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紳士培養(yǎng)計劃

第19章 好戲登場

紳士培養(yǎng)計劃 怎求一隅 4361 2020-03-10 21:30:00

  “你們還真是恩愛?!焙材燃珙^微微靠向蔡臨風(fēng),扶風(fēng)弱柳好似被人欺負了,說話的調(diào)調(diào)委屈巴巴的,蔡臨風(fēng)伸手攬住她,一臉穩(wěn)如泰山。

  弄得好像劉石星他們欺負人一樣,他也不是善茬,某人把心一橫拋開心中芥蒂,含沙射影起來:“哪里比得上臨風(fēng)和安娜,你們兩個結(jié)婚好些年了,打算什么時候生個寶寶?!?p>  “我想二位的孩子,一定粉雕玉砌,惹人憐愛?!币慌缘年P(guān)三很配合,劉石星想反正都欺負了,就欺負到底。

  對面矯揉造作的夫妻忽地臉色一變,但也只是短暫的失神,就算被戳中痛處,久經(jīng)沙場的二人還是能很快恢復(fù)正常。

  胡安娜道:“石星怎么忽然說起別人的私事,一點兒都不紳士?!?p>  “我聽石星說,蔡先生是獨子?!眲⑹遣缓煤团藛苈?,關(guān)三就不一樣了,但她話說一半,剩下的讓別人自行揣摩。

  獨子,也就是二里地一獨苗,于情于理都不能只考慮自己,上有老呢。

  洋人雖不說不孝有三無后為大,可那些頭頂爵位的紳士,哪個不是非要生兒子來繼承頭銜和家業(yè)的,沒兒子就侄子,骨子里還是一樣的。

  當(dāng)初劉石星也認為洋人觀念好一些,結(jié)果被南小朵懟得啞口無言。

  ‘看過傲慢與偏見么?’

  ‘看過,達西先生真是個名副其實的紳士,伊麗莎白還是我第一個夢中情人。’

  ‘你腦子能不能裝點兒有用的?!?p>  ‘你倒是說說看啊?!?p>  ‘伊麗莎白有幾個姐妹?’

  ‘五個。’

  ‘生了五個,還沒有生出繼承人,不也是對兒子很執(zhí)著,女性沒有繼承權(quán),甚至只能通過婚姻來改變自己,為了活下去必須找一個丈夫,再努力生下一個男性繼承人,生不出就找旁系過繼一個,你不覺得劇本很熟悉?剝開那層舞會的外衣,透過現(xiàn)象看本質(zhì),所謂西方文明也不過如此,如果我們是一百步,他們就是五十步?!?p>  ‘不要只看男情女愛,看看他們的社會背景,難道所謂的紳士們就不會光顧花街柳巷?所謂的紳士們就不需要吃喝拉撒,達西不也一葉障目,背后鼓動自己朋友當(dāng)負心漢,這就是所謂的紳士。’

  ‘當(dāng)你不再仰望西方的時候,就會明白我們也不過是人類而已,人類犯的錯誤,無論東西方都會犯。’

  雖然劉石星覺得南小朵說話有點假大空,可放到現(xiàn)在來看,胡安娜說的紳士不討論別人的私事,就有點兒一語成讖:“咱們都是多年老同學(xué),你們關(guān)心我,我也關(guān)心你們呀,這么見外做什么?!彪y道只許你們夫妻二人看別人笑話,詢問別人隱私。

  蔡臨風(fēng)聽劉石星的語氣,顧會察言觀色的人立刻笑道:“當(dāng)然啊,我們都不見外的,你說是吧,安娜?!?p>  胡安娜接過丈夫的眼神示意,有些不情愿,可還是端起笑臉:“不見外的,關(guān)小姐平日喜歡做什么,或許我們倆還有共同愛好呢,關(guān)小姐喜歡歌劇還是喜歡話劇,您對康定斯基的油畫感興趣么……”她洋洋灑灑的拋出一連串問題,勢必要找回場子。

