件其實很簡單——讓他開心就行了。所以也只有蘇澤愿意找他幫忙,他也只會幫蘇澤的忙。

  即便理由像做夢一樣扯。

  船很快選好,蘇澤拿出自己攢了幾年的工資給全款拿下,時間就定在兩天后。買好船,兩個人約好去章啟明家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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