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只想回家
肖天耀走后，鳳嘯南就把鳳天舞和鳳天碩叫到書房去了。臨走前還特地吩咐讓鳳齊氏交鳳天歌一些基本規(guī)矩禮儀。
鳳嘯南一到書房，便詢問鳳天舞：“天舞你不是前去藥王谷為何中途折返？”
鳳天舞站在原地，有些刻意疏遠依然恭敬的回答“半路偶遇藥王谷的公子白沐染，得知藥王谷也受皇上邀請參加這次的皇家圍獵。本來今日白沐染公子打算與我一同回府先替天歌看診，結(jié)果在進城門的時候被宮里等后的公公請去皇宮了。”
真是伴君如伴虎，風嘯南這才反應(yīng)過來，原來早在鳳天歌醒來的第一時間，皇上就已經(jīng)開始布局了。“天歌這幾天還算正常，看來她的病情也得緩一緩了?！?p> “父親，我可以先去宮門等候，這樣也好讓白沐染公子早點替天歌她……”
“圍獵在下個月初，今已經(jīng)是二十三了。天歌的事不急，眼下是把圍獵之事辦妥?！兵P嘯南阻止鳳天舞，鳳天舞很想再說點什么，這時鳳嘯南對著坐在一旁把玩腰間吊墜的鳳天碩開口問起。
“天碩，你那邊情況如何？”
鳳天碩起身走到鳳天舞旁邊“情況不太好！恐怕鳳家保不住兵器局的掌管權(quán)?！?p> 鳳嘯南坐在椅子上，覺得有些吃力了。鳳家三代在朝為官，受到先皇不少提攜。鳳家掌管兵器局（皇家打造兵器的管理局）也近三十年了，鳳嘯南心知與虎謀皮，是得不到好下場的。
“也罷！既然皇上要拿回去，就讓他拿回去吧！這段時間皇上對鳳家打壓明顯，底下的那些螞蚱也蹦噠的厲害?！?p> “父親，難道我們就這么忍氣吞聲?！兵P天碩畢竟年少，想事都不能像鳳嘯南這般通透。
“兵器局的事，你就不要插手了。為父自有打算。今日皇上讓鳳家主持圍獵事宜，你們怎么看？”
“父親，你是知曉天舞的，我對朝政之事并無興趣?！兵P天舞慷鏘有力堅定的開口。
“你！鳳家百年家業(yè)，作為鳳家的大少爺，你就不能擔起為鳳家謀劃將來的擔子！”鳳嘯南被鳳天舞氣得把書桌上的墨硯推在地上，撒了一地的墨水，還有幾滴沾在了鳳天舞的鞋子上。鳳天舞動都沒動，抬起頭對鳳嘯南一字一句的說到。
“云靈仙宗還有三個月就開山收徒，天舞意念已定。還請父親成全！”
“你……你這個逆子！”鳳嘯南被那個氣得喲，鳳天碩趕緊倒了杯水給他。
“父親，莫要責怪大哥，天歌妹妹自小昏迷，大哥一切都只是為了天歌妹妹?！兵P嘯南端起鳳天碩給過來的水一口氣喝掉都不解氣。鳳天碩轉(zhuǎn)身又對鳳天舞說到。
“大哥，你看??！天歌妹妹她現(xiàn)在也已經(jīng)蘇醒，再說藥王谷白沐染公子也不是會替她看診。放心吧，她一定會好起來的。你也應(yīng)該替父親分憂解難了，你說是吧？”
鳳天舞因為母親鳳余氏之死與鳳嘯南一向不和，念在生養(yǎng)之恩，和鳳天歌。一直對他敬重有禮，卻因為查到那件事后，對鳳嘯南對整個鳳家早已心灰意冷。堅定了自己拜師云靈仙宗的想法，不，不止，他還要帶著鳳天歌一起離開這個爾虞我詐謀權(quán)的鳳家，管它什么朝政，管它什么皇家婚約。他不想讓鳳天歌卷入皇上對皇權(quán)的謀局里。
