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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云志皇圖

第一章 偷懶的人

凌云志皇圖 墨玄天限 2253 2020-02-21 23:48:34

  “太陽還是那么大,啥事都離不開它。要是沒了它,人是不是咋吃也不飽,咋穿也不暖,大閆子你說呢?”

  “云老三,你天天說這屁話干啥!能吃飽???趕緊他媽的滾過來干活!”汗落在地上成了攤,流下來的時(shí)候弄的臉上挺癢,閆靖直起腰伸出手朝臉上抹了一把,順手朝著云天躺著的草垛方向把汗甩了過去?!澳阈∽映朔牌?,咋就沒一點(diǎn)干農(nóng)活的勁?。空Φ?,想讓你老娘和倆哥哥養(yǎng)你一輩子?”閆靖嘴上數(shù)落著云天,時(shí)不時(shí)的喘兩口大氣,但是手上的活計(jì)卻一刻也不停下。

  “大閆子,你這是何必啊?反正又吃不飽。”云天從頭底下抽出枕著的胳膊撓了撓頭,面朝閆靖起身側(cè)躺。打了個哈欠說道:“你說你一家五個兄弟,三個哥哥都不來地里,就你小子天天賣力氣,傻不傻?”

  “傻?”閆靖聽了這話倒是停下了活計(jì),咧嘴笑出了聲,拄著鋤頭看著渾身粗布薄紗,卻面相甚是清俊,五官不像農(nóng)家人那般粗獷?,F(xiàn)在卻擺出一副彌勒佛相的云天說道:“云老三,你說要是沒俺,你家這幾畝地誰來管?是你大哥還是二哥?要是沒俺天天來,你早就被打死了!除了偷懶啥也不干的還說俺傻?”閆靖咧著大嘴,一臉戲謔的表情。云天卻也不惱怒,又打了個哈欠。半瞇著眼答道:“干活有用嗎?我大哥在縣里做官,不用干活也天天有糧吃。我二哥參了軍,也不用干活天天就有肉吃。那為啥我干活卻吃不飽?你給我說說,要是說明白了以后我替你干農(nóng)活?!?p>  “切,俺可沒指望你能這么勤快替俺干活!”看著這家伙油鹽不進(jìn)的厚臉皮,閆靖也沒了數(shù)落的欲望。彎下腰繼續(xù)做活。但是這嘴卻一點(diǎn)也不閑著“你家大哥能吃官糧那可是娶了個好媳婦,縣太爺?shù)慕鹬τ袢~看上了你大哥,還是求死求活的要嫁他,不讓嫁他就鬧上吊抹脖子。那縣太爺和媳婦又是個寵女兒的,不嫁怕女兒尋死,嫁了怕女人來你們這種農(nóng)戶家受苦,那可不就讓你大哥去縣里做官了。唉,真是命好?。 遍Z靖一邊說一邊搖頭晃腦,一臉羨慕。云天看見他這個樣竟也笑了幾聲,之后一個鯉魚打挺從草垛上蹦了起來,站起身扒拉了幾下身上的雜草。眼睛直勾勾的望向縣城的方向,嘴角扯上去,看著是笑,臉上卻是冷的像石頭,嘴里念叨著:“那有啥好的,自己的老娘和親弟弟妹妹都不能回來看一次,連點(diǎn)碎銀子都沒法給家里拿回來。我那大哥從小可是孝順老實(shí),不讓他看老娘那可不得和殺了他一樣的難受啊。這是好?好個屁!連人倫都沒了,這就叫好了……”

  云天話還卡在嘴里沒吐出來,就感覺腰像是被兩根大木頭夾住了一樣,之后他一下子雙腳離地飛了起來。還沒來得及叫出聲,便一下子被猛的按著坐下,兩腿間撞在了一根柱子上。疼得云天“嗷!”一聲慘叫。

  這一嗓子驚的旁邊田里的老牛都抖了一抖,更別說當(dāng)事人云天了。云天那張俊臉擰成一塊,雙手緊緊地揪著閆靖的頭發(fā),豆大的汗珠一滴滴的落到閆靖的脖子上,咬牙切齒的從嘴里擠出一句話:“大~閆~子~你~要~絕~我~的~后~嗎!”閆靖扯開大嗓門哈哈大笑,聲音竟比云天那聲慘叫還要高亮,連林中的鳥都被驚的飛起了一片。之后他一手扶住云天雙腿,另一只手彎腰將筐和鋤頭拿起來,伸手拍了一下云天說道:“你瞎想啥?。∧愦蟾缍缁夭粊?,不是還有俺這個兄弟嗎,你老娘和妹妹不也是俺的家人嗎!你懶的要死,俺明天都給你干了。走,和俺去城里喝一盅‘蘭芝香’去!”而后邁著大步向縣城走去。

  云天看了看天,騎在閆靖脖子上,嘴里“嗞嗞”地吸著涼氣,一只手揉著自己飽受摧殘的部位,另一只隨手從樹上扯下一片葉子放在嘴邊吹起了哨子。閆靖隨著云天的哨聲拉開大嗓門唱開了山歌“看那么山哥喲~是大崗嘞,看那么河妹喲~是小黃嘞,看那么鬼官喲~是太爺嘞……”