  胡安娜學(xué)生時代就是學(xué)校話劇社和繪畫社的領(lǐng)軍人物,也正因為如此,劉石星對風(fēng)采斐然的她一見鐘情。

  在這方面,劉石星可以肯定在坐的沒有一個人能說得贏胡安娜,她得意洋洋又穩(wěn)操勝券的表情,也正說明了這一點兒。

  劉石星擔(dān)憂的看向關(guān)三,她倒是氣定神閑,就在他以為關(guān)三不會接話或者岔開話題的時候,她笑道:“我對這些附庸風(fēng)雅的藝術(shù)興趣不大,平日倒是看過一些雜書?!?p>  “哦,說來聽聽,或許我也看過呢?!?p>  “克勞賽維茨的《戰(zhàn)爭論》和馮漢的《海權(quán)論》?!?p>  嘿!!!!

  怎么回事!

  劉石星掩住驚訝的表情,他肯定關(guān)三從來不會讀這兩本書,甚至都不認識這兩本書,因為自己也沒讀過,蔡臨風(fēng)和胡安娜更加不可能。

  “關(guān)小姐巾幗不讓須眉啊,那小姐讀出什么心得?我倒是不喜歡舞刀弄槍的,但也想聽聽小姐的高論。”

  “高論不敢當(dāng),所謂藝術(shù)、思想、在戰(zhàn)爭這不絞肉機面前就如螳臂擋車,敘古拉的偉大數(shù)學(xué)家也慘死在羅馬士兵刀下,在絕對強權(quán)面前,浮于表面的玩意都沒有太多意義?!?p>  “如今東弱西勝,西風(fēng)東漸,我一個小女子也不過是想看看他們長處幾何,從羅馬艦隊和迦太基人的恩怨開始,從西葡二國到如今的日不落,霸主更替但主場都在海洋上,他們控制海上的交通要道,從而控制貿(mào)易往來,有了積聚原始資本的途徑,有開始迅速擴張,對于一個內(nèi)卷型的陸權(quán)國家而言……”胡安娜侃侃而談,關(guān)三如法炮制,她們都能在各自的領(lǐng)域糊弄住外人,劉石星雖然不知關(guān)三怎么忽然能夠縱橫捭闔暢談戰(zhàn)爭史。

  但真的很能唬人啊,特別是旁征博引敘述梅陶羅河之役的那一段,甚至可以說她對羅馬歷史也頗有了解的。

  忽然覺得臉上光彩照人的男人,恨不得給關(guān)三捶腿揉肩,舒暢,看蔡臨風(fēng)和胡安娜氣焰被壓得死死的,他心底無比舒暢!

  “這也是我一家之言,個人淺見罷了?!标P(guān)三點到即止,端起檸檬水潤了潤喉嚨,一番空談言論下來,她的形象在劉石星眼里瞬間拔高,甚至光芒萬丈起來。

  “未曾想,關(guān)小姐眼界廣闊,蔡某不能及啊。”蔡臨風(fēng)看向劉石星時,就算極力掩蓋,也藏不住那點兒不服的羨慕之情來。

  胡安娜對戰(zhàn)略戰(zhàn)爭一竅不通,也反駁不出個所以然,只能干聽著:“關(guān)小姐足不出戶,倒也能對天下大事娓娓道來呢,真是稀奇啊?!?p>  “可惜我只是個女兒家,不能跟隨叔父?!?p>  “叔父?關(guān)小姐叔父可是隱士高人?”胡安娜陰陽怪氣的,顯得自亂陣腳。

  劉石星聽她問到起關(guān)三的叔父,就知道胡安娜輸定了,因為……

  關(guān)三故作不經(jīng)意實則裝逼的回答:“說來慚愧,叔父功利心重,總覺得自己懷才不遇,他不顧家人反對,毛遂自薦當(dāng)了一個總參,家中長輩愁白了頭?!痹挼酱颂?,關(guān)三姑娘忍不住嘆了一口氣。

