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不近女色
權(quán)臣們聽說,公主招駙馬,不嫁貴不嫁權(quán)只嫁絕色。
皇上被路晼晚無故擺了一道自是不爽??斓街形缬笆谭畹男√O(jiān)來到蓼塢苑傳話,說是皇上想在午膳后見一見華陽公主。
用完午膳后,路晼晚便更衣梳妝一番來到宣勢殿。西殿,皇上倚臥在暖閣,手中翻著一卷書看的入迷,聽著門簾掀起有人進來眼也不抬一下,路晼晚走上前去在不遠不近的位置隨意拜下,見皇上一身常服便也不拘謹:“華陽給皇兄請安”。
皇上聞言抬了抬眼,道句:“來了”?
路晼晚本就不愿跟眼前這位比自己大不許多歲的少年行禮,早在皇上未免禮之時自覺起了身。
兩人都楞楞了許久皇上才將神色收起,從手中的書卷離開視線,見路晼晚一襲淡粉素衣,發(fā)飾簡潔,一根白玉簪輕輕挽著黑絲,搖搖欲墜。
“聽聞皇妹定要選一個絕色的駙馬,不知何意啊”
路晼晚知道皇上定要問此事,也不與他周旋,脫口而出:“食色姓也,華陽身為女子,也喜歡美貌的”。
皇上被一番直白逗樂,憋著笑臉上掛了些不被發(fā)覺的詭笑。:“是不是只要是絕色都可以”?
晼晚沒有防備道:“自然是”
“那好,從今天起朕便去尋那絕色男子,若是尋著了那世間絕色男子,皇妹可不許反悔”
路晼晚聽他這話好不啰嗦,嘟囔著“那你倒是去尋啊,就只怕你找不著吧”。
路晼晚篤定了他找不到此人,若是他真找來了一眾粉面小生,路晼晚也有駁回的機會。
“絕不反悔”
“皇妹可敢立誓”?
“怎么立誓”?
“若是皇妹反悔,丞相府滿門抄斬如何”?
“你也忒狠心了,不過是叫我嫁人罷了,怎么還滅上九族了”,路晼晚假裝驚愕道。
“路晼晚,你不要得寸進尺,朕封你做公主,當(dāng)你是妹妹不是你僭越無理的理由,怎可這般說朕”,說著扶額自言自語道:“哎....朕當(dāng)日見你那般乖巧竟不想你是這般嘴刁之人,也罷,這樣倒有趣”。
路晼晚面部表情,心中嘀咕,這幾日跟皇上相處下來覺得他當(dāng)真待自己不錯,吃穿用度皆是上品,認自己怎么無禮也不惱怒,可能是借著路小姐這張臉的光,自己一再隨性皇上卻也寬待與她??蛇@個小皇帝當(dāng)真外表看得這般簡單?無人會無緣無故對自己好,即便是至親骨肉。
“華陽應(yīng)誓,只要皇兄能尋得一位絕色男子,無論何人華陽都嫁”,路晼晚說著有氣無力敷衍道。
“公主,公主不好了,公主”
在宮中竟這么沒規(guī)矩的喊著,路晼晚不覺眉頭微皺,她正在倒弄桌上花瓣的手不悅的放下一片嫣紅,抬頭看著神色慌張的丫頭,從來不習(xí)慣約束管教下人的路晼晚也忍不住說上幾句:“這是在宮中不比府里,你這樣冒冒失失的成何體統(tǒng)”?蟬止聽著她的訓(xùn)話倒也不怕似的,自顧自的說著,“公主,實在不是奴婢冒失,您且聽完了奴婢的話在責(zé)罰也不遲”?!坝惺裁创蟛涣说哪愕故钦f啊,我爹娶后娘了啊?!毕s止似是聽?wèi)T了路晼晚偶爾說的奇怪的話,也不驚訝,只想著把剛才在外面聽到的說與她聽。
“公主,您可知道,皇上為您選的絕色駙馬是東廠總督主暮大人”
“WHAT THE FUCK! are you talking about”??????一陣堅定又質(zhì)疑的尖叫聲響徹整個蓼塢苑。路晼晚聽完想都沒想脫口而出,嚇得蟬止癡癡愣住,此刻嬿歸也跟著進來,看見她家主子又回到那日落水醒來后的神情,嚇得幾乎要哭出來,兩個丫頭跪在榻前看著路晼晚不知所措。
“蟬止,你是聽誰說的,快一字不落的告訴我,快快快”,路晼晚聲音略微有些顫抖,卻還不可置信的詢問。
