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盜寨子的西北角堡,剛剛投誠反正的殘疾海盜祖哥杵著一根拐杖,陪在監(jiān)督計數(shù)的曹軍書記官身邊,而書記官們正一絲不茍的在本子上記著從角堡地窖里搬出來的箱子。
平時西北角堡這個存放財物的房間是不允許別人進來的,不過祖哥知道這個屋子,而且還知道屋子底下有一個地窖,埃米爾半輩子攢下的財寶都存在這個地窖里,被祖哥當成投名狀給獻出來了。
而季姆科娃倒不是祖哥給舉報的,也用不著舉報,就算是巴薩爾也知道她,巴薩爾見到了自己的妻兒以后,對季姆科娃感覺非常復(fù)雜,從好的方面講,季姆科娃讓巴薩爾的婆姨蘇娜木有事情做,使得這一年時間蘇娜木和兩個孩子能活下來,氣憤的方面是季姆科娃經(jīng)常虐待蘇娜木,稍不如意就打罵交加。
巴薩爾倒是一個明事理的人,想明白之后對季姆科娃已經(jīng)沒有怨恨了,也是,不管他婆姨吃了多少苦,至少母子三人能活命不是,更為幸運的是,季姆科娃是一個醋壇子,埃米爾幾次想要占蘇娜木的便宜,都被季姆科娃給攪合黃了,把蘇娜木留在身邊也是這個意思。
有了巴薩爾的運作,季姆科娃也沒受到什么不好的待遇,在洪天寶下船之后,季姆科娃甚至見了洪天寶一面。
“尊敬的夫人,你不要擔心,我公司和你的丈夫埃米爾先生雖然有過節(jié),但是不會傷及他的家人,只要他能付得起贖金,你和你的孩子們很快就會回到他的身邊的?!焙樘鞂毢皖亹偵囊幌捵尲灸房仆薨蚕滦膩?。
“來自東方的先生,您和您的軍隊攻下了魁林巴島,埃米爾所有的積蓄已經(jīng)被您獲取,我的丈夫已經(jīng)沒有任何財產(chǎn),他怎么能夠付得起贖金!”季姆科娃灰心的說道。
“相信您的丈夫會有辦法的,就算他沒有辦法,他的幕后老板也能拿出來吧,沒有哪些陰謀家的支持,我不相信您的丈夫會無緣無故對我們漢臣公司下死手?!焙樘鞂毿Φ?。
“所以,這一次的贖金,您的丈夫可以讓幕后那些陰謀家來掏錢。”
“尊敬的先生,我的丈夫很可憐,有時候他真的身不由己,在那些陰謀家眼里,他就是一塊破抹布,只是在有用的時候才拿出來用一用,沒用的時候就扔到一邊了?!奔灸房仆揶q解道。
“你們是一個集團,大家都是成年人,必須為自己所做過的事情負責(zé)。”洪天寶笑道,“包括您夫人,您和您的部屬,將被押送到曹操堡暫時看押,看押期間接受勞役來洗刷自己的罪行,需要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工作來賺取生活費用,直到你們的男人出贖金,這一次你們很幸運,至少你們的男人都跑了,沒有被一鍋端?!?p> 季姆科娃聽完不再回答,她沉默不語,不過心里有些不以為然,要是埃米爾他們沒出門,還不會讓這群東方人得逞呢,但如今木已成舟,包括自己也被祖哥玷污,想到此,心里萬念俱灰。
洪天寶見她臉色不太好,便匆匆的結(jié)束了這一次的談話,接著他便進入了自己最喜聞樂見的清點收獲的環(huán)節(jié)。
“二當家,這一次可就發(fā)了大財,這個埃米爾可真沒少撈錢,從他們西北角堡的地窖里,我們起獲了各色金幣一萬六千四百二十三枚,還有各色銀幣十八萬八千一百五十五枚,我們足足花了一天時間才清點完畢?!眲⒍氼I(lǐng)著洪天寶在裝滿金銀幣的箱子周圍轉(zhuǎn)悠,眼睛喜悅的看著打開的箱子,金銀的光澤閃耀著他的臉龐。
“還有很多從海盜各家抄出來的財寶,沒有來得及登記,不過數(shù)量也不少?!?p> “不錯,這一趟沒有白來哈,”洪天寶看著這些收獲美滋滋的說道,然后饒有興趣的繼續(xù)觀看這些財寶。
洪天寶也是見過大錢的人,比這更多的錢都見過,不過這是真金白銀,光看它們發(fā)出的光澤就讓人興奮不已,最主要的是得到他的方式,這黑吃黑的感覺就是爽啊。
“除了金銀財寶,其他的物資怎么樣啊?這些玩意既不能吃又不能穿?!焙樘鞂毨^續(xù)問道。
“這些海盜不搞生產(chǎn),啥玩意全靠搶,積攢的物資還真不多,聽說大頭目去莫桑比給島除了和葡萄牙人聯(lián)絡(luò),也有購買物資的意圖?!眲⒍氄f道,“他們的物資儲備也就夠這里的海盜及其家屬過兩個月吧?”
