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姚不知道自己怎么到的學(xué)校。
原本好不容易整理好的心情,現(xiàn)在掀起了驚濤駭浪,仿佛下一秒就能讓她溺亡。
“這次考試,雖然比不上一模二模,但是也很接近高考,都不要大意……”
陳柏川站在講臺上老生常談。
“余姚?”
“嗯?”
她從出神里反應(yīng)過來,祁飛在一旁用筆捅她的胳膊。
“怎么……”
話沒說完,她感受到陳柏川冷冽的目光。對視了一眼,忙心虛地低下了頭。
“有些同學(xué),即便進步了,也不要想著就能松懈了?!彼杏X到陳柏川放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一直沒有移開,也知道他在說自己。
“這個世界上,永遠是計劃趕不上變化,不要存在僥幸心理?!?p> 對啊,計劃趕不上變化,這話放在她身上正合適。
她比以往更強迫自己專注在復(fù)習(xí)功課上。
一個早自習(xí)下來,竟然做完了三分之二的數(shù)學(xué)試卷,祁飛早在一邊偷偷把頭伸過來查看進度,下課鈴一響,就連人帶椅子到了余姚身邊。
“我感覺你自打上次考試成績提高了,后面就跟打了雞血一樣!”祁飛語調(diào)有些高,連著鄭恬恬都往他們的方向看過來。
“……”余姚很無語,但是她又不能說自己其實是在發(fā)泄情緒。
誰會相信一個學(xué)渣用做習(xí)題來釋放壓力呢?
“你是不是有什么秘方?教教兄弟……”祁飛沒有注意到余姚的一臉無奈,興致勃勃地討教起經(jīng)驗來。
余姚想起來,他們兩個都是學(xué)渣,才有幸并排坐在一起。
“都對了,選擇題?!?p> 余姚還沉浸在對身為學(xué)渣的祁飛的同情里,就聽到鄭恬恬在一邊核對著試卷,給了肯定的答案。
這一個判定,其他本來只是豎著耳朵聽熱鬧的人紛紛把頭轉(zhuǎn)過來。
“真的假的?學(xué)渣變學(xué)霸……”
“她有個學(xué)霸哥哥……”
“小聲點,你忘了葉小童的下場了?”
余姚皺眉,扭過頭看到鄭恬恬站在旁邊認真看著桌子上的試卷,疑惑:她什么時候過來的?
“我就說你進步神速!”祁飛夸張地驚呼。
“沒……那么夸張?!庇嘁︻^疼,她不知道該怎么處理這個活寶。
“這本筆記幫了你大忙?!编嵦裉裨谟嘁?yīng)付祁飛的間隙,拿起桌子上的筆記本。
之前余姚還懷疑是她拿走了。
“不要動我的東西?!庇嘁渲樚嵝阉?p> “就是脾氣沒有長進。”
鄭恬恬放下筆記,也不甘示弱地回了一句。
看熱鬧的人小小沸騰。
“余姚總欺負鄭恬恬。”誰下了個結(jié)論。
“她不是跟卓希瑞好嗎?”
“拜托,老黃歷了,早翻篇了……”
好事者總是消息很靈通,這一點余姚也好鄭恬恬也好,是誰都沒有料想到的。
“我聽說,她喜歡周小文?”
“真的?怪不得之前見過鄭恬恬和他們一起走……”
余姚聽到這話,下意識看向鄭恬恬,她也一臉錯愕地盯著自己。
余姚回了一個不知情的眼神,心底暗暗佩服這些人的八卦能力。
“余姚,我說,什么筆記,能不能借我看看?”祁飛把兩個人的注意力又拉回正題。
余姚看到他正眼巴巴地盯著周小文的筆記,兩只手也垂在腿邊暗搓搓地想要有所行動。
她不著痕跡地用試卷把筆記本蓋上。
“給你抄一份可以?!?p> 到了中午快放學(xué)的時候,余姚沒有任何想回家的心情,她知道一定會見到余家年和孟朗,雖然她定下了“規(guī)矩”,但那也不過是暫時給了雙方一個緩和氣氛的機會。
這比羅淑當(dāng)初留下的問題還讓她難以面對。
想起自己本不該存在于這個世界,想到羅淑或許一直被蒙在鼓里,甚至她是知情的,愛著一個永遠都不會愛自己的男人…
余姚心里像是壓了一塊石頭。
她坐在公交站的長椅上發(fā)呆,看著學(xué)生們一個個上了車。
一時間,她覺得自己像孤魂野鬼。
“不回家?”
看到卓希瑞那張明媚的臉,她覺得被救了。
但是她沒有說話,只安靜地、一臉感激地看著他。
卓希瑞知道她遇到了什么事,也不說話,從她身邊坐下。
兩個人之間沒有隔多少空隙,平日里余姚會躲開,但是這次,她覺得自己需要別人的溫度來讓她感知自己還活著。
她把頭扭過去,仍舊像最初一樣,眼睛直直地盯著路上來往的車。
卓希瑞坐在一邊安靜地像個乖巧的小學(xué)生。
有人路過,看到他們兩個坐在那里發(fā)呆,指指點點著走過。
余姚讓自己把外界的一切都屏蔽了,她需要放空自己。
因為她知道,如果不這么做,她只有死路一條。
而這么坐著不知道過了多久,她突然感覺到一只溫?zé)岬氖钟|上她冰冷的指尖,緊接著,就把她小巧纖細的手握緊了。
“天冷了?!?p> 她聽到卓希瑞用他那好聽的充滿磁性的嗓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