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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醫(yī)問緣

第二十六章 你說誰騙子

行醫(yī)問緣 溯煙上 2541 2020-03-05 10:35:57

  這頓飯算是我們四個出了雙奇鎮(zhèn)以來唯一正常的一餐,孫叔晏不光主動請客放過了我們只夠住三天客棧的銀子,還順帶給我們介紹了一下我們將要去見的這位顧家軍將領(lǐng)。

  “這顧家軍后軍的主將叫林譯,是顧家大姑娘的夫君。他有個弟弟叫林謙,是顧家軍少帥,也就是顧家四少將軍,表字辰逸的那位公子身邊的副將。”

  這是我第一次從旁人口中聽到辰逸的名字,盡管不過一句帶過,卻引得我一陣心跳。而聽孫叔景的描述,辰逸該是安安穩(wěn)穩(wěn)到了他父帥身邊了。

  我松了一口氣:辰逸,看來我并沒白救你。

  身旁的辛夷神情卻有些不耐,道:“孫公子,你還是繼續(xù)說說這位林譯將軍罷,既然馬上要見到本尊,他為人脾性如何你也該跟我們透個底?!?p>  阿楚接口道:“是啊,不然初次見面就說錯了話如何是好?!?p>  “好好好?!睂O叔晏好脾氣的一迭聲答應(yīng)著:“林譯將軍原本是中軍前鋒,因著之前征戰(zhàn)傷了筋骨落下病根,這才從前線退到了后方?!?p>  我道:“若是傷筋動骨落下的病根,我可以試試能否治療的?!?p>  孫叔晏打量了我一下:“我們?nèi)娮詈玫能娽t(yī)并御醫(yī)世家的古家家主親自看過都束手無策,姑娘有這個心自然是好的,不過林將軍可是已有正室的人……”

  我又好氣又好笑——這些京城的公子哥,是為何會達成讓女大夫看了病就得娶人家的共識的,這是什么奇怪的邏輯!

  我當(dāng)即道:“這個放心,我還是不大想給人做妾的。沒事,我隨口一說,不治也可以,完全沒問題?!?p>  孫叔晏有些尷尬的笑了笑:“也不是,只不過林將軍之前受傷以后消沉許久,加上迫不得已退下前線,如今除了自家夫人外,對其他人都比較……嚴厲,其實他人還是很好的,所以你們也不要太害怕?!?p>  這話我倒是聽懂了,不過人再兇又能兇到哪里去呢:“放心,我們有分寸?!?p>  孫仲景趁機插話道:“我覺著,你們仨進軍營前是不是得換身衣服,既然這將軍脾氣差,萬一把火往你們身上發(fā),說你們儀容不整怎么辦?”

  考慮到幾天奔波我們?nèi)缃竦难b束可能已經(jīng)和逃難的沒啥兩樣了,孫仲景這話的確不錯,我們便就近找了家舊衣鋪子。

  平民的服裝沒有多少款式顏色,左不過藍、灰、棕、白幾樣。我們隨意選了三套女子服裝,又張羅著給孫仲景找一套可替換的男子外袍。我們這廂三個人在挑挑揀揀,孫仲景素來不喜這些,又見鋪子里實在擁擠,便自走出來與三弟叔景說話。

  兩人敘了幾句家常,孫仲景問道:“方才說是來探親的也只得你出來,顧家軍又不許女子進出,你如何帶我們進了這大營去?”

  孫叔晏并不著急,只將手往不遠處墻上貼著的告示一指:“這容易,你們揭了這懸賞告示去,加上我這個軍醫(yī)在中間打點,要直接見到林將軍還不方便?”

  孫仲景于是踱過去細看,告示內(nèi)容并不復(fù)雜,無非是重金求可解北境瘟疫的之人的詞句,孫叔晏又在一旁補充道:“這榜也不是誰都揭得,之前已有五個人揭了告示,結(jié)果都是騙子,都被一人打了二十軍棍趕出來了。”

  孫仲景邊應(yīng)著邊走上去要揭告示,冷不丁斜刺里伸出一只手來攔住了他:“哎呦孫家小子,你何必想不開要去找死呢?”

  孫仲景看清來人后頗為驚奇:“付老?”

  還未及說上話,孫叔晏疾步走上來分開二人,沒好氣的道:“你這個老騙子怎么還在這里糾纏個沒完,到顧家軍營招搖撞騙,行刑的看你年事已高,草草打了十棍就放你走了你還不死心哪?”

