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陡生意外
素音門東側的演武場。林裊裊、蕭嵐風和十二樂舞陣也在不久之后陸續(xù)到來了。
秦善和于明清下意識的站在蕭嵐風身邊，他剛剛與素音門的弟子在四周巡視歸來。確認周圍是安全的之后，他同意了林裊裊的提議，與琴箏聯(lián)合，對陣十二樂舞陣。
十二樂舞陣是素音門最具有攻擊力的舞陣。說是舞陣，其實可以說是個劍舞+音控+陣法的組合。十二個人中，三人負責以琴聲、簫聲、鼓聲三合一的樂聲組合，另外9人持劍，組成九宮八卦陣，共分乾宮、坎宮、艮宮、震宮、中宮、巽宮、離宮、坤宮、兌宮九個司職，不同站位既有配合，又能互相轉化，同時融合了素音門獨有的舞蹈特色，如此音和劍合一，足以對抗琴玉清這個層級的
素音門組建十二樂舞陣已有三年之久，三年前，他們曾經與蕭嵐風比過一場，結果輸?shù)囊粩⊥康?，讓負責此事的華雒顏面無光。之后，十二樂舞陣就改由林裊裊來管理。三年的磨礪，林裊裊也很想知道，與天一派年輕弟子第一人蕭嵐風相比，十二樂舞陣到底能有幾分勝算。
秦善站在場邊，看著場上默然站立的蕭嵐風，竟覺得有幾分淵渟岳峙之感。
這是她第一次看大師兄與外面的人比試。以前在天一派，大師兄偶爾會指導其它峰的師弟師妹，或者內門弟子武功。然而指點和比試終究是不一樣的。某種程度上，秦善可以說從未看過蕭嵐風的武功。
她有些激動和期待。
站在她不遠處的琴簫也十分激動，甚至有幾分妒忌。
因為蕭嵐風手中握住的劍，是赤霄劍。傳聞那是天一派三大兵器之一，多年以前，由武林第一高手王衡廬贈送給自己的小徒弟蕭明英。果然，這把劍現(xiàn)在落入蕭嵐風的手里。
少年英雄，意氣奮發(fā)，又這么得師門看重。他還真是走運??！
比試久久未能開始，秦善有些著急。她低聲問于明清，然后聽于明清道。
“大家還在等琴箏公子吧！”
林裊裊眉頭微皺，抬手道：“罷了，不等他了。蕭公子，你們開始吧！”
演武場上，三種樂器的聲音混作一團，在普通人聽來，只覺得音樂悅耳讓人陶醉，可是于明清昨晚被大師兄提了醒，明白里頭的深淺，早就屏氣凝神，提防著被樂聲干擾了真氣。
然而，演武場上的蕭嵐風卻似乎毫無察覺，一柄長劍筆直向前，直沖向打鼓的那個人。
九宮八卦陣中的乾宮、坎宮、艮宮立即回防，攔住了蕭嵐風的腳步，另外九人則從后方和側方干擾，試圖擊敗他。
蕭嵐風速度極快，眨眼間便騰躍向上，繞開了前方三人，讓端坐在后方的音控三人組合直面他手中的塵心劍。
后方三人臉色大變，彈琴的那人立即變轉音調，以素音門的音攻之術揮出一道道隱形的劍氣，蕭嵐風將塵心劍橫著劃過，正好破掉這一波琴劍。琴簫鼓三人組合本是以琴聲為主，琴聲一旦變調，另外兩人也無以為繼，聲勢漸漸弱了下去。
于明清終于從懸于一線的提心吊膽中松懈下來，瞥了一眼旁邊的小師妹，見她似乎毫無察覺，津津有味的看著演武臺，心里嘆了口氣。
小師妹竟然一點內力都沒有，這樣的音控干擾，她就跟沒聽見一樣。
就在于明清偏頭看秦善的時候，變故陡生。
就在蕭嵐風以劍氣挑破彈琴者的琴弦的時候，身后的九宮八卦陣迅速集結起來，疊成塔狀，九劍相接，伴以低低的鳴叫，形成一股攝人心魂的劍氣。
蕭嵐風心中一驚，耳中劍鳴聲越來越大，幾乎要干擾他的視覺和聽覺。他暗道一聲不好，手中長劍揮出，便是問心劍法第三式洗塵濯心。
