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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情夜叉

第一百二十八章 中招

霜情夜叉 澹月夫人 3206 2020-09-27 21:23:59

  眾人不止看錯了宋七的路數(shù),顯然也沒有料到柳升的身手如此靈活。只見他躥高伏低騰躍伸展之間,一桿長槍就好似蛟龍出海一般。

  十幾個回合走下來,宋七竟然有些被壓制了。只見他牙關(guān)緊咬,臉部肌肉崩地緊緊地,猛地一聲虎吼,手上力道再加幾分,一招泰山壓頂向柳升狠狠砸去,勢要挽回劣勢。柳升見狀,并不硬接,原本一招直刺臨時變招,左手一松,單手持槍,一招拖泥帶水,輕飄飄將這一招之力引向地面,“咣”一聲巨響,長槍與地面碰撞,竟是飛濺起了火星!

  眾人倒吸一口涼氣,這一槍若是硬解,定是骨斷筋折的后果。沒想到這宋七個子不大,竟是天生神力!

  其實場中最驚異的還不是這些圍觀的軍士們,而是藍玉。原來這宋七乃是他手下一員剛剛提拔起來的猛將。雖說此次是第一次隨軍出征,但因著根基極好,神力驚人,是做先鋒的好料子。自己曾經(jīng)與他過過幾招,深知他手上斤兩,自己與他不過伯仲之間。沒承想這柳升與他相戰(zhàn)竟能也絲毫不落下風(fēng),這四爺營中當真人才濟濟。

  四爺看得也很高興,己方軍士占了上風(fēng),他自然臉上有光,當即小聲對馬和道:“這柳升不知原先在什么職位,你去查查。明日便將他調(diào)入我近衛(wèi)之中吧。”

  馬和點頭應(yīng)是,隨即又回頭看看霜聽南,向她暗暗豎了個大拇指。霜聽南則回應(yīng)了一個我早知如此的眼神。

  再看場中,形勢又是一變,兩人都使出了各自的看家本領(lǐng),柳升高舉高打每次都借騰躍之勢加力攻擊,圍著宋七滴溜溜旋轉(zhuǎn),步法變幻莫測。那宋七槍法剛猛,專門攻擊柳升下盤,勢要破壞他的攻勢,打斷他的蓄勢。

  似這般你來我往,場中塵土飛揚,長槍破空之聲此起彼伏,眾將士都看得目眩神迷,連連喝彩。

  忽然,宋七的槍尖在攻向柳升左腿之時故意在地面一帶,一粒石子便飛射向柳升的腿彎,柳升因此左腿一歪,眼看立足不穩(wěn)就要跌倒,一時間空門大露。宋七哪會放過這個機會,一招直搗黃龍,槍尖就朝柳升心口刺去。比賽就這樣結(jié)束了嗎?眾人都倒吸一口涼氣,覺得柳升就是這一招之差敗的太過可惜。

  然后意想不到的一幕發(fā)生了,倒下的柳升竟然一個鐵板橋身體后仰,槍尖撐地完成了一個深深的弧度,就在宋七的槍尖擦著他面門險險而過的時候,他的長槍也借著這一彎之力狠狠彈起,啪一聲便打在了宋七長槍的七寸之上。

  這個時機把握的可謂恰到好處,正是宋七自以為必勝的一招用老,舊力已去,新力未生之際。只聽噹一聲脆響,宋七的長槍竟就這么被震的脫手飛了出去。在場眾人都是一呆,一時之間非常安靜,只能聽到空中長槍“呼呼”飛行的聲音,這一幕就像是被拉長了時間的慢鏡頭,人們的視線追著那空中的槍,只見它像一條竄上高空的長蛇,槍身還在微微顫抖著,接著它轉(zhuǎn)過一個優(yōu)美的弧度,又筆直落了下來,噗一聲插入了地面,正是剛才兩人相斗處的正中間,那槍尖完全沒入地下,槍尾兀自震顫著……

  “好!”直到此時,一聲響亮的喝彩才在人群中響起,接著那喝彩之聲就像炸開的煙花一般從整個軍營轟然響起。

  真是一場精彩的對戰(zhàn)!四爺和藍玉都為他們鼓掌,四爺給兩人都賞了金葉子,當然作為贏家,柳升的打賞足足厚重了三倍。

  接下來又進行了三場比賽,每回都是霜聽南幫著在軍士中挑人,強大的精神力讓她對在場軍士們的實力,看的是通通透透,果然又連勝三場。座中的藍玉和四爺,面上都看不出什么,照舊說笑。

  到第三場比試完成時,遠處山中的雨云已然飄了過來。比賽不得不終止,藍玉隨四爺回到營帳中避雨。誰知這雨竟是越下越大,兩個時辰還沒有要停下的意思。

  藍玉只得冒雨趕回了自己的帥帳。而霜聽南則在自己賬中看著瓢潑大雨出神。

  遠處山中雷聲一聲緊似一聲。如今已經(jīng)進入南直隸境內(nèi),秋冬少雨本就是北伐選擇這個時節(jié)進行的原因之一。而如今這雨又大又急,竟似是成纏綿之勢。就這么想著,她將精神大網(wǎng)撒將出去,先觀察了一下營地旁邊河水的情況,又轉(zhuǎn)而向河水上游探去,但終是因為雷電太過密集猛烈,阻擋了她查探更遠的地方。

