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相約出府,敲打
次日,傾然院內(nèi)。
顧沁慵懶的打了個哈欠,眼眶也因此濕潤了些許,她掀開蓋在身上的錦被,下了床。
朝露立刻端了洗漱用具進來,服侍著顧沁洗涑。
待顧沁吐出口里最后一口洗涑用水后,她便開口說道:“朝露,待會我要出門,你去差人請一下季公子!”
朝露連忙應著是,端著洗漱用具出去了。
顧沁在梳妝臺前站定,素手輕放在檀木梳上,輕緩的拿起,在她那三千青絲上梳著,不過頃刻,便梳好了一個發(fā)型。
待朝露進來時看見的便是這么一副場景,她驚恐的跑到顧沁面前,“小姐,快放下梳子,這是奴婢該做的??!”
顧沁拿著簪子的手頓了頓,繼續(xù)往頭上插去,朝著朝露解釋道:“不過是梳個發(fā)髻罷了,瞧你緊張的!”
朝露神色焦急的看著顧沁,小姐從未自己動手梳過發(fā)髻,今日還要出門,若是發(fā)髻挽的太難看,豈不是丟臉?
待顧沁轉(zhuǎn)過頭的那一瞬間,朝露神色呆滯了,小姐這手藝竟比她還好幾分!
“季公子可有空?”顧沁扶了扶簪在發(fā)髻里的釵子。
“季公子已在院外等候了!”朝露突然醒過了神,回話道。
顧沁微微頷首,朝著院外走去,步伐優(yōu)雅規(guī)矩而又透著一絲貴氣,舉手投足間便把她身上的那股子氣勢顯示的淋漓盡致!
待她走至院門口時,季衍行的目光中閃過一絲驚艷,一直知曉她有不凡的姿色,今日這副裝扮倒是與她相映。
只見她身著淡粉色對襟羽紗長裙,隨著她的步伐,裙擺舞動襯的她嬌俏可人。
她梳著單螺髻,髻上簪了一根點綴著淡粉色珍珠的釵子,珍珠的旁邊延伸出銀制鏤空的樹葉狀物件,從釵子上垂下幾股流蘇,更顯得她靈動。
“季公子?”顧沁蹙著眉喊道,這季衍行年少時怎么如此呆愣?
季衍行被顧沁的呼喚聲驚的從自己的思緒中清醒過來,他方才意識到他竟盯著一個姑娘看的出神,耳尖爬上了淡淡的紅。
他有些不自在的輕咳幾聲,故作淡然的詢問道:“小姐今日喊我來,可是要出府?”
顧沁疑惑的盯了季衍行一眼,她方才不是差人與他說了嗎?為何還要發(fā)問?莫非是那婢女沒有說清?
季衍行被顧沁的視線盯的心中發(fā)虛,明明那婢女與他說的清清楚楚,他竟還明知故問!
顧沁看著季衍行一副淡然的模樣,便把錯歸結(jié)于婢女沒有傳達清楚,開口說道:“出府辦些事!”
季衍行聽此言便也沒有接著問,因為他知顧沁喊他來,必定是有用得著他的地方,到了地便知曉,問多了徒惹人厭煩!
“季公子,你以這副樣貌出府,可會有麻煩?”顧沁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有些懊惱的問道。
她方才竟疏忽了這個問題,還當他是前世那個名動天下的季丞相。
此時她雖想要季衍行承她的情,可也不會因此便把顧家置于水深火熱之中。
季衍行見狀便知曉顧沁在想些什么,可他呀不惱,以他此時的狀況,有人收留便已是最大的慶幸了!
“小姐不必擔憂,我自有辦法!”季衍行說著便從袖子中掏出一張薄如蟬翼的面皮。
顧沁看著季衍行把面皮貼在自己的臉頰上,他的樣貌瞬間變的平庸了起來,全無當初那般招眼。
原來他還有這么一門手藝,難怪遭遇那么多人追殺都平安無事!
“那便走吧!”顧沁朝著季衍行微微頷首,便淡然的朝著門口走去。
季衍行見狀,心中一陣訝然,似乎是沒料到顧沁一個閨閣小姐竟懂得這些!
隨后想到顧沁的所言所行,心中一陣釋然,連貧安路都知曉的人,怎么會是尋常的女子呢?
馬車早已在門口等待,顧沁掀開簾子上了馬車,倒是季衍行正一臉猶豫的盯著馬車。
“怎的不上馬車?”顧沁不解的詢問道。
季衍行聽此言欲言又止的盯著顧沁,顧沁隨后便反應過來,這人是害羞了?
不過這事倒是怪她,還把自己當做前世那個行事需如履薄冰,磨滅了男女大防的顧沁,竟忘了讓人多準備一輛馬車!
“上次倒是一臉鎮(zhèn)靜,今日怎么不上馬車?莫不是害羞了?”顧沁的眉眼上揚,調(diào)侃道。
季衍行的耳尖瞬間紅了起來,上次是情況緊急,必須如此,與此時的狀況可不一樣!
這顧沁當真是什么都敢說,也不怕他壞了她的名聲!
“顧小姐說笑了,男女有別,我怎敢做出污小姐名聲的事情呢?”季衍行偏過頭去,泯了泯唇。
“呵,今日府上已無多余的馬車了,若是季公子不上來,可就得走著去了!”顧沁眉眼中透著笑意。
季衍行神色一頓,在察覺到顧沁所說的并非玩笑時,緊緊的泯住了唇。
在思索了些許過后,他便上了馬車,只是有些神不守舍的盯著正閉眼假寐的顧沁。
他的心中充滿了疑惑,前幾日這顧沁對他的言語中頗為小心,今日又一反常態(tài)的打破這個狀態(tài),這是為何?
“季公子,我不會過問你的過往,但請你也管好自己的心思!”顧沁的眸中泛起泠泠的寒光。
那日季衍行用一句話便打發(fā)了她的父兄,她才反應過來,她似乎有些太操之過急了!
季衍行此時哪怕再落魄,他也是那個踩著累累白骨居高位的人!按照他的心思,若是對她顧家起了什么心思,只怕是有些棘手!
“顧小姐這是說的哪里話?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怎會做出忘恩負義的事呢?”季衍行一臉訝然的說道。
可他的手心卻是浸滿了汗水,當初他初到顧家時,心中確實是閃過這個念頭,可是他自幼受過的教育不允許他這么做!
他堂堂季家繼承人怎能做出辱沒家風的事情呢?那豈不是在丟他季家的臉?
“有或無,你自己心中清楚!”顧沁冷冷的睨了他一眼。
他此時能受到那所謂的底線束縛,那是因為還沒有被逼至絕境,身處絕境的人會做出什么可真不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