劍氣“嘭”的一聲擊落了九宮八卦陣最上方的一人，卻未停止，而是直直穿過八卦陣，飛向后方的秦善。偏偏此時于明清正在偏頭看秦善，未能注意到正前方飛過來的危險。
蕭嵐風心底一沉，害怕自己即將看見秦善血濺當場的場面，心慌到幾乎要喘不過氣來。
在那一剎那間，秦善身體微側，似乎要和于明清說些什么，那一股殘留的劍氣正好擦肩而過，連她一根頭發(fā)都沒有削斷。
劍氣奪的一聲，劈向了秦善后方的柱子，留下一道半寸深的劍痕。秦善仿佛這才察覺到的樣子，回頭一看，驚訝到說不出話來。
“這……到底是什么回事??？”
蕭嵐風立即從演武場上飛下來，攬住秦善的肩膀，上下打量，急切道：“小師妹，你有沒有受傷？”
秦善敏感的察覺到蕭嵐風微微顫抖的雙手，笑道：“大師兄，我沒事。”
素音門的林長老也察覺到了蕭嵐風的失誤，立即趕過來，待看到秦善完好無恙，心底也松了口氣。
若是天一派劉闕的親傳弟子死在了素音門，哪怕是蕭嵐風誤傷，她也難辭其咎。
“今日的比試就到此為止吧！晚螢，你去請許大夫過來，為你韓師弟醫(yī)治。”
今日這場比試，她早已看出了勝負。即便是十二劍舞陣動用了殺手锏九劍合一，也不能抵御他尚未使全力的一擊，十二劍舞陣反而被劍氣擊落一人。劍陣完整的時候尚且不是對手，如今缺了一人，更是沒有一戰(zhàn)之力。更何況今日比試只是切磋，他們還需保存實力防備烏沙幫。
林裊裊深深看了蕭嵐風一眼，暗嘆一聲。與三年前相比，他更強了。蕭明英的兒子，果然有乃父之風，不，甚至比他父親當年更加恐怖。蕭明英三十歲劍法方有小成，而蕭嵐風才二十歲。她甚至不能肯定，自己如果對上蕭嵐風，是否一定能贏他。
雖然知道十二劍舞陣的落敗是無能為力的事情，但她依舊生出了一時愧疚，覺得自己有負師兄的托付。
演武臺上十二劍舞陣眾人，確認被擊落的坎宮韓運無甚大礙之后，便紛紛向蕭嵐風投來憤怒不甘的眼神。時隔三年他們又一次敗給了同一個人。
蕭嵐風完全沒有注意到素音門眾人的反應，一門心思撲在秦善身上，又是自責，又是后怕。萬一秦善沒有躲開那道劍氣，他該如何向師父交代，又改如何面對自己？
蕭嵐風利落的拱手向林裊裊道：“林長老，這場比試算我輸了，改日再向貴門派的十二劍舞陣討教。”
林裊裊默默的點頭。“好，今日多謝蕭公子指點，也請秦姑娘多加休息?！?p> 蕭嵐風和于明清便帶著驚魂甫定的秦善離開了演武場。
林裊裊身后的琴簫和余晚螢目送他們三人離去。一個神色復雜的看著秦善身后的那一道劍痕，默然不語。另一個則回想起方才蕭嵐風飛奔下演武場的情形，心底涌起淡淡的羨慕。
秦善被蕭嵐風牽著手，默默朝著客院的方向走去。心里頭暗搓搓的表揚了自己的機智。蕭嵐風的那道劍氣對她而言其實很容易對付，無論是避開，還是用出云劍反擊，都輕而易舉。難就難在如何避開攻擊且毫無痕跡。還好當時四師兄就坐在旁邊，而且正在看她，給了她可乘之機。
于明清跟在兩個人的身后，卻是一個勁兒的心虛。你說看比武就看比武好了，他走個什么神？萬一小師妹被誤傷了，不僅大師兄自責，還有可能遷怒于他。雖然大師兄一貫通情達理又有責任感，可事情一旦涉及小師妹，他可是什么原則都可以放下的。
蕭嵐風心底則有另一層想法。他覺得自己必須盡快督促小師妹學習武功，否則，她就算不死在江湖爭斗中，也有可能被門派切磋誤傷。武功無需練到很高，起碼要有自保之力。
“從今日起，你跟著四師兄重學入門劍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