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辭并沒有貿(mào)然拜訪,盡管他急切、迫切的想要確認。
但是他知道,現(xiàn)在不宜操之過急。他實在太害怕了。害怕因為自己的冒失,會導(dǎo)致抓不住這個想要抓住的人。太害怕因為自己的冒失,讓自己失去了這唯一的機會。
這一切,趙子義是背著白洛進行的。
盡管聽到辰辭的推斷,趙子義也差點按捺不住自己的激動。但一切都沒有確定之前,他也不能認為應(yīng)當如辰辭般保持冷靜。白洛跟洛離的關(guān)系那么的密切,他們曾經(jīng)是那么好的姐妹,如果貿(mào)然把這個消息告訴白洛,可能會導(dǎo)致她空歡喜一場,白洛和腹中的孩子,可能沒有辦法承受這樣的情緒波動。
趙子義并不知道自己現(xiàn)在對洛離是怎樣的心情,如果真的看到洛離,面對她,自己又會是怎樣的態(tài)度和心情。
從一開始的平喜樂,再到死而復(fù)生的洛離,再到現(xiàn)在可能是再次出現(xiàn)在大家面前的她。從一開始,自己對她到底是喜歡,還是怎樣的?
他不清楚,尤其是對著家中的白洛,他心里也是十分的矛盾的。
即便趙子義不說,白洛也能感覺到他最近神神秘秘在做著些什么。但是趙子義不說,她也不好過問。
這么些年,她跟趙子義相安無事,平平淡淡。她也能發(fā)現(xiàn),趙子義是一個不錯的人。洛離的為自己選的路,看起來也確實是不錯的。
但是如果可以選的話,白洛寧愿跟著洛離共患難。
現(xiàn)在,他們的孩子要出生了。如果可以,她真的想讓洛離能夠看到這么一天,能夠看到自己的孩子出生。
白洛還是有一定的敏銳性的,她發(fā)現(xiàn)趙子義最近和辰辭的聯(lián)系過于頻繁,也發(fā)現(xiàn)了最近他們在追蹤一戶人家。雖然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白洛還是能夠發(fā)現(xiàn)事情并不簡單。尤其是趙子義瞞著自己在做的事情,一定是更不簡單。
不知道為什么,她的情緒最近也開始隱隱約約波動不安,難道說,孕婦的情緒就是這樣嗎?
趙子義回到的時候,白洛已經(jīng)睡下了。趙子義看著她和她隆起的腹部,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浮上了嘴角。
這就是幸福的感覺嗎?
他小心翼翼的坐到床邊,仔細的看著她。
白洛翻了個身,緩緩睜開眼,看到了趙子義。掙扎著坐起身,趙子義趕緊給她墊上枕頭,讓她能夠坐的舒服一點。
“這段日子看起來比較忙,是邊關(guān)有什么事情嗎?”白洛問。
趙子義搖搖頭,道:“沒什么,辰辭有些事情需要我的協(xié)助?!?p> 白洛眉頭微皺,她對辰辭沒有什么好感,雖然他也是坊主名義上的夫君,但是白洛很清楚,坊主嫁給他并不是因為感情。至少,他是曾經(jīng)傷害過坊主的人。
“這樣的人,還是不要走得太近?!?p> 趙子義微微一笑,點點頭。道:“快些睡吧,我不睡故意打擾你的休息。只是想看看你,我等下就回去書房睡?!?p> 白洛拉住他的手,搖搖頭,道:“不礙事的,現(xiàn)在孩子月份大了。書房總歸是睡著不舒服的,你如果能陪在我身邊的話,想來我也是會更安心些的?!?p> 趙子義點點頭。
落落又一次偷偷跑出去了。
幽澤無奈的扶額。
每次她睡醒的時候,自己又十分擔(dān)憂。但是每次她清醒的時候,也總是讓人不安心。
兩人已經(jīng)定下婚期,半個月后,他要為洛洛舉辦一場盛大的婚禮。但是洛洛最近總是說自己焦慮得很,所以總是趁自己不注意的時候偷偷跑出去。雖然每次落落都會乖乖回來,但是她發(fā)病的頻率越來越高,他擔(dān)心的是她會在自己注意不到的地方昏倒。
京都這么大,尤其對于她來說,還有那么多虎視眈眈的人。京都對她來說是不安全的。
但是洛洛可不會知道這些,畢竟對于現(xiàn)在的她來說,她只不過是個外來者,對著外界有著不斷的好奇心,一切都是新鮮的。
洛洛狂奔在街頭,看起來像只靈動的兔子,在人群里上竄下跳,每一處都覺得很新鮮很好玩。但是她卻沒有意識到,危險也緊隨其后。
陰暗處,靈動又快樂的女孩吸引了一些不懷好意的目光。
洛洛正看著小小的皮影戲,突然被一個孩子扯了扯衣袖。洛洛低頭一看,一個小臉臟兮兮的小乞丐抬頭看著自己,眼里盡是迷惘。落落疑惑的看著他,也是同樣的迷惘。
小孩突然裂開嘴一笑,扯下她的荷包就跑。洛洛反應(yīng)遲鈍得很,想了老半天后才反應(yīng)過來,趕緊后知后覺的追上去。
小孩機靈的很,同時也憑借著對這個街道的熟悉,如同一個靈活的笑泥鰍鉆來鉆去。洛洛本身身體不好,再加上對地域的不熟悉,很快就落了下塵。但小孩就像是故意在等著洛洛似的,總是巧妙的跟她保持一個距離,讓洛洛能夠望著他的背影但又抓不住他。
也不知道跑了幾條街,終于,洛洛把小孩堵到了一條死胡同。
小孩步步后退,洛洛伸出手,步步逼近?!昂砂€給我?!?p> 眼看著快沒有路走了,小孩咧嘴一笑,突然一個閃身,閃到一個極窄的巷子里。洛洛剛要追過去,突然不知道哪里竄出來兩個男子拿著一個麻袋,速度極快的往洛洛頭上一罩,洛洛眼前瞬間黑暗一片。
洛洛今晚沒回家。
幽澤派出去的人也沒有回復(fù),暫時沒有洛洛任何消息。明明派出去的人是有跟著洛洛的,但怎么會一個眨眼的功夫人就不見了。
凜這邊也焦頭爛額,月彌那邊似乎有點不對勁。
此刻,月彌正對這個暗室地面上的麻袋露出一絲不容察覺的陰沉的笑意。
她眼神一個示意,手下兩人打開袋子。洛洛在麻袋里面,已經(jīng)昏睡過去。
月彌走到她身前,蹲下,一把扯下她的面紗,洛洛的臉,清晰明確的出現(xiàn)在月彌面前。
盡管月彌已經(jīng)做好了心理預(yù)設(shè),但是當這張臉就這么出現(xiàn)在自己面前的時候,她還是沒忍住,一股自己也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再次涌上心頭。
因為她,辰辭趕走了自己;因為她,自己失去了宗主的信任。好像自己的人生就是被洛洛一直壓制著走到現(xiàn)在,如果說不幸,那是眼前這個女人給自己帶來的不信,否則自己將會一直陪伴在辰辭身邊,直到最后一秒。
月彌越想,心里越氣憤。就是因為這張臉,和這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