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慢悠悠朝入海口行去,趙鑫讓桅桿上的紀(jì)文軍注意村寨有沒有快船。
大概走了半小時,村寨更近了一點(diǎn),紀(jì)文軍說:“船長,沒有看見快船,但是村寨有棧橋,那一帶不是巖石海岸?!庇执蟾抛吡艘粋€小時,“船長,村寨對面河流左岸沒有發(fā)現(xiàn)有人居住,也沒有船?!?p> “船長,對面村寨發(fā)現(xiàn)我們了!”紀(jì)文軍匯報最新情況,“再不發(fā)現(xiàn)我們,這些人就都是傻子了,這都快頂?shù)剿麄兗议T口了,紀(jì)文軍,你在上面就不用看他們了,看外海周邊有沒有什么威脅!”
趙鑫把王啟山叫出來,兩人在甲板上看著村里,不一會,村里的成年男子都拿著武器出來了,“這是到這個鬼地方以來第一次見到人類,還是蠻激動啊!”
“是啊,終于要和外界接觸了,心里又是激動又忐忑?!壁w鑫深有感觸的說道。
思鄉(xiāng)號已經(jīng)駛?cè)肓撕恿魅牒??,在河道正中心往里走著,早有司馬謙等人在船頭探測水深,目前水深是十米,思鄉(xiāng)號行進(jìn)不受影響。大家一邊探測一邊行進(jìn),而村寨里的成年男子都拿著武器在棧橋前端站成一個方陣,第一排是弓箭手,后面二排是木矛,就是用木頭削尖烤焦的那種,連鐵頭都沒有,接下來還是弓箭手,前排弓箭手全是鐵箭頭,后幾排的都不是鐵箭頭了。
在最左邊則有幾個大漢,穿著厚厚皮甲,手里拿著大刀,木盾,背著的弓箭看著挺有威懾力。應(yīng)該是村寨里的勇士。整只方陣人數(shù)在四十人左右,在大漢們的后面,則是一個上了歲數(shù)的老人,留著胡須,一臉滄桑。
船在離村寨棧橋100米的地方停下,這是一個安全距離,對雙方都沒有威脅,測水深這里還有七八米,估計到棧橋跟前還有五米深?!斑@個棧橋應(yīng)該有跟我們差不多大的船停靠,不知是哪兒的船,咱們要調(diào)查下?!壁w鑫對王啟山說,“這個村寨應(yīng)該缺鐵器,但咱們沒有,不知其它的有什么可以交換的”。王啟山回答,“我們問問就可以了”
“我們沒有惡意,我們想做生意”,趙鑫憋出這么一句話來。但對面明顯沒聽懂,那個老頭對身旁一個人說了一句話,那個人去了,不大會叫來一個穿得破爛的矮個男子,讓他對話。
“扣你七挖”那個男子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說出這么一句,趙鑫一聽,“TM是個小日本啊,把我們當(dāng)日本人了”,看向王啟山,王啟山眼睛亮了,順嘴說出一句“阿那他挖多庫諾修惜貸斯卡(你是哪里人)”
接下來一番對話趙鑫還是聽不懂,甚至王啟山中間很激動,大聲的詢問對方,直到對方嘰里呱啦的說出一大段話來,王啟山臉色蒼白,艱難的扶著纜繩,對趙鑫說:
“你要有思想準(zhǔn)備,我們那一船人可能得罪什么神仙了”,說完竟然一屁股坐下來了。眼眶里噙著淚,不一會兒竟然嚎啕大哭,“哪位神仙啊,求您了,把我們弄回去吧,回去后我天天給您上香,好不好啊,嗚嗚”。
趙鑫和其他船員,看王啟山這樣,心里刷就涼了,長久的猜測終究成為現(xiàn)實(shí),原本還有的一絲絲希冀終于破滅,不由得心中涌起一種無力感。一個個臉色蒼白,艱難的站著。
“啟山,你跟大伙說了吧,這時也沒什么可以瞞著了,我看大伙都有思想準(zhǔn)備?!?p> 王啟山逐漸停止了嚎啕大哭,慢慢穩(wěn)定情緒,仿佛是一個字一個字的說出來“我們穿越時空了,現(xiàn)在的日期是日本德川幕府時期,具體那一年我還得算算,但明朝萬歷年的援朝戰(zhàn)爭就在22年之前?!?p> 眾人聽完黯然神傷,長久的沒說話,最后還是王啟山站起來,“咱們還算走運(yùn),這么多兄弟一起過來的,老神仙總算對得起咱們,是吧,兄弟們”
“是的,咱們就是兄弟,在這異時空要抱團(tuán)活下去”
“爹,媽,兒子不孝,這輩子不能孝敬您二老,下輩子求老神仙還讓我當(dāng)您兒子吧!”