  在那一聲嘆息中,劉石星猛然憶起南小朵諷刺自己的一句話——你窮得只剩下錢了。

  三姑娘的叔父,功利心重又懷才不遇,于是當(dāng)了一個總參,異曲同工啊。

  總參和督辦處小主任比起來,還真是大巫見小巫啊,前者才是名副其實的高官,這下蔡臨風(fēng)和胡安娜是吃癟無處說了,實在惹不起關(guān)三這尊大佛。

  能怎么辦,人家靠山硬啊。

  至此,飯桌上沉默良久,劉石星不能餓著客人,于是請人上菜,他剛放下手,余光便瞥見玻璃墻后一抹婀娜的身影走過,猶抱琵琶半遮面的走來,隨著侍者拉開門,所有人的視線都不自覺被女人的嬌艷欲滴美中帶刺給吸引了。

  餐廳里的男男女女都看向她,有些小年輕登時就紅了雙夾。

  美人兒款款走來,高跟鞋每一下敲擊地面,都像敲在人心房上,她舉手投足皆是風(fēng)情,誘惑卻不下流。

  美人與關(guān)三姑娘一冰一火,把兩種截然不同的美全占,她們相互映襯,平分秋色,可惜了胡安娜,美還是美的,正如玫瑰與冰蓮爭艷,誰還會在意百合花。

  胡安娜就是那一朵無甚特色的百合。

  “怎么吃飯也不叫我?!眮砣俗叩絼⑹敲媲?,所有男人再次向他投來羨慕嫉妒恨的眼神。

  劉石星頂著讓人虛榮心爆棚的注目禮,心底很想說,你們睜大眼看看,她是劉石梅,平時你們都眼瞎啊。

  劉石梅如假包換,千真萬確?。?!

  “你應(yīng)酬多,我不敢打擾啊?!眲⑹呛苌系?。

  劉石梅笑道:“再多應(yīng)酬,老同學(xué)老朋友總要見的。”她扶著劉石星的椅背,腰肢輕轉(zhuǎn),面向蔡臨風(fēng)時微微一笑,生生把對方笑醉在她的酒窩里:“許久不見,別來無恙啊?!?p>  “石梅,真的是你?!?p>  “是我啊,還有誰。”

  “石梅姐變化太大了,我和臨風(fēng)差點沒認出來。”胡安娜今天注定要泡在醋缸里,比起關(guān)三姑娘,劉石梅對她打擊才是致命的,曾經(jīng)的手下敗將,并沒有如傳言中的那樣為情所傷一蹶不振。

  比起冷若冰霜的關(guān)三姑娘,盛放中的劉石梅站在那兒就能勾起別人的欲望,她渾身都散發(fā)著芬芳馥郁的香味。

  無需搔首弄姿,無需賣弄風(fēng)情。

  眼神一遞,男人就按捺不住了,想要把心都掏出來,單膝跪地獻給人間尤物。

  劉石梅爽然一笑,媚而不自知的說:“變啥,我還是我啊,倒是安娜你,這衣服~~~”

  “衣服,這衣服是找法蘭西裁縫訂做的?!?p>  “那你得換個裁縫了,學(xué)徒工到底比不上師傅,一件好衣服等久一些也值得的。”若是從前的劉石梅對胡安娜品頭論足,肯定會讓人覺得她是班門弄斧,如今她美得艷光四射,就算指點對方描眉畫眼都會讓其他人深信不疑。

  因為劉石梅就是一個活招牌,她美,所以她說得都對,在美這一件事上,臉蛋才是說話的底氣。

  五年前,胡安娜就是這么當(dāng)著蔡臨風(fēng)的面,羞辱姐姐的,今天劉石梅是以牙還牙,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小女子五年足以。

  劉石星忍不住在桌布下拍手稱快,爽。

  胡安娜聽得柳眉倒豎,剛要反駁,身為丈夫的蔡臨風(fēng)卻給她拆臺:“石梅,不如你把自己的裁縫介紹給安娜,讓她也做幾身漂亮衣服?!?p>  “哎喲,臨風(fēng)瞧你說的,我哪兒有什么裁縫啊,我心急等不起,直接就讓劉石星找洋行訂幾身,拿回來套在身上?!闭f著,劉石梅坐到劉石星讓出來的位置上。