洪天寶聽罷,便說道,“這個地方我們要占下來,我計劃留下二百戶有家眷的弟兄駐留在這里,然后讓‘橫山號’和‘渭河號’也留下,三艘大船帶著剩余的兄弟和這一次抓獲的海盜及家屬去曹操堡?!?p> “二寶,你先留守一段時間,我?guī)ш犗热ゲ懿俦ひ娺^大當家后,便帶著補給的物資回來接替你,你看如何?”
劉二寶沒有異議,點頭同意了,“行,我看海盜們也不搞生產(chǎn),我想在這個島子上開辟點土地種點糧食,要是侍弄好了,能開辟出千把畝來?!?p> “嗯,這可以當一個事,但是最主要還是防御,要擋住埃米爾的反撲,這防御還是要加強?!焙樘鞂毥淮?。
看著滿屋的財寶,強忍著把所有財寶收入囊中的想法,洪天寶按照老規(guī)矩把繳獲的三成按照功勞大小分給了參戰(zhàn)的弟兄,就連巴薩爾也得到了一筆不菲的分紅,這樣一來,他們一家子往后的生活費就有保證了。
巴薩爾一家也去了曹操堡,他早就決定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尤其是一家團聚之后,他更向往安定的生活,洪天寶也答應(yīng)了,派他去大員的漢臣公司分部工作,不過要先去曹操堡,從那邊才能搭上去大員的船只。
接下來幾日,利用碼頭的簡易設(shè)施,給船只輪流做了簡單的保養(yǎng),在大洋上航行了幾個月,船底有不少的附著物需要清理掉才能上路。
劉二寶接下了留守任務(wù),利用這幾天人力豐沛的機會,把寨墻和碼頭整修加固了一番,被釘上火門的岸防大炮也重新修好了,洪天寶還給寨子增加了兩門十二磅的艦炮,以加強寨子的防御。
同時也祭出了火攻大法,把寨子周圍的植物撒上魚油點火焚燒,以開辟出少量土地來先種菜。
這里已經(jīng)地處熱帶雨林地區(qū),植被生長快,單靠砍伐是砍伐不過來的,只能動用火燒了。
洪天寶從繳獲的財寶中提出一部分的經(jīng)費作為工錢,雇傭船上的移民干活,因為不缺人力,短短幾天便干得有模有樣,把大活干完了以后,細活交給留守的弟兄們就好了。
而這個寨子的新名字也沒有叫洪家寨,洪天寶也想明白了,要是叫洪家寨,往后這個孤獨一隅的地方很可能就分給他了,他要長期在這里駐守,那多麻煩,豈不是把自己給拴住了。
于是,“漢臣堡”就成了她的新名字,而且這個名字一致獲得大家的贊賞,認為名字起的好。
洪天寶和劉二寶調(diào)配好物資,做好交接后,“長安號”便率領(lǐng)另外兩艘雇傭船揚帆南去,漢臣堡又恢復(fù)了寧靜。
不過寧靜也沒有維持多長時間,因為從莫桑比給島辦完事情的埃米爾回來了。
埃米爾如今有四條船,都是槳帆船,他自己帶去莫桑比給島的有兩艘,另外一艘去了層拔辦業(yè)務(wù),一艘留守的船在魁林巴島的碼頭上沒來及動就被曹軍的突擊隊給繳獲了。
從莫桑比給島回航魁林巴島時,埃米爾的瞭望手還沒看到主島寨子的瞭望塔,就發(fā)現(xiàn)了掛著漢臣公司旗幟的“橫山號”北港船。
這一發(fā)現(xiàn)讓埃米爾立刻心急如焚,他顧不上桅桿高聳,自己抓著繩網(wǎng)便爬到了桅桿頂部,拿著望遠鏡觀察那艘形制古怪的船。
而顯然“橫山號”也發(fā)現(xiàn)了埃米爾的船,海上交戰(zhàn)就是如此,只要天氣情況好,幾十里以外就能發(fā)現(xiàn)敵情,等到交戰(zhàn)還有大把時間準備。
“橫山號”已經(jīng)鼓蕩著風(fēng)帆朝埃米爾的船隊開來,埃米爾也急于了解自己的老巢是個啥情況,如果老巢被圍攻,自己的船隊就必須回去解救。
得知老巢被圍攻的消息,船上的海盜們也混亂了,他們的家小都在寨子里,而且男人們大多數(shù)已經(jīng)出來了,這要是被圍攻,該如何是好啊。
埃米爾指揮船隊槳帆并用,朝著魁林巴島駛?cè)?,而埃米爾一直呆在桅桿頂部,舉著望遠鏡朝老巢的方向觀望。
不過不一會他就變得呆若木雞,因為老巢瞭望塔的旗桿已經(jīng)顯露出來了,旗桿上赫然飄著一面和古怪船只一樣的旗幟,魁林巴島已經(jīng)淪陷了,季姆科娃和他的孩子們已經(jīng)落入敵手啦。
更為不妙的是,望遠鏡的視野里又出現(xiàn)了另一艘古怪的船,要是自己的老巢還安然無恙的話,埃米爾還有信心和敵人一戰(zhàn),但老巢丟失,自己一群喪家之犬怎么能夠鼓起勇氣和敵人一戰(zhàn)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