瞭望塔樓上,李成棟終于逮著機會問道,“大哥這是未雨綢繆啊,額說前段時間如此鎮(zhèn)定呢,原來還有殺手锏?!?p> “虎子兄弟,額在大員的時候就想到了,額們出來混,沒有自己的水軍那怎么行哩,所以咬牙訂了兩艘北港級船只充一充門面,按計劃是年后從大員出發(fā)的,算時間也該到了,看來弟兄們路上非常順利,掐著點趕上了大餐,不管怎樣,看著那幫驢毬日滴孫子狼狽逃竄,也出了哥哥額心頭的一口惡氣?!绷_汝才放下望遠鏡,瞅著遠方越來越遠的帆影,笑著對李成棟說道。
“大哥還真是謀定而后動啊,和大哥比起來,兄弟可就差遠了?!崩畛蓷澃胧橇w慕半是幽怨的說道。
羅汝才此時顯得有些尷尬,在李成棟提議成立聯(lián)合船運公司的時候,自己的口風緊得很,關(guān)于買船的事情一個字也沒有透露,誰知道磨磨蹭蹭的,這船都已經(jīng)到眼前了,羅汝才的額頭大寫著“囧”字,只能“嘿嘿”尬笑,一時不知道說啥了。
“虎子大哥,其實大哥對成立聯(lián)合公司早就有想法,但是您也知道,大哥是一個謙虛的人,沒板上釘釘?shù)氖?,他也不便拿出來顯擺?!眳巫臃B忙打岔,化解羅、李之間的尷尬氣氛。
“嘿嘿,額也是意外之喜啊,日思夜想的海上武力,一下子就見到了,有大哥的這兩艘戰(zhàn)艦,南非海域可就算是安定了?!崩畛蓷澬χf道,“大哥珠玉在前,往后聯(lián)合公司還是要讓大哥來主導哇?!?p> “那哪行,聯(lián)合公司還沒有成立呢,股權(quán)的事額們幾家再好好商議一番,這兩艘船入股也好,或者售賣或者租賃給聯(lián)合公司也罷,額們從章程上定,為了將來的發(fā)展,這主事之人可非常重要,畢竟額們要做的是一個大事業(yè)?!绷_汝才沒有同意李成棟的意見。
這樣一來,李成棟還稍稍心安,瞭望塔上又談笑風生起來,不過幾片帆影已經(jīng)從海天線上徹底消失了。
得益于曹軍船員在北港接受的正規(guī)訓練,“長林號”和“太白號”的操帆程序中規(guī)中矩,船的運行速度也一直很穩(wěn)定,船員們已經(jīng)把兩艘船兩側(cè)的驅(qū)動明輪安裝好了,在十幾人低功率的蹬踏之下,明輪正在歡快的撥動水花。
曹軍和海盜的船只緩慢的接近,海盜們定下反擊的計策之后,便有意識的驅(qū)動船只往西面的海岸邊靠攏,因為海盜船的噸位小,可以利用海岸附近的地形給自己營造一定的優(yōu)勢。
雙方越接近海岸邊,便越小心起來,船的速度都降下來了,因為大家對這一帶的水文條件不熟,邊走還得邊測定水深,以免自己的船只擱淺。
謝小魚也是在戰(zhàn)場廝混過多年的老油條,對生死攸關(guān)的事非常謹慎小心,雖然以前是陸戰(zhàn)拼殺,如今是海上鏖戰(zhàn),但行事的基本套路也是差不多的。
“驢毬日滴還猴精,想把額引到海岸邊跟額打混戰(zhàn),額可不能上當哩?!敝x小魚征求從大員請來的老海上專家宋德全的意見,“老宋,您看額該怎么對付他們?”