  那位長相有些異域特色的老者搖了搖頭,只看著孫仲景道:“那傻小子還被蒙在鼓里,你是有腦子的可得掂量清楚了,這顧家軍里有些人,怕是沖著毀了這軍隊去的呢。”

  孫叔晏在一旁聽的越發(fā)惱怒,正要發(fā)作,那老者已經(jīng)背著手走遠了,他也只得作罷。

  阿楚耳力最好,聽到外面的動靜急急跑了過來:“二狗子,出什么事了?”

  孫仲景面色沉靜,“唰”的一聲把告示揭下來卷在手里:“安楚,你把冰然和辛夷叫來,我們“準備”一下進顧家軍營?!?p>  大營之中,軍旗招展,長槍林立,身邊不時有大小將士列隊走過,腳步齊整宛如一人;校場上士兵操練時的喊殺聲不絕于耳,給人極強的壓迫感。

  孫叔晏悄聲道:“現(xiàn)下正是顧家軍早上操練的時辰,這里又將士最勤苦的北營。若是我們南營氣氛會松快許多,等見了將軍我便領(lǐng)你們?nèi)??!?p>  “嗯,多謝?!蔽揖o張的不想多說一句話,直到一個約莫三十上下的將軍模樣的人過來,我藏在袖子里的手都止不住的抖起來,阿楚和辛夷亦是如此。

  雖然同樣是軍服,但這位將領(lǐng)的打扮似乎過于浮夸了些,尤其是發(fā)冠上的兩顆雞蛋大小的翡翠,一晃一晃的甚是打眼。

  孫仲景站在最前面,剛想施禮,那將領(lǐng)不耐煩的揮了揮手:“我不是林譯,是他的副將曹宣?!彼妼O叔晏在一旁行軍禮,臉上不耐煩更甚:“杵在這做什么,退下?!?p>  軍令如山,孫叔晏只得退下,趁無人注意溜到附近的營帳后躲著,觀望著外面的情況一臉擔(dān)憂。

  孫仲景這才行禮道:“草民見過曹將軍?!?p>  我、阿楚和辛夷一起行禮:“民女見過曹將軍?!?p>  曹宣連正眼都沒瞧我們一眼,只冷冷掃過孫仲景手上拿著的告示,鼻孔里“哼”了一聲:“又是來行騙的,這都第六個了,還拖家?guī)Э趤砹艘蝗喝耍 ?p>  我們四個都懵了。

  按照孫叔晏描述的鎮(zhèn)北三關(guān)的危急程度,此時有人主動揭告示稱有辦法治病,不說被奉為座上賓,起碼也該先客氣問明情況再行甄別,哪有一上來就斷言別人是騙子的?

  不等我們開口,那曹宣已經(jīng)拔腿要走,只拋下一句:“一人打二十軍棍,趕出營去?!?p>  孫仲景道:“曹將軍,請問你說誰是騙子?”這是他頭一次在想要罵娘的情況下如此禮貌的講話。

  曹宣睨了他一眼,又看看我、阿楚和辛夷,又添了一句:“軍營重地女子不得擅入,三位既然不懂這個規(guī)矩,就一人再添三十鞭長長記性!”

  二十軍棍加上三十鞭子,不被打死也得幾個月不能動彈,我臉色發(fā)白:“將軍,民女們除了見禮還未說一句話,您就下令要打軍棍,未免有些于理不合吧。”

  而曹宣的回答并沒有出乎我意料之外:“于理不合?在這里,本大爺就是理!”

  我輕聲道:“當(dāng)真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來?!?p>  曹宣的確注意到了,卻并沒聽得真切,于是邊拔刀邊沖我們逼過來,眼神里露出些狠毒來:“你說什么!”

  白晃晃的刀刃快要橫到眼前,或許下一秒就要砍上脖子,說完全不怕是不可能的。只是多虧我自穿越后常常得自己上山解決生計,為了防野獸防山賊一直在著意鍛煉膽魄,如今倒也還站的住,甚至連答話的聲音聽起來都還是一派從容:“我說——”

  “擒賊先擒王?!?p>  身側(cè)的阿楚聽到暗號立刻發(fā)難,原本包在不起眼的長布包里的鐵劍霎時已架上了曹宣的脖子。

  曹宣并沒想到鄉(xiāng)下打扮的阿楚居然身懷武藝,被挾持了一時都未反應(yīng)過來,連刀都還有一半在鞘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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