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院最有特色的一點,是為了給大家一個較公平的學(xué)習(xí)環(huán)境,入院統(tǒng)一服制,院牌不顯身份,只有在每個學(xué)生結(jié)業(yè)典禮上,才讓以自家宗族兒女身份相互遞交拜貼,表明身份,以期日后交往。
清河院對于自爆家族的人可是有懲罰的。
吳虞十分喜歡這點,她雖不為貧窮而恥,但她討厭富貴報團,權(quán)財相集的場景。以實力為尊的世界已經(jīng)很殘酷了,還要雪上加霜的話也太殘忍了吧。
十五歲的少女初初窺見世界一角,尚對世間美好存有幻想。
只是她沒想到,清和院的衣裳如此繁復(fù),分春夏秋冬,還分文課武修。
當(dāng)一大疊衣裳送來的時候,吳虞著實頭痛了一陣子,想著四月乍暖還寒,春衣只一件月白裳,腰封白玉帶,袖口窄束,頗為利落,吳虞試穿了一下,還挺合身。
只是......吳虞看了看胸前,好像也沒太妨礙。
她在春衫里加了一件小衣,這是季情特意用玉暖布裁制的,穿上就不會怕冷。
新衣服穿上總是要先去晃蕩幾下才好,吳虞見著銀鏡影出的人姿容挺拔,眉宇秀氣,還是有幾分美男樣子。她喜滋滋地從白玉環(huán)里掏出新鞋,配好之后才出門。
昨天發(fā)現(xiàn)霍云正在研究神修時,自己還很是奇怪,也奇怪于為什么明明進的是武修的藏書門,結(jié)果卻遇到了在翻看神修書的霍云,幸好自己有鉆研精神,才發(fā)現(xiàn)原來那么多的書架放的不僅僅是武修的書,而是各種書目堆砌在一起,各個不同的門就是檢索的第一步,進入就是相應(yīng)的要尋找的書類了。
聽昨天那個管理員說,藏書閣還有很多收藏的藏品,只是那些藏品不是新生的權(quán)限可以看的,據(jù)說里面竟然有遺世的王神之骨,若是拿去煉化,必定是一把神兵。
可惜吳虞沒那么大的志向,要是拿著這么一把神兵,怕是在她手上和刮骨切肉的菜刀沒什么分別,一不小心還要擔(dān)心把案板切壞。
讓吳虞開心的是管理員的職位正在招,吳虞想今天再去問問,看看能不能也爭個名額,月奉還挺高,一個月二十銀。
這可不是一筆小錢!
心里想著事,眼睛看見的東西便不入腦,吳虞知道有個白花花的東西在身側(cè)掠過,也沒細想,腦袋便被錘了個暴栗。
“好啊你,吳虞!現(xiàn)在竟然敢裝不看不見我了!”白景洲十分氣憤。
吳虞這小子,幾天不見,竟然還敢無視自己,真是委屈了前幾天和周氏二兄弟為他長吁短嘆的情緒。
“別以為你換身衣裳大家都認不得你了?!卑拙爸薨庹齾怯莸募绨?,讓他倆好面對面,只是這回事白景洲愣了一下。
眼前人的的確確是吳虞,剛剛一眼掃過就能認的清楚,只是正因為剛剛掃過一眼,沒有細看,才發(fā)覺這吳虞換了身衣裳,還真的看著板正了不少,有點帥小伙的樣子了。
白景洲捏著下巴,從上到下掃視了一番,看著他這樣,哼哼笑了兩聲:“還挺人模狗樣的,倒也像是那么一回事?!?p> “白景洲?!”吳虞本想著見到那無緣無故就給自己敲上一栗的家伙一個拳頭,結(jié)果聽見了白景洲那廝的聲音。
“你怎么在這?”吳虞有點開心,眼睛亮了起來。
白景洲一愣,還有點收不住吳虞這么看著自己,他翻了個白眼:“什么叫我怎么在這讓兒,不應(yīng)該是你怎么在這兒嗎?”、
“我和周興,周盛,都以為你在鳴鳳院之類的,你小子倒好。”他笑著錘了錘吳虞的肩膀,“走了哪門子的運氣,也不和我們說說?!?p> “你不是也沒同我講,我都沒你聯(lián)系方式?!眳怯萋柫寺柤绨颍荒槦o所謂。
不說還好,一說白景洲又要炸毛了:“這個是我的錯?”他點著吳虞的肩膀,竟然操著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語氣:“我多少次想去你家,你都不!讓!我!去!”
一字一頓,單指戳得吳虞連連后退。
吳虞吃痛,揪住他的手指,怒視:“你這臭毛病什么時候能改掉!”一邊捂著自己的肩頭,慢揉:“痛死了。”
“細皮嫩肉?!卑拙爸耷辛艘宦?,不動聲色地抽回自己的手指頭,反復(fù)在自己衣裳上來回擦拭,卻怎么也擦不掉那冰涼柔軟的觸感。
這吳虞,怎么一個大男人手卻那么軟,一點都沒有男子氣概,他和周興說得都是對的!
“等等,”吳虞突然想到他剛剛說的話,“你剛剛說,你和周興周盛?”她頭一歪,“周興周盛也在這里嗎?”
