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理完業(yè)務,楚塵倒了杯水,稍作休憩。
第一筆小訂單那邊也有了回復,夜驚雨忐忑又不失禮貌的詢問了相關章程。
這些人是普通大學生,集體湊點錢不容易,首次雇傭清道夫挽尊,表現(xiàn)得格外謹慎乃人之常情。
楚塵沒有因為剛接了個大單子,就刻意冷落,反而耐心解答了他們的疑問。
夜驚雨本以為血海人屠君紅塵會是一個極其高冷的狠角色,卻沒想到對方如此平易近人,頓覺好感倍增,確認完流程后,他迅速將1000RMB的定金匯了過來。
其實對于楚塵而言,不論大單、小單均是自己的客戶,自會一視同仁。
關掉代練網(wǎng)站,楚塵再次登陸游戲。
武威郡天色即將入夜,白日里的陰雨天氣沒有放晴,仍舊灰蒙蒙的略顯沉悶。
楚塵出了客棧,徑直返回西街軍府,憑著副虞侯的腰牌,一路暢通無阻。
腰牌乃是官吏的身份符信,自高到低分為金、銀、銅、木四等規(guī)格。
除此以外,還有玉制符信,僅供皇室與王爵專屬。
副虞侯屬于低級武吏,所佩腰牌為銅制,性質相當于軍中將領的親從,數(shù)量較多,專門負責處理武事相關的雜務。
譬如持節(jié)傳令、貼身護衛(wèi)、看管將領武備……
與其相對應的則是隨軍司馬,后者屬于低級文吏,白敬儀就是文書司馬。
因為虞侯本身僅是吏職,并不在朝廷的正式編制,可由將領親自指派,所以實際地位也跟效忠的將領掛鉤。
若細看楚塵這枚腰牌,便能發(fā)現(xiàn)背面還銘刻著“英武”二字,代表他隸屬于英武堂。
晟朝軍制,唯有三品將職可坐居府堂。
其它諸如督衛(wèi)、校尉、統(tǒng)領、百戶、伍長……均為四品以下的兵職。
因此,千萬別小看楚塵的這枚腰牌,有時候亮出來比一般的校尉還要好使,可謂狐假虎威的利器。
雖然易容過了,但為避免被圣裁公的人撞破,楚塵沒有選擇走正門進入侯府。
駐守在后門的侍衛(wèi)核實完他的腰牌,便直接放行。
同一時間。
武威城最上等的一家酒樓內(nèi),白敬儀正在單獨宴請遠道而來的徐昂星。
白敬儀自覺仗著英武侯的偏袒,已將楚塵徹底打壓了下去,神色間難掩得意,他高舉酒杯,朗聲道:“徐兄,涼州苦寒,武威地處偏遠,遠不如景州繁華。鄙會招待不周,只能略備薄酒賠禮,請多擔待!”
徐昂星老油條了,當即也舉杯笑瞇瞇道:“白會長說得哪里話,徐某是生意人,只要是能賺錢的買賣,什么樣的酒席都不寒磣!”
兩人相視一笑,對飲而盡。
“徐兄,涼州特產(chǎn)的雪飲冰,可還合你口味?”白敬儀笑問。
涼州有兩大名酒,分別為火燒云和雪飲冰。
其中火燒云乃是高度數(shù)的烈酒,入喉如火線滾腹,熊熊燃燒。
而雪飲冰正好相反,口感綿柔甘冽,回味悠長,可后勁卻比火燒云還要猛烈,多飲易醉。
“非常不錯!”
徐昂星大贊,他輕嗅空杯殘留的酒香,品評道:“此酒采祁云山間冬日之雪,天河之冰,佐以涼州獨有的白梅花入香,再經(jīng)由秘法釀制,徐某初飲,只覺口齒芬芳,余味無窮??!”
“哈哈,徐兄喜歡就好!偌大的涼州,也就這酒尚可拿得出手?!?p> 白敬儀起身再為徐昂星添了一杯。
徐昂星點點頭,爾后意有所指的調侃道:“白會長莫要誆我了,涼州豈能只有名酒?徐某此次北上,不正是要看看另一樣即將驚動天下的好物!”
白敬儀聞言哈哈一笑,當即道:“既然徐兄已經(jīng)迫不及待,那么白某也不矯情了。”
言罷。
兩人直入正題。
徐昂星事先已從白敬儀處得知,涼州邊境戰(zhàn)事在即,他向趙閥貴人求證了情報無誤后,這才放下景州日進斗金的玉石生意,千里迢迢趕來武威郡。
只是尚不清楚具體詳情,須得聽白敬儀分解,再做判斷。
與此同時,徐昂星還身負那位貴人交待的一項特殊使命。
現(xiàn)在時機未到,他不方便提早透露。
席間,白敬儀闡述了一遍龍驤軍府和武威侯的全盤謀劃。
徐昂星不懂兵法,但也能聽出來,這一戰(zhàn)英武侯勢在必得,前期籌備相當充分,早在三年之前就開始積極布局。
當然,這是英武侯在戰(zhàn)事層面的布局,而非圣裁公會要在玩家層面的布局。
徐昂星認真聽著,同時權衡利弊。
英武侯乃是儒門一代雄杰,舉世稱頌的名將,實力毋容置疑。
然而。
戰(zhàn)爭的勝負,不是光看哪一方主帥的名氣更大。
北荒那邊的妖王們天天爭斗不休,打生打死,看似像一伙莽夫,麾下妖眾的紀律性也比不了九州府軍,但論戰(zhàn)場搏殺的經(jīng)驗,悍不畏死的血勇,妖族卻是牢牢占據(jù)上風。
因此,白敬儀從兩族戰(zhàn)事成敗的角度切入,并謀求利益的方式風險較大。
徐昂星很快能洞察到的問題,白敬儀毫無所覺,他滔滔不絕講述自家公會的優(yōu)勢,以及英武侯拿下此戰(zhàn)后,按照他的計劃,可從中獲取多少倍利益回報。
誠然,事態(tài)真能按照白敬儀設想的那樣發(fā)展,這套計劃堪稱完美,而且利益回報率無比誘人。
如果英武侯最后沒能取勝怎么辦?
那不就成了竹籃打水一場空,自己別說利潤,只怕連成本都收不回來了……
徐昂星暗暗搖頭,他是一個生意人,極其穩(wěn)健的生意人,又不是瘋狂的賭徒。
圣裁公會縱使失敗一次,只要白敬儀在英武侯身邊的地位不倒,其實影響不大,真正虧損的只會是投資人。
沉思半晌,徐昂星暗忖不好立即拿定主意,于是便主動岔開了話題,只談風月,閉口不聊投資。
白敬儀內(nèi)心迫切希望敲定這筆投資,好拿到錢,馬上開展自己的“宏圖偉業(yè)”。
可金主爸爸有意回避,估計要做點股權談判的前戲,他也只好強顏歡笑的應酬。
畢竟高達幾千萬的投資,僅僅一頓飯就拿下來,有點太想當然了。
不過話說回來,徐昂星也只能投我,無非早晚而已!
白敬儀自信滿滿。
殊不知,兩人返回侯府后,徐昂星轉頭就悄悄去見了恭候多時的楚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