“司令官,按照我的想法,這里是曹操堡的主場,海盜想跟咱們耗,咱們求之不得啊,只要他不跑,耗都能耗死他們。”宋德全開心的建議道。
“嗯,老宋您說得對,額們船上還有董事長的妻小,就算是為了保證他們的安全,額們也不能亂來啊,必須地方這兩個驢毬日滴跟額們打混戰(zhàn)?!敝x小魚的看法很深刻。
要知道,這艘船上不但有羅汝才的妾室和兒女,而且還有他謝小魚的家眷,那一定是謹慎又謹慎哇。
兩艘海盜船慢慢靠向岸邊,在離海岸兩公里的位置忽然又加速往南而去,這里的水深已經(jīng)比較復雜,海盜船也已經(jīng)豁出去了,他們經(jīng)驗豐富,就是想利用這里水情不明的條件,冒險一把,誘使“長林號”和“太白”號也加速追趕。
謝小魚此時卻非常茍,看著海盜船轉(zhuǎn)向南行駛,仍然不緊不慢的一段一段試探著行進,甚至把船稍微向外靠了靠,避免因此地水情不明導致己方船只擱淺。
雙方船只的桅桿上都有瞭望手,這事瞭望手也起作用,他們在桅桿上居高臨下觀察海面,因為此地的海水比較清澈,從高處看能夠根據(jù)海水顏色變化來參考水情,所以,雙方的掌舵人員隨時注意著桅桿上瞭望手發(fā)出的指令,躲避著潛在的淺灘或暗礁。
謝小魚的船只稍稍回到外海,便加快了速度,幾乎和海盜船東西平行往南而去,在謝小魚的指揮下,“太白號”甚至超越了“長林號”,往南準備兜頭攔截。
而塔卜齊見狀,下令船只調(diào)頭,只見兩艘海盜船左側(cè)長槳往前劃動,右側(cè)長槳往后劃動,同時船舵往右邊一打,借著船行的速度,漂亮的來了一個轉(zhuǎn)彎帶漂移的動作,同時,船身大幅度往左傾斜,左側(cè)的槳窗幾乎貼近了海面。
謝小魚一看敵船調(diào)頭,自己也如法炮制,不過北港級的操作要騷得多,只見操作室的船員按照指令,左側(cè)的變速離合放開,頓時左側(cè)的明輪失去動力,全部的動力集中到了右側(cè)明輪,再加上船舵左轉(zhuǎn),也是一個漂亮的漂移動作,完成了調(diào)頭,當然,船身也是大幅度的右傾,動作無比的拉風。
海盜船上的塔卜齊和巴薩爾目瞪口呆的看著“長林號”的騷操作,一股冷氣直冒到額頭,完了,完了,這他娘的啥船啊,自己的噸位和機動性都不如人家,自己就象是被貓戲耍的老鼠一樣,處境非常的難受。
好歹對方投鼠忌器,不敢太過靠近岸邊,自己有海面淺灘這個“老鼠洞”暫時躲避,還能有一絲希望,如果能熬到天黑就好了。
雙方船只完成調(diào)頭以后,改變航向往北行駛,又朝著曹操堡附近的海域了。
行駛沒多久,桅桿上的瞭望手給塔卜齊帶來了一個不好的消息:在北部海域,一艘槳帆船帶著幾艘小船出現(xiàn)了,要是沒有追擊自己的兩艘大船,自己對付那點玩意還不跟捏死幾只臭蟲一樣。
不過如今形勢比較嚴峻,那些船只不用死戰(zhàn),只要把自己纏住就行,自己右側(cè)后方的兩只“海狼”會馬上過來收割戰(zhàn)果。
如今后有追兵,前有堵截,已經(jīng)是陷入絕境之中也。
塔卜齊咬牙發(fā)出了再次調(diào)頭的指令,同樣一個漂移動作完成之后,兩艘船對著“長林號”和“太白號”沖了過去,唯一之計就是盡量接近敵船,打成接舷混戰(zhàn),自己才能有一線生機。
謝小魚看見海盜船孤注一擲的往自己沖過來,沒有下令跟著調(diào)頭,反而加速朝著兩艘海盜船沖過去,所有的蹬踏位置同時啟動,賦予了船只澎湃的動力,同時船上的船員都把自己固定起來,做好了防撞擊的準備。
當然,謝小魚是不可能去和海盜船相撞的,在雙方船只相距大概三百米時,右側(cè)的明輪忽然掛上空擋,船只呈三十度往右側(cè)偏航,“長林號”和“太白號”憑借優(yōu)越的機動性在兩艘海盜船的右側(cè)一百米的位置一前一后的掠過。
北港級依靠傳動機構(gòu)和變速機構(gòu)可以讓主控室非常合理的使用動力,負責輸出動力的人只需要苦逼的“騎自行車”就行了,所以加速、減速和轉(zhuǎn)彎非常的靈活,但是海盜船則不行,槳手們都在底艙,如果要讓槳手們配合,還得去底艙喊叫一番,所以面對著“長林號”和“太白號”的機動,海盜船只能緩慢的靠舵面來轉(zhuǎn)彎,靈活性差了一大截。
交叉而過的“長林號”和“太白號”的左舷炮窗赫然打開,三門十二磅長炮黑洞洞的炮口顯露出來,而海盜船這邊人手不夠的缺點就吃了大虧了,所有的人員除了在甲板上準備接舷肉搏的戰(zhàn)士以外都去了底艙當槳手,船上的幾門大炮都成了擺設(shè),塔卜齊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對方黑洞洞的炮口指向己方,沒有一點反擊的余地。
“轟。。。隆。。。隆”,曹軍的艦炮在掠過海盜船時整齊的打響,要知道,此時雙方的船只相距也就一百米遠,此時曹軍船只正處于劇烈拐彎導致的左右橫搖之時,北港的訓練基地教官拿了錢還是辦了實事的,謝小魚的炮長很準確的把握了開炮的時機,就在船只往右橫搖過水平線時,扳下了炮擊指示箭頭。。。
在炮擊指示箭頭猛然墜下的時候,得到指示的炮手把燒紅的鐵簽迅速插入點火孔,炮聲次第響起,六發(fā)鏈彈從“長林號”和“太白號”的炮口伴著長長的煙龍噴出來,然后在空氣中舒展了身體,兩個半球在中間鐵鏈的扯動下,帶著風聲和嘯叫聲以不規(guī)則的旋轉(zhuǎn)往海盜船飛過去,在巨大的旋轉(zhuǎn)慣性下,一個半球搭上了桅桿上的繩網(wǎng),把繩網(wǎng)拽了稀爛,然后繼續(xù)橫沖直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