“大伙振作起來,既然來了,我們就要活下來,要活出個人樣來哈”趙鑫給大伙疏導(dǎo),大家你一言我一語的說開了,情緒漸漸穩(wěn)定下來。
“這個日本人是怎么回事,怎么在這個村寨里?”趙鑫問王啟山,“這里是庫頁島,他是對馬島宗氏藩的人,去年駕船來這邊收毛皮,船出毛病了,在附近擱淺,他們七八個人爬上岸來,被這個村的人抓住了,在這為奴?!?p> “那你跟他咋說的”,趙鑫問,“我說我是前宋在海外的后裔,在這一帶艱難為生的”王啟山回答“他還說他想讓我們救他出去,這里人對他們不好,去年冬天他們凍死了三個人。”
“你告訴他,讓他給我們聯(lián)絡(luò)交易,我們看時機(jī)想辦法?!彼麄冇纸涣髁艘环?,那個日本人轉(zhuǎn)身對那個老頭說了幾句,老頭就讓人扛過來一條樺皮船,放下水就讓一個年輕人和日本人一起劃過來了。
兩人也不上船,就在船下讓王啟山把貨物樣品給他看,他們對這幾個貨物倒是都要,尤其是木碗,他們要做一個木碗挺艱難,看這個木碗光滑圓潤,做工精良,很是喜愛。但給不起什么高價。最后讓這個日本人討價還價,所有的貨物換了六捆鹿皮,十條貂皮,其中還有一條難得的紫貂。
王啟山問這個村子缺什么,日本人說他們靠捕魚,狩獵獲取食物,缺鐵器,缺糧食,缺布匹。就能提供毛皮,王啟山又問,他們有牲畜么,比如牛,馬等,回答說沒有,但是有馴鹿有狗。不過馴鹿沒聽說能耕地。不過說他們?nèi)毡纠霞夷沁吥苜I到牲畜,還能買到糧食,如果能把他救出去,就可以去跑腿干這個。
王啟山大感興趣,和趙鑫商量,認(rèn)為可行,就跟這個日本人說,等他們回去帶點(diǎn)鐵器過來,估計這個村里應(yīng)該沒什么可換的,到時用鐵器換他們的人身自由。
日本人一想,也就只能這樣了。
等完成交易,船馬上出海,趙鑫記下航路和坐標(biāo),朝原路返回,在天黑之前找了一個小海灣停泊過夜。第二天飛速返回原基地。
思鄉(xiāng)號一靠近棧橋,還沒有停穩(wěn),趙鑫和王啟山就七手八腳的爬下船,看見委員會眾人前來迎接,馬上跟林教授說,林教授和幾個頭頭領(lǐng)著二人到船上餐廳開應(yīng)對會議。
眾人聽了趙鑫和王啟山的情況介紹,頓時眾人呆若木雞,有幾個人甚至情緒崩潰,抱頭痛哭了。趙鑫和王啟山雖然想到這個情況,也沒什么好辦法,只能等他們情緒穩(wěn)定下來。
“連告別的話都沒來得及說,她們娘倆該怎么辦啊,還好我買了意外險,賠的錢也夠他們生活了,只是他們娘倆該怪我不辭而別了”劉星林正目光空洞的喃喃自語。
“我們兩口子都來了,剩倆孩子要麻煩他們爺爺奶奶了,小云小華,爸媽對不住你們了”這是蔡海遙在嚎啕大哭…
眾人情緒慢慢穩(wěn)定,生活還得繼續(xù),壓力仍然巨大,雖然以前有所猜測,但在得知真相后,首先想到的是一些政策的調(diào)整。
“我們身處的庫頁島土地雖然肥沃,但氣候嚴(yán)寒,生存下來沒問題,但要有大的發(fā)展就不好說了,另外我們是400年之后的人,和當(dāng)?shù)厝巳诤虾芾щy,下來我們肯定要自立。自立的地盤要考慮好”。林教授起言。
冷春山對歷史有點(diǎn)研究“現(xiàn)在是1620年,接下來整個東亞要風(fēng)云變幻,我想我們要仔細(xì)分析周邊勢力,要在夾縫里生存下去。離我們最近的是日本,日本的松前藩就在南面的北海道,哦,現(xiàn)在叫蝦夷島,這個藩勢力不是很大,只是控制了蝦夷島的一小部分,島上和庫頁島的本土勢力是阿依努人,比較原始,只要咱們低調(diào)發(fā)展,暫時威脅不是很大的”
“海對面是海參崴地區(qū),目前還屬于明朝,不過后金馬上要崛起,在對面要面對他們,松前藩和后金是主要威脅,但松前藩更大,他們后面還有德川幕府,一旦應(yīng)對不好,對咱們有滅頂之災(zāi)”。
“還有的地址離經(jīng)濟(jì)中心比較遠(yuǎn),咱們這個時節(jié)靠風(fēng)帆航海,運(yùn)輸量非常有限,而且這片地域,港口冬季都是封凍,常規(guī)航海操作肯定不行”趙鑫補(bǔ)充。
形勢分析完,大家一一補(bǔ)足方案,現(xiàn)在稍稍撥開迷霧,大家的應(yīng)對也逐漸條理起來,形成了一些決議,一會還要開大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