“奴婢也不知道這事是真是假,是太妃宮里的景兒,她與御前伺候的小衛(wèi)子是同鄉(xiāng),是今日景兒去畫舫取一副太妃要的畫觀賞,遇上了同去畫舫要畫的小衛(wèi)子,小衛(wèi)子跟景兒說前兒皇上要畫師速速畫了暮廠督,讓他今日來取畫。景兒隨口問了一句皇上為何突然要暮廠督畫像,小衛(wèi)子卻說,你守在永和宮居然不知?公主要絕色駙馬,皇上便找了”。
路晼晚細細聽完,“這么說,只是小道消息真相還未可知是吧”?蟬止點點頭又想起什么一樣使勁搖了搖頭。
“蟬止,你現(xiàn)在立馬去御前打聽著,把所有聽到的消息一字不落的回來說與我聽,快去快去,”聽著吩咐蟬止應(yīng)聲退下,“誒誒誒回來回來,你不要被人發(fā)覺”,看著自家主子一驚一乍的蟬止有些無語卻也不敢說什么只得好好去將吩咐的事辦妥。
那邊蟬止出了門去,看著一旁的嬿歸問:“嬿歸,你知道這個暮廠督嗎”?路晼晚其實并沒聽說過東廠提督其人,只是她意識里東廠絕對不是什么好地兒,方才驚慌確實是先被第一印象唬了,現(xiàn)在稍微鎮(zhèn)定一些,要先了解了情況才是。
“獨攬大權(quán)殺伐決斷的暮廠督誰不知道,如今的朝堂表面看著是有幾位大臣鎮(zhèn)著,但是背地里都抵不過東廠的勢力,這是人盡皆知的?!眿鳉w緩了緩聲調(diào),挪了一下姿勢,繼續(xù)說著:“還聽說那暮廠督相貌堂堂比潘安,武功高強,而且啊,雖然他地位高命號響,也只不過是二十多歲不到三十?!?p> “才二十多歲就做了總督主啊”路晼晚好奇的問。
“小姐您怎么什么都不記得了,暮廠督能有今日的權(quán)勢,全是先帝提拔,不然老爺也不會如此忌憚啊”嬿歸小心翼翼的說到。
又自顧自說著突然掩嘴笑了笑,“說來若不是暮廠督不近女色,他老人家還挺符合公主選駙馬的要求呢”
“不近女色”?
“對啊,”嬿歸頷首到,又似乎想到什么立馬面若桃紅,攀上路晼晚耳邊手腕搭在嘴邊悄聲說:“暮廠督非男兒身,怎么近女色啊”
路晼晚聽著好沒來頭,玉手戳了戳丫頭腦門,取笑道:“這丫頭,什么都懂啊?”一番話羞的嬿歸通臉泛紅嗔怪道:“小姐大病初愈后,嘴當(dāng)真是碎了?!?p> 蟬止回來時已是晚膳時分,路晼晚根本沒有心思進食,胡亂吃了兩口便問著她從前頭聽到的消息。蟬止說,御前嘴緊,就連前兒的小衛(wèi)子從畫舫回來,也因晚了些時辰被掌事的公公罰去御花園打掃鹿苑了,她沒打聽出什么倒是老爺來過御書房,許久才離去。
“蟬止,那你可聽說過暮廠督在宮外納妾娶妻,或者在宮中有對食”?蟬止搖了搖頭說:“這個倒沒聽說過,只聽說暮廠督終日忙于政務(wù),只愛弄權(quán)沒有旁的喜好,人也冷淡多變極難相處?!?p> 聽著蟬止如此說,路晼晚心里仿佛噗嗤一聲笑開瞬間烏云全散。
“蟬止,你悄悄的再去仔細打聽一番,這暮廠督從前,如今究竟有沒有納過妾室,有無其他嗜好。一定要仔細,別被發(fā)現(xiàn)了”。
東廠
“督主,近日廖烏苑有些動靜”,一年輕武士身段男子跪膝參拜道。
“廖烏苑?小皇帝心血來潮封了個小丫頭做公主,能有什么動靜”?
“這.....”,男子片刻猶豫,低眉思慮神色難為,上座之人見狀稍有不悅“嘶”得一聲皺眉,年輕男子見此隨抱拳道:“督主莫怪,此事實在荒誕,本不想擾了督主,可關(guān)系到相府屬下實不敢有一絲疏忽。近日屬下多方暗中打探,暫無他事,只是,廖烏苑最近一直有人探取督主隱私....”。
“本督能有什么隱私”,那人哼的一聲冷笑道
“華陽公主派人打聽督主有無妾室,有何喜好等隱晦之事....”說著,男子聲音漸弱隨低眉不語。
上座人聽罷,本陰冷鋒俊的面上閃現(xiàn)一絲哭笑不得的詫異,無奈笑道:“她一個未出閣的千金小姐,打聽這個做什么”?
“屬下不知”。
“先給本督盯緊了,放消息到她耳邊,本督從未娶妻納妾,不近女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