“天碩，你長大了，我也相信你有這個能力。以后父親有你協(xié)助，我相信鳳家依然是朝堂上重要的一員。云靈仙宗的弟子都以扶天子除妖邪為己任，這也是一件為天下蒼生的宏圖偉業(yè)！”鳳天碩志向朝政，也有野心。對于那件事，鳳天舞知道他并不知曉，所以對他還算和睦，畢竟是自己的兄弟嘛！
“大哥，你看啊，現(xiàn)下天下太平，世間也并無什么大的妖邪霍亂人間。偶有邪祟作亂，那云靈仙宗的弟子不都會出手誅殺的嘛！作為鳳家男兒，應(yīng)當入朝為官，這也是協(xié)助天子為百姓謀福的……”
“二弟，既然都是為了百姓為了蒼生，都一樣。我只是志不在朝堂，還請父親成全！”
志同道不同，不能同頻，鳳天舞也不想多做解釋。“父親，天舞就先退下！”
“哼！”鳳嘯南被氣的不想說話，一甩衣袖。
“你看你大哥，簡直……哎！為父還好有你！”鳳嘯南再一次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粗P天舞離開書房，鳳天碩立即上前對鳳嘯南說。
“父親，我會好生勸阻大哥，眼下我們是要商議圍獵之事！”
鳳天歌這邊，鳳齊氏正在細心的教導鳳天歌。
“天歌?。▲P家在整個皇城也是有頭有臉的人家。你作為鳳家大小姐呢，你的一言一行都可是代表鳳府家風?！?p> “哦！”鳳天歌心里一陣唏噓，這些煩人的禮節(jié)。吃飯不能好好吃，走路不能隨心走，就連說話也要一副大家閨秀溫溫柔柔的樣子。真是受不了，還好這個九州大陸對女人并沒有那么歧視。只要有能力皆可當朝為官，只不過這里的女人貌似自甘墮落，不把握這個機會，很少有女子能夠堅持自己的立場，只要嫁人以后就以夫為天，一切都聽從夫家安排。倘若夫家愿意你拋頭露面，那你就可以繼續(xù)做自己喜歡的事，要是不愿意，就像鳳齊氏這樣做一個深宅婦人。
“天歌呀！你與小王爺是有婚約的，將來也是要當王妃的。所以，你更應(yīng)該知書達理?！?p> “不要！我不要做什么王妃！”鳳天歌實在受不了鳳齊氏在那里喋喋不休。
“天舞姐姐，你不想做王妃，那你想嫁給誰啊？”鳳藍心帶著疑問。
“藍心，你看啊！我與王爺就見過一面，根本就沒有感情基礎(chǔ)，怎么就能談婚論嫁呢？等你長大了你就會明白，以后你一定要找一個彼此相愛的男子相伴一生?！兵P天歌一席話鳳藍心聽得懵懵懂懂的，可把鳳齊氏給嚇得不輕。
“哎呀！天歌不許胡說，藍心，天歌姐姐逗你玩兒的。你先回你的院子，母親一會兒過來?！兵P藍心哦一聲，有點不舍的被丫鬟帶走。
“天歌?。∧氵@昏迷十五年剛醒來，很多事你不知道母親也理解。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況且你與小王爺?shù)幕榧s還是先皇定下的。往后呀，切莫要再說這樣的話，要被有心之人聽見了……”
鳳天歌實在不想頂著個籃子練習走路了，她有些疲憊的放下，坐在一旁的凳子上。鳳齊氏走過去繼續(xù)開口“俗話說，禍從口出。你可要注意！下月初就是皇家圍獵，到時候皇上會帶著后宮的各主，朝中一品官員都會帶上家眷。雖然你與王爺已有婚約在身，但現(xiàn)在你依然是鳳家大小姐。你切莫讓你父親在皇上及眾人面前丟了顏面。”
