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塵在元河邊攔下了一條不大的客船,包租了下來。
“我說這位公子,你這身上什么也沒帶,莫不是從家中出逃的吧……”,前面的船夫帶著斗笠,一邊撐著船一邊問道。
“不是?!比~塵目光瞥向一旁的被船撥開的水紋回答道,他此刻正坐在船艙中,只不過船艙的布簾并沒有被他拉下。
那人于是也不再過問這一類的問題,而是松了手,轉(zhuǎn)過身來看向葉塵,任由船朝前慢慢悠悠的漂泊,他一手撐著槳,一只手的手臂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又問道:
“那公子究竟要去哪里?方才公子只說要我順著河道走,能不能,再說清楚點(diǎn)?”
葉塵稍稍想了想,眼角瞥向已經(jīng)落下了一半的太陽,顯然,用不了多久天就要黑下來了。
“我不到哪里,你只管順著河流走,今天天色也不早了,只要?jiǎng)澋矫魈焐挝缇秃昧?。?p> “明日晌午?”,那船夫一愣,他還是第一次見有人規(guī)定時(shí)間,而不是規(guī)定地點(diǎn),隨即他在心中暗暗打量了一番,如果是到明日晌午話……今天晚上肯定是行不了船,這樣算下來,最多也就走個(gè)十多里路。
“行,那就按公子說的做。”,他于是點(diǎn)頭笑了笑,答應(yīng)了下來,接著便又扭過頭去重新操起了船槳。
葉塵目光微微一動(dòng),隨即將船艙的布簾給拉上,船艙內(nèi)瞬間變得黑暗起來。
緊接著他又從袖口里拿出了一張符箓,將其粘貼在了船艙壁上。
這是隔絕凡人的符箓。
葉塵又打了一個(gè)響指,船艙內(nèi)又變得明亮起來。
他這才緩緩盤膝坐下。
他之所以選擇租船,是因?yàn)樗枰逕捔恕貏e是那套無名功法,他現(xiàn)在還只是小成,就可以發(fā)揮出這么大的作用,如果真的修煉到了大成……那自己的速度究竟會(huì)提升到何種程度,葉塵也不知道。
當(dāng)然在這之前,他還有一件同樣重要的事情要做——
他要將木劍中的血?jiǎng)D(zhuǎn)移到今天所得的古銅劍中。
這并不是什么難事,可葉塵卻是十分謹(jǐn)慎,因?yàn)樗恢罆?huì)不會(huì)產(chǎn)生什么異變,畢竟那柄血?jiǎng)σ呀?jīng)詭異到了那種程度……
論攻擊葉塵很信賴它,可是論那東西的反噬,葉塵也不敢去嘗試,那可是和冥火一樣的存在……
所以現(xiàn)在對(duì)這兩樣?xùn)|西,葉塵不會(huì)丟棄,但也不想過多的使用,最好是不再使用。
這么想著,他的手中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一柄木劍。
直接這柄木劍上隱隱約約的散發(fā)著天劫的余威,葉塵微微咽了口口水。
許多年的使用并未使它破損,雖然它已經(jīng)變得更加光滑且滄桑,可它給人的那種心怵,那種劍鋒抵著脖子的銳利感,這些都是它所恐怖且詭異的地方。
而葉塵知道,這只是因?yàn)槔锩娴哪潜獎(jiǎng)Χ选?p> “來吧,這么多年了,我倒想看看你究竟變成了什么樣……”,葉塵目光微微閃動(dòng),直接將手抓在了木劍的劍柄。
“給我,出來……”,葉塵咬著牙,一把從木劍中抽出一抹紅色!
