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走間,感受到身上不斷流轉(zhuǎn)的靈氣。聶丹霞心中不禁疑惑:“她為何會那種術(shù)道?”
此時的苗空空正奔走在無數(shù)倒塌的房屋與燒毀的靈木所形成的廢墟間。
一路上救下的瓊?cè)A宗弟子眾多,大部分身負傷勢。
苗空空不得不先為他們驅(qū)散黑氣,并將驅(qū)散術(shù)道傳于他們。只是他們能得幾分要領(lǐng)便不得而知了。
而眼下這一群外門弟子僅有初窺實力,此等戰(zhàn)力若是被濁魔發(fā)現(xiàn)將是滅頂之災。
這群弟子先前依靠后山洞府的特別結(jié)構(gòu)來抵擋濁魔入侵,然而依舊被魔物發(fā)現(xiàn),不得不奔逃出來。
在逃亡的路上被苗空空救下。
領(lǐng)隊的外門弟子是一名身穿華服的少年,約莫十六七歲,與自己這副身體一般年紀。
不過他身上原本華貴的衣服此時已經(jīng)破爛不堪,滿身的灰塵,到處還有火燎或者劃破的洞痕。
“謝……謝謝……”少年艱難地說著。
嬌生慣養(yǎng)的他向來不會做雜活,宗內(nèi)分派的雜役任務都是花錢雇傭別的弟子來幫他做的。
此時這么一折騰,著實要了他的小命。剛才自己險些被那些可怕的魔物撲倒,還好有眼前這位內(nèi)門弟子救助。
少年對這個內(nèi)門少女很眼熟,正是當時自己在大殿中被淘汰后,郁悶地站在雜役行列看到的人。
也就是在自己后一批弟子,被瓊?cè)A宗宗主選中的弟子。
當時的自己既憤怒,又嫉妒,也不乏有想占有對方的想法。只不過這些想法在外門一待兩個月后,便蕩然無存。
因為他聽說那個少女成為了內(nèi)門同屆弟子比試中的最強者,是宗門內(nèi)即將冉冉升起的新星。所有人都在談論這位美名遠揚的瓊?cè)A宗小公主。
他忽然明白,自己與這個小公主相比只不過是螢火與皓月。不,或許自己連螢火都不如,畢竟自己根本不會發(fā)光。
尤其是再次見到她本尊的這一刻,他愈發(fā)覺得二人之間的差距越來越大。
“附近還有其他弟子嗎?”苗空空照例問。幾乎每次救下弟子她都要問,這樣可以節(jié)省搜尋的時間。
并非是她不用搜查類術(shù)道,而是這種術(shù)道容易驚動魔物,造成它們狂暴,提升救人的難度。
少年想了想,說:“我先前在后山見到一名負傷的內(nèi)門弟子,他說有師叔正在瓊?cè)A峰搜救弟子,讓我們趕緊過去。”
先前他帶領(lǐng)這些外門弟子從后山的洞府跑出來也是想要去瓊?cè)A峰找?guī)熓灞F。
苗空空一一檢視這些外門弟子,問道:“那個內(nèi)門弟子是哪個?”
“他……他死了,我們當時跑出來的時候他說要斷后,給我們爭取時間?!鄙倌昝娌患t心不跳地說著。
苗空空只是皺眉,并未深究。
內(nèi)門弟子絕不會為一幫外門弟子斷后……除非他確實有濟世之大義。此等事情,待后續(xù)清算再說。
她所想之事并不是憑空猜測,少年也確實對那位內(nèi)門弟子下了黑手。
他常常散財給外門弟子,倒是在外門中積攢了不少好名聲。大部分外門弟子以他為首,愿意聽他吩咐。
他周圍這幫外門弟子無不是自己的親信。人多勢眾,趁人不備下個黑手搞個打劫又有何難?
面對這個明顯比之前那個內(nèi)門弟子更厲害的少女,再想故技重施恐怕就有些難了,不過不妨讓她來為自己保駕護航。
這等言語上的伎倆自然是被苗空空勘破,她只隨口說:“既然如此,你們便快些趕去吧?!?p> 說完,她便扭頭欲走。
“哎,等等……”少年連忙叫住,“我還知道一件事,那個內(nèi)門弟子留下過這個!”
苗空空腳下一滯,看見少年從袖口里掏出一張染血的絹綢。
絹綢質(zhì)地綿軟,置于手中如握云團。只是上頭用血跡書寫的幾行字破壞了這份美感。
‘瓊?cè)A秘境內(nèi)封印松動,璉宗師弟求助。弟子與不回師兄竭力抗魔,無暇顧及。請師尊務必出手相助!’
瓊?cè)A秘境?
苗空空忽然想起來曾經(jīng)自己率領(lǐng)十萬修士大軍,大敗羽魔,并將羽魔一族封印在一座綿延十數(shù)里的山脈之中。
當時還命麾下三支妖族與一派人類修士鎮(zhèn)守封印。
她忽然發(fā)覺眼下這地方雖然經(jīng)過時間洗禮,所到之處也與自己曾經(jīng)見聞并不相同,不過這山川排布,倒確實是當年自己封印羽魔的那座山脈。
封印松動?
羽魔雖是心魔蠱惑變化后的一支魔物,但它們對人族和妖族的威脅都是巨大的。這是因為它們具備大部分生物不具有的能力——飛。
修士想要與羽魔作戰(zhàn),要么凝丹境界以上,修習御器飛行。要么合道境界,能憑虛御風。再或者有各種秘籍法寶。
但不論如何,這些都是借助外力的手段,比起羽魔那種天生就帶一對大翅膀能在天空中任意翱翔的魔物來說,都差了太遠。
尤其是在戰(zhàn)場中,羽魔給人族大軍造成的壓力是不可估量的。這一直到當年開發(fā)出飛舟之后才得以緩解。
只是一架飛舟需要消耗的資源實在太多,人族并沒有特別多的飛舟。
心中衡量,苗空空收起血書,說:“我已知曉,你們?nèi)羰钦业狡渌茏樱浀脤⑦@個消息告訴他們?!?p> 緊接著。她身形一閃原地消失。
“這……”
少年忽然傻眼。他只是希望能用這個消息讓少女能保護自己去尋找瓊?cè)A宗的宗主或者長老,至少讓自己的性命可保。只是哪能料到對方這么決絕,竟然不管不顧。
他一時氣急,當下抬起右腿,重重地蹬向地面。又震得自己腿腳麻木,發(fā)出悶哼聲。
腿腳傳來的疼痛更是火上澆油,他忿忿大罵:“都不管老子!老子也不待這兒了!”
要不是父親哄騙自己上山修仙能得長生萬年出人頭地,誰會甘愿來這里吃些清湯寡水,做著苦悶雜役,還寄人籬下不得不看別人臉色?
他不干了!
男子漢大丈夫,自當闖出一片天地!
雄赳赳氣昂昂,下山自有我猖狂!
其實話說回來,他在瓊?cè)A宗內(nèi)也沒做過什么事兒,全都靠錢財來驅(qū)使一幫小弟。
現(xiàn)在他又想到了他的小弟們,這可是他安身立命的資本呀!
扭過頭去,看著這幫受苦受累、五大三粗的下人們。他心中有了一個完整的計劃,縱然這個計劃需要花費一點下人的性命。
不過,下人的命還能算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