  這一人騎著一人走在路上,遠(yuǎn)遠(yuǎn)看上去和座山似的,上面細(xì)高山峰,底下壯實(shí)山腰山腳。走著走著閆靖伸手遞給云天一把棗子,說道:“老三,干走忒沒勁了,你聽的評書啥的多,給俺講講這‘蘭芝香’吧。俺常喝,但不知道它有啥好玩的說法?!痹铺旖舆^棗子,丟了一顆進(jìn)嘴里嚼著,邊吃邊模糊不清地說道:

  “咱這小村子叫瑜河村,靠著大崗山,吃著小黃河,可也算是豐沛吧!且離縣城也就一個時(shí)辰的腳力,說遠(yuǎn)不遠(yuǎn),說近不近。這縣城是琛縣,大安王朝景州一小縣?!?p>  “縣城雖小,名氣卻大。城里面有一座‘聚仙樓’里面出一種好酒‘蘭芝香’可是遠(yuǎn)近聞名,據(jù)說在咱大安朝哪一代先帝時(shí)可曾是御酒。因此雖然在這小縣中,仍是每日有客絡(luò)繹不絕。這‘聚仙樓’酒香價(jià)廉,不管是達(dá)官顯貴還是布衣百姓,五文錢一盅,故此啊,南來北往的人,誰知道有多少奇聞異事呢……”

  正說著,倆人就到了縣城。閆靖大笑兩聲,一手又把云天從脖子上放下來,帶著他直徑走到“聚仙樓”下。這樓沒有那么過于華麗的修飾,但是卻很高,竟有九層。云天站在門口,一層一層的數(shù)著。閆靖伸出胳膊,將云天一把推進(jìn)樓。自己也跟著走進(jìn)去。店門口的堂倌看見閆靖倆人手里拎著鋤頭走過來也不生疏,扭頭扯開嗓子大聲吆喝:“加布衣兩位!”而后對著閆靖擺個笑臉一揮手:“二位上二層?!遍Z靖拱手一回禮,兩人走入樓中。

  云天左右環(huán)顧,看著這第一層的布置。幾十畝大的地,盡是桌椅板凳無他物,桌子是四人大方桌,凳子是長條板凳。每桌都是三五人一堆,桌上擺著面餅、拌菜、米湯這類管飽且方便的飯食。腳邊放著些籮筐、貨箱、扁擔(dān)。食客也都是些布衣短衫的青壯漢子,或拿著斗笠扇風(fēng),或吆喝吹噓,一派行腳的擔(dān)夫模樣。在樓梯口有個柜臺,陸陸續(xù)續(xù)來往著酒足飯飽要離店的,都去那柜臺處取一酒葫蘆??磥硎菬o福在店里消受,只得南來北往,漫漫長路一口好酒為伴。正看著,閆靖扯了扯云天,云天回過神,直徑跟著他上二樓坐下。

  這“聚仙樓”二層擺設(shè)和一層的又有不同,桌是雙人小桌,凳子是靠背椅,桌上擺著小碟的糖糕和塊肉。坐著的清一色都是布衣,手邊放著的或是鋤頭草耙,或是對雞肥鴨。所有人都端坐在自己的位子上搖頭晃腦,一副文雅書生的模樣等著“蘭芝香”。閆靖一上來便一下倒在椅子里,端起糖糕往嘴里倒下去。

  云天這一路可是好奇的很,捅了捅閆靖問道:“大閆子,這一二層咋差這么多啊?而且二層這伙子人看起來都像是布衣農(nóng)戶啊,為啥一副秀才書生的模樣?為啥桌上都沒酒菜???”閆靖伸手遞給云天那碟塊肉,揮手示意他吃。云天接過來,嚼著塊肉,看著閆靖一邊嚼糖一邊對他說道:“老三,你只是聽說過這‘聚仙樓’和‘蘭芝香’,卻一次沒來過沒嘗過吧?這‘聚仙樓’九層可是各有說法的。一層是過往的行腳擔(dān)夫,沒那口福店里品酒,只是圖一頓飽飯。飯后帶一壺走,路上做消遣喝了?!?p>  “二層是咱農(nóng)家戶,平日里也見不著這糖糕塊肉,來這樓里卻是管夠的好東西。酒也是一輪一并上桌,不管你是幾人幾盅,都是上完一輪來一輪?!?p>  云天聽的津津有味,嚼著塊肉問道:“那再往上是啥?。俊遍Z靖喝了口茶送下去嘴里的糖糕,繼續(xù)說道:“往上就是俺聽說了,三層是經(jīng)商戶,四層是官府老爺,五層是江湖大俠,六層是軍爺,再往上三層俺連聽說都沒有過了?!闭f到這,閆靖一臉羨慕“要是俺也能去一次第五層江湖大俠那里看看就好了!”

  云天一塊塊地吃著塊肉,臉上又是面無表情。閆靖知道,這小子又開始胡思亂想了。這小子打小就喜歡沒事杵在一處自己思想,誰也不理睬。于是也不再理睬他,開始和旁邊的人打趣了。

  “酒來了!”一聲吆喝,打斷了云天的沉思。幾個青衣堂倌顛著步子蹦噠上樓,每人手里都端著個長盤子,盤子上擺滿了一盅盅“蘭芝香”。別看這盤子滿滿的都是好酒,堂倌手上腳下卻一點(diǎn)都不慢,腳下麻利的一桌桌滑過去。每過一桌,都是側(cè)斜腰,左臂彎下,右手順勢帶出兩盅酒排在桌上,且一滴酒也沒有撒出來。這一連串動作行云流水,引得諸人一陣陣叫好。

  “這就是‘蘭芝香’???”云天饒有興致的托起桌上的酒盅打量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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