鳳天歌心里很是煩躁，不在狀態(tài)，忽然被鳳齊氏拉起來“天歌你就辛苦一下，這圍獵在即，在練習練習！”
“哎呀呀！我感覺頭好疼，怎么那么難受呀！”鳳齊氏教的那些，鳳天歌都知道。這幾天她也裝得個七七八八，現(xiàn)在呀她就像個孫悟空，鳳齊氏就是唐生，這些規(guī)矩什么的就是緊箍咒。真的讓她很煩躁，她不想學什么規(guī)矩，不想?yún)⒓邮裁磭C，她只想找那根枯樹枝回家……回家！
“我要回家，我不想練什么規(guī)矩，也不想當什么大家閨秀，我就是我，不一樣的煙火?？輼渲?，枯樹枝，對！我要找枯樹枝，只要找到那根枯樹枝，我就能回家了……”鳳天歌跳到凳子上，眼里瘋狂，把鳳齊氏嚇得大氣都不敢出，生怕鳳天歌犯病了在做出什么事來。
“夫……夫人，小姐是不是又……又犯病了？”小翠身邊的一個丫鬟有點害怕哆哆嗦嗦的開口。
“住口！你這個賤婢休要胡言?？?，小翠，把大小姐拉下來，你們，幾個護著大小姐。”鳳齊氏一巴掌把那個說話的丫鬟給扇在地上，丫鬟嚇得跪在地上求饒。鳳齊氏沒有功夫再教訓她，對著小翠和其她幾個丫鬟命令著。
“你們不要碰我！我沒有瘋，我沒有病，你們什么都不知道，憑什么這么說我！都別過來，別過來……?。 兵P天歌一把扯下頭上的發(fā)簪在身前亂舞，拒絕丫鬟們的靠近。
“大小姐，大小姐小心！小心！”
“天歌！”鳳天舞從書房過來，還沒到鳳天歌的院子，就聽見鳳天歌嚎叫的聲音。眼看鳳天歌一腳踏空，就要摔倒。鳳天舞飛身上前，從后面接住鳳天歌。
鳳天歌感覺自己真的快瘋了，抬起手，手中的簪子被鳳天舞握在手里，隨后聽見鳳天舞放慢的語速，輕輕的聲音在鳳天歌的頭上響起。
“天歌別怕，別怕！有大哥在，沒事的！”鳳天歌一聽是鳳天舞，握著簪子的手也松動了，鳳天舞取下鳳天歌的簪子。輕輕的摸著鳳天歌散亂的頭發(fā)，不停的安撫。
“大哥？大哥……哇……”鳳天歌暴躁的情緒漸漸的被鳳天舞平復(fù)下來，突然鳳天歌轉(zhuǎn)眼撲向鳳天舞緊緊的抱著他哇的一嗓子。鳳天舞被驚的雙手僵持在半空中，聽見鳳天歌撕心裂肺的哭聲，心里陣陣心疼。抬起沒有簪子的手輕輕的拍著鳳天歌的背，鳳天歌的背薄得讓他的手變得更加輕柔。
“別怕！有大哥在！哭吧！哭吧！別自己一個人憋著！”這一下，鳳天歌的眼淚就像開了砸一樣，一邊流淚一邊哭訴，鳳天舞也句句回應(yīng)著。
“我沒有?。 ?p> “大哥知道！”
“我也沒瘋！”
“大哥知道！”
“我……我不想當王妃！”
“好！大哥想辦法！”
“我想去找一根枯樹枝！”
“好！大哥幫你找！”
“可是我找不到，怎么辦？”
“別怕！不管天南地北，大哥幫你找！”
“我不想在這里，我想離開這里，我想回家，我不想待在鳳府……”
鳳天舞握著發(fā)簪的手一緊，發(fā)簪一分為二。另一只手繼續(xù)拍打著鳳天歌的后背，眼里露出堅定“好！等圍獵之事過后，大哥帶你離開?！?p> “真的？”鳳天歌抬起頭眼淚婆娑的望著鳳天舞。
“真的！”鳳天舞眼里的心疼與關(guān)心真真切切。發(fā)泄一通的鳳天歌對著鳳天舞也露出了一個真摯的笑來，雖然臉上還掛著兩行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