“是啊?!卑拙爸奁策^頭,還歪頭,歪什么頭,裝可愛!
白景洲現(xiàn)在對吳虞的好感不停下降,以前怎么么發(fā)現(xiàn)他這么沒有陽剛之氣,看來以后還是要拉著他和自己好好練練。
“那可真巧了!他們在哪里,我們可以約著一起喝酒啊!”吳虞拍了拍白景洲的肩,然后問他,“你們怎么聯(lián)系到的?”
白景洲挑了挑眉:“我們有緣,來清河園頭一晚就碰上了?!闭f著他掏出了自己的院牌,然后伸出一指,在院牌上畫了不知道什么符號,然后問吳虞,“院牌號是什么?”
吳虞看不明白:“丁三九九九,你在干什么,又在整什么陣法?”
白景洲撇了撇嘴,看吳虞一眼:“這是通訊陣法,一看你就沒有仔細看新生手典?!?p> 吳虞咬唇含含糊糊:“大概吧?!?p> 她一直在研究借來的書來著,武修煉體的圖畫畫的還挺細致,昨天照著練了一晚上,倒頭就睡了,哪還有空去看手典,翻了兩頁就放下了。
“以后拿著院牌,就可以和我通話了,這是聯(lián)系手段,明白了嗎?”
吳虞眼睛一亮:“快教我通訊陣法怎么畫!周興周盛的呢,我也要加上他們!”
白景洲嗤笑:“不見得你加我那么積極,真是......”他說到一半,就覺得自己口吻好像不大對,清咳兩聲,“你看看你自己,三九九九,也好意思說,還不好好努點力。”
“廢話少說,快教我通訊陣法!”吳虞可不想多探討自己排名的問題,但是又好奇白景洲是什么水平:“你——學(xué)院號是多少???”
白景洲咧嘴一笑:“想知道?”他哼一聲,“才不告訴你?!?p> 吳虞牙癢癢,果然這家伙還是一如既往的欠揍!
“你看著啊,我只畫一遍。”白景洲伸出手指頭示意吳虞跟著他畫,其實也不難,就是個旋轉(zhuǎn)著的方塊,約莫是個菱形。
“就這樣?”吳虞隨意比劃了兩下,沒想到院牌上還真的出現(xiàn)了其他的界面:“這個陣法真是我見過最敷衍的陣法?!?p> “只是個通訊用的而已,誰還一筆一劃精精細細地琢磨?!卑拙爸薨言号剖蘸茫П?,“還沒問呢,你去干什么?走得那么快,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在趕集?!?p> 吳虞被他這么一說,一拍腦門,啊呀一聲:“和你說話說忘了,我要去藏書樓問問管理員的事,現(xiàn)行一步了!”
吳虞正要走,卻被白景洲長臂一攔:“那你還是省了吧,管理員已經(jīng)是我了?!?p> “什么?你怎么知道藏書樓在招管理?你昨天也去看了?”吳虞一臉納悶,她還以為是自己第一個發(fā)現(xiàn)這個撈外快的好主意,沒想到已經(jīng)被人截胡。
“我今天才去,就招上了唄,你以為誰都和你一樣,閉目塞聽?!卑拙爸扌ξ?,“好了,你要干的事情都干完了,現(xiàn)在可以和我一起去找周興周盛,他們見到你應(yīng)當(dāng)是很開心的?!?p> 吳虞:“勸你慎言?!?p> 莫名其妙被人接二連三的損,心情有些不大美麗,但還是跟著白景洲去找二周。
“他們住哪,和你住一起嗎?”吳虞問。
“我們?nèi)齻€人都住在白馬園,只是不同的樓而已。”白景洲攬著吳虞的肩,照例被吳虞扯了下去。
白景洲終于把自己的疑惑吐露出來:“怎么別人一碰你,你就巴不得抽開呢?你討厭被別人碰?”
“......只是感覺不舒服。”吳虞此刻有些無語。
廢話!男女有別!
“那好吧。”白景洲攤手,“這邊?!?p> 白馬園明顯比吳虞的清漪園高了不止一個檔次,果然也有小池流水,還有假山閑亭。
吳虞深深嘆氣:“為什么都是一個學(xué)院的,我清漪園像個未建成的新地方,你們這兒卻應(yīng)有盡有,真是讓人意難平。”
白景洲笑道:“你可以來我這兒睡啊,正好我的房間空一個床鋪。”
“你們是兩人一間?”吳虞問,她的重點竟然是這個。
“是啊,你們那是一人一間?”
吳虞突然覺得外面條件壞一點也不是不能忍受,畢竟還是單間房住著舒坦。
“那你搬不搬過來,你要是搬,等會兒我們幾個就去你的校舍。”白景洲領(lǐng)著她進了黃字一百號。
校舍里竟然還有陣法!
真是開了眼了,吳虞現(xiàn)在已經(jīng)做到處變不驚。
“我才不想搬呢,我們清漪園雖然只有三棟樓,可勝在一人一間房,多自在?!?p> “什么,只有三棟?”白景洲驚訝,“那你們豈不是離女舍很近?!”
吳虞:“......”
“以后我會經(jīng)常來找你玩的!”白景洲突然好兄弟似的拍了拍吳虞的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