  她話里有話,就差說胡安娜精心打扮,費時費工都不如自己隨便一身來得漂亮了,被人這樣損,丈夫又倒戈相向,胡安娜腹背受敵第一次臊紅了臉,她嗔怒地瞪了一眼丈夫,可蔡臨風(fēng)卻盯著劉石梅。

  劉石星在一旁看好戲,劉石梅打開小手包,她呀了一聲,苦惱道:“我忘了帶煙?!痹捯魟偮?,面前就赫然出現(xiàn)了五包煙,五個環(huán)肥燕瘦的男人舉著各自的煙盒獻殷勤,紙的、皮質(zhì)的、鎏金的。

  “姐,你抽我的?!眲⑹且灿悬c被震驚道,男士給女士遞煙,其中曖昧說不清,他想看姐姐找回場子,卻不想看到歪瓜裂棗占劉石梅便宜。

  劉石梅對幾位陌生又熱誠的男士微微一笑,幾位男士也報之一笑:“謝謝了,我有煙了?!彼眠^劉石星遞來的煙,又伸手往手包里摸,咔嚓,正瞌睡有人遞來枕頭,某人劃了一根火柴,用手捂著火苗遞到了劉石梅嘴邊。

  他這兒那是遞火柴,分明是暗送秋波,蔡臨風(fēng)不顧妻子在場向別的女人獻媚,胡安娜的臉色就不只是難看,她磨牙霍霍都想咬死劉石梅。

  “石梅,我看你追求者挺多,為什么還不結(jié)婚啊,不會是舊情難忘吧,你當(dāng)初寫給臨風(fēng)的情書,我都還記得,開頭那句——臨風(fēng),見字如面,在學(xué)校第一次見到你,就被你那份自信和從容吸引……我仰慕你,如向日葵仰望太陽,我向厄洛斯祈禱,祈禱他能夠滿足我的愿望,我望眼欲穿,我翹首以盼?!?p>  “安娜,你說什么呢?!辈膛R風(fēng)雖然口頭上訓(xùn)斥妻子,可他眼底皆是得意。

  劉石星氣得握緊拳頭,她怎么能如此下作,大庭廣眾把姐姐當(dāng)年的真心拿出來糟踐,他正準(zhǔn)備拍桌子,一只手橫了過來扣住劉石星的手腕。

  他詢問的向阻止自己的人看去,關(guān)三姑娘依舊冷若冰霜,劉石星又看向姐姐,姐姐表情一滯,慌亂在她深藏的眼底稍縱即逝。

  姐姐迅速收拾好心情,笑道:“天啊,安娜,我都記不得的事情,你倒背如流,你比我用情更深呢,臨風(fēng)要是對不起你,就真要天打雷劈了。”劉石梅拿起劉石星的水杯,抿了一口,隨后沖幾步外一位長相風(fēng)流的男士抬了抬杯子,劉石星沒想到竟有人當(dāng)著自己的面勾搭自己姐姐。

  好大的狗膽!

  “小姐,這是給您的?!笔陶叨酥粋€銀盤上來,銀盤上有一疊三厘米高的名片,名片旁邊還有十幾張小便條,劉石星瞥了一眼,寫了名字還有桌號。

  “小李,把這些還回去?!眲⑹遣碌绞鞘裁礀|西,心里十分不悅,自家的酒樓,怎么有如此不懂看人臉色的侍者,還想不想要工作了。

  劉石梅微微嘟嘴,不贊同道:“上門都是客,打開門做生意,怎么能趕客人?!?p>  “姐,門當(dāng)戶對的都選不過來,你何必搭理這些人?!?p>  “老弟,說了你多少次了,做生意做生意,人要圓潤,一張名片而已,何必斤斤計較?!闭f著,劉石梅拿起那一疊名片一一看過,又拿起一疊紙條,最后和侍者說:“你讓經(jīng)理安排吧,別得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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