  無奈,她只得放棄,但是心中總像被堵了一塊什么東西似的,不踏實。一種不好的感覺越來越濃烈,讓她即便睡下,也休息的不安穩(wěn)。

  到了后半夜,呼一聲,霜聽南的帳簾被人掀了起來,狂風(fēng)夾雜著雨水帶著寒氣狂涌進來。霜聽南本就是合衣淺眠,聽見動靜蹭一下坐了起來,手指瞬時就扣住了袖箭,低喝一聲:“誰!”還不等對方回答,精神力讓他快速確認竟是衣衫半濕的馬和。

  “馬先生?”到如今,她還是對馬和保持尊重,以先生稱呼。馬和也不在意她究竟如何認出自己,只是一邊喘息一邊道:“四爺說,讓你和我到中軍大帳看看,藍大將軍,暈過去了。”

  ……

  藍玉躺在中軍大帳的簡易床榻上,牙關(guān)緊咬,面如金紙。幾個軍中的大夫跪在他身前,有的在把脈,有的擰眉沉思,還有的在案前燈下,提著沾滿墨汁的筆卻久久不能落下。除了軍醫(yī),便是各位身披甲胄的大人們。霜聽南也不及細瞧,只是向眾人團團行禮,便幾步走到四爺身前。

  四爺面色沉凝,低聲將事情經(jīng)過說了一遍。原來藍玉回到中軍大帳已是深夜,他依然如同往日一般,處理了一些文書上的事情,覺得還沒有睡意,便又研究了一陣輿圖。據(jù)他近身服侍的軍士說,前一刻他還吩咐打一盆熱水燙了腳就要安寢,外頭正準備著,就聽帳內(nèi)傳來一聲厲喝,接著就是東西紛紛落地的聲音。待得眾人聞聲沖進大帳之時,賬中已經(jīng)一地狼藉,藍玉捧著頭在地上來回翻滾,少頃就暈了過去。

  霜聽南聞言點點頭,轉(zhuǎn)向馬和問道:“馬先生醫(yī)術(shù)高明,您怎么看?!瘪R和看了眾人一眼,側(cè)過身以微小的聲音對霜聽南耳語道:“我看過了,所以建議四爺還是快點找你過來?!闭f完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

  霜聽南聞言,心下明白了幾分。于是閉目將精神力在左近細細搜尋一番。她并不忙著去看藍玉,只是悉心查看賬中書桌附近,包括油燈、輿圖、筆墨紙硯、兵器甲胄、桌椅柜幾等,看了一圈,她才走上前去,輕聲詢問幾位軍醫(yī)。

  幾位軍醫(yī)正自煩惱,但見霜聽南雖然年輕,卻是四爺叫來的人,且問的句句都在點子上,說不定真是英雄出少年,因此便有話直說。果然,這幾位之所以一直無法下筆,就是因為從脈象上看,藍玉不但沒有病癥,甚至非常健康。擱在過去,旁人有了這事,便下些溫和的,散郁理氣的方子倒也無妨,但藍玉不是旁人,而且他此前發(fā)作時表現(xiàn)非常奇怪,萬一最尋常的方子也與病因相沖,反而治壞了就更遭,是以幾人躊躇不敢動筆。

  霜聽南聽完幾人所說,擰眉想了想道:“我此刻回帳取幾樣?xùn)|西,在我回來之前,諸位切不可給大將軍用藥,他此刻還不會有性命之憂。但這事也需嚴格封鎖消息?!苯又阆蛩臓斒沽艘粋€顏色,徑直向賬外行去。

  她在賬外一個火把照不到的陰暗角落,等了一會兒。四爺便也掀帳撐傘走了過來。霜聽南忙向四爺打手勢,待四爺過來,她又向陰影更深處縮了縮,才以只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說道:“大將軍這是中了蠱毒?!?p>  四爺?shù)挂膊灰馔猓c點頭,霜聽南接著道:“解蠱倒也不是太難,只是有些麻煩,說不定折騰一天一夜?!?p>  四爺接口道:“反正雨大也是無法行軍,便等藍玉恢復(fù)過來再走好了?!?p>  霜聽南的表情卻更加嚴肅了:“只是四爺有沒有想過,那些賊人為何偏偏要在這個時候動手?”

  四爺冷笑道:“我十五萬大軍,兵強馬壯,那些宵小還敢襲營不成?就算沒有藍玉居中指揮,別的大將也都是血里火里走過的,哪由得他們放肆?!?p>  霜聽南卻不為所動,將聲音又壓低了幾分,對四爺耳語數(shù)句,四爺這才眼睛一瞪:“此事當真?”霜聽南點點頭道:“所以我心中甚為不安。不詳?shù)母杏X越來越強烈,別的事情倒還罷了,希望在這件事上,四爺您一定要相信我。”

  四爺聽到此處,一抬眉便見到一雙亮若星辰的眸子急切而激動地盯著自己,瞬間就在心底冒出,可不能辜負眼前之人信任的感覺。他知道,此刻還有帳中的藍玉需她照顧,但還是忍不住想和她多說幾句話,因此便問道:“你覺得此事當如何應(yīng)對?”

  這種事,他本也不覺得一個江湖女子能有什么獨到見解。不過是想多聽她說幾句話罷了。誰知霜聽南卻不言語,只是分別指了指東西兩方的幾個點,接著單手一收。四爺見了,眼中閃過一絲金光,接著便笑著點點頭。

  霜聽南見他明白自己的意思,便低頭行禮告辭,急速去了。

  四爺留在原地,看著她的背影很快消失在了夜色里,這才轉(zhuǎn)身疾步回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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