“涮——”
血?jiǎng)Ρ幻腿话纬觯o緊的被葉塵握在手里,四周的空氣突然變得極其陰寒,原本黃色的光亮突然變成了帶著血色的猩紅。
葉塵不住的打了個(gè)寒顫,小心翼翼的將手中的血?jiǎng)ο蜃约嚎拷胍辞逅?p> 他的額頭冷汗直冒,不知是因?yàn)榫o張還是因?yàn)檠獎(jiǎng)Α?p> 血?jiǎng)惤磉叺目諝夂孟衲Y(jié)了一般,溫度瞬間降到最低,在葉塵的眉毛和黃銅面具上都結(jié)上了一層冰霜。
“可惡……”,葉塵動(dòng)的發(fā)紫的嘴唇微微動(dòng)著,喉嚨間發(fā)出一聲低吼,同時(shí)手中開始用力。
寒氣瞬間收斂。
船艙內(nèi)的溫度還是很低,只不過沒有呈現(xiàn)出剛才的一片猩紅了。
果然,這東西還是太危險(xiǎn)了。葉塵顯得有些后怕,若不是自己的極力控制和符紙的阻擋,說不定這一層河面都要結(jié)上一層冰,甚至周圍的城市都要被波及。
葉塵目光轉(zhuǎn)向血?jiǎng)?,它還是原來的樣子,只不過劍身上多了幾道白雷的氣息,但這些白雷卻不能隱藏它那怪異的血紅。
葉塵將其輕輕放下,搓了搓手心,目光卻一直定在血?jiǎng)ι稀?p> 他拿出了一個(gè)淡青色的小瓷瓶,瓷瓶隱約可以看到玉的質(zhì)感。
葉塵一手有些顫栗的拔掉了塞子,頓時(shí),一股醇厚卻又并不嗆鼻的酒香彌漫在了空氣中,葉塵稍顯貪婪的深吸了一口,接著仰頭小飲了一口酒。
酒很涼,入喉卻是熱烈。
“呵——”,他呼出了一口熱氣,雖說是春天,可這船艙內(nèi)卻是比冬天還要冷了。
重新塞上塞子,他拿起酒瓶在耳邊搖了搖,聽得一片水聲,酒,已經(jīng)不多了。
他卻將酒瓶放在了一旁,覺得身子暖了許多后,又托起那柄血?jiǎng)Α?p> “還不出來么?”
他稍稍皺了皺眉。
按照他的猜測,既然這劍里面的心魔是另一個(gè)自己,那他也應(yīng)該喜歡喝酒才對(duì)。
“是你沒有嗅覺嗎?”,葉塵做了個(gè)猜測,想了想,又伸手從旁邊拿起來那個(gè)酒瓶。
他顯得有些不舍,卻還是拔了酒塞將酒瓶傾斜過來,小心翼翼的的倒上了幾滴,卻還是因?yàn)槭侄抖嗟沽嗽S多,全部順著血?jiǎng)α鞯搅说厣稀?p> “嘶——”,葉塵有些肉痛,卻還是沒有辦法,又收好酒瓶,期待著血?jiǎng)Φ淖兓?p> ……
不知過了多久,血?jiǎng)]有任何的變化,船似乎也停了下來。
葉塵皺了皺眉抬起頭,撥開了布簾,看見前面正躺著一人,呼呼的打著呼嚕,因?yàn)榉偟母艚^,所以他無法聽到聲音。
“還是別休息了吧……”,葉塵這么呢喃著,又從懷里掏出了一枚符箓貼在船艙里,接著一把從袖里甩出一粒丹藥到那船夫的嘴里。
“清醒丸加加速符,日行數(shù)千里應(yīng)該是做得到的?!保麧M意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卻又看向血?jiǎng)Α?p> 仍是沒有反應(yīng)。
“死了?”,葉塵眼神變得有些黯然,隨即搖了搖頭,“不,這心魔絕對(duì)沒死,之前幾次的事情肯定也都是他所做的……”
“那么……是真的還沒蘇醒過來么?這不應(yīng)該吧,都已經(jīng)過去這么多年了……”
葉塵眉頭皺的愈發(fā)深。
“莫非是不想理我?這么孤傲?”,葉塵猜測著,卻又十分失望。
因?yàn)橼は胧澜绲挠?jì)劃目前已經(jīng)沒有著落了……
“以后每天都試試,如果真的是不想理我,那我就煩到你愿意出來為止……”,葉塵冷冷一笑。
畢竟心魔的冥想世界是一個(gè)極其可行的方案,豈有有的放棄的道理?
這么想著,便把血?jiǎng)θ谶M(jìn)了那柄銅劍中,這個(gè)過程倒是極為順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