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幸福
大天使離開了，他將加瑞特的靈魂以一種極其粗魯?shù)姆绞饺厮纳眢w中，然后向他揮手告別。
圣費格已經(jīng)向所有人告知了好消息，他們帶著喜悅，期待著加瑞特的蘇醒。跪在墻角的安吉拉與克萊爾已經(jīng)停止了哭泣，她們正緊緊注視著病床上的變化。
過了很久，眾人期待中的蘇醒還未到來，當沉不住氣的維羅妮卡再次向圣費格發(fā)難后，傷病間里再次開始了喧囂的吵鬧。
一切直到大家聽到一個虛弱的聲音。
“你們好吵啊。”
醒來的加瑞特吃力地坐起，他此刻頭昏腦脹，但有幾句話他必須要說。抹了抹眼睛，他看著維羅妮卡皺起眉頭。
“維琪，以后不能那樣對待圣費格，你不理解他為我們付出了什么。”隨后，對著圣費格，他低下了自己的頭顱。
然后，他將手指著羅梅婭的手臂。
“停止做這種事！以后都不要這么干！”
看著她身邊的菲利普笑了笑，然后轉(zhuǎn)向克里。
“拉法埃爾、沙利耶，感謝你們所作的一切，沒有你們就不再有我們?！比缓笏麚狭藫项^，決定還是將大天使托他轉(zhuǎn)達的話告訴好友們，雖然此刻的他們并不會明白。
“加布里埃爾讓我轉(zhuǎn)告一句話，他希望你們快點死?！?p> 說完這句，他在好友迷惑的神情中意識到了語句中的歧義與錯誤，雖然大天使表達了對他們的想念，但對于已經(jīng)失去全部記憶的他們來說并不會理解。
恐怕在場能夠理解的只有圣費格一人，他此刻正眼含激動地看著加瑞特。但市政官知道他并不是在為自己死而復生的奇跡所震撼，而是這世界又多了一個知道真相的人，他不再孤單。
然后，他將頭轉(zhuǎn)向了角落中因為自己的蘇醒而再度哭泣的兩個傻丫頭。
“起來吧，別跪了?！?p> 看著站在他們身前的艾莫斯，加瑞特笑了笑。
“不是你的錯，把你的內(nèi)疚收起來，你沒什么對不起我的。”
最后，他將視線回到了維羅妮卡的身上。
“門羅這個混蛋沒來？就連我死了他也不來？”
聽到這個名字，圣者的眉間開始涌現(xiàn)風暴，然后惡狠狠地說道：“我沒告訴他，這個混蛋破壞了契約，讓我抓到我一定宰了他。”
原來是這樣，好吧。
然后，他重新躺下并下了逐客令。
“我累了，讓我休息一會，一個人?！?p> 所有人開始陸陸續(xù)續(xù)離去，加瑞特目送著他們一個個離開，最后視線停留在了克萊爾身上。在安吉拉離開后，他單獨叫住了親王的女兒。
看著對方來到自己的床邊，他溫柔地伸出手抹干了她臉上的淚痕。他們就這樣對視著，直到克萊爾打破了沉默。
“對不起，全是因為我。幸好你醒來，不然我永遠無法原諒自己?！?p> “我會在幫你把事情完成之后離開，不會再打擾你的生活?！?p> 加瑞特皺了皺眉頭，握住了她的手。
“別傻了，留在我的身邊?；蛟S對你來說有些不公平，我無法違背承諾拋棄安吉拉，但我也會向你做出同樣的承諾，照顧你一輩子，愛你一輩子?！?p> 聽到心上人的承諾，克萊爾留下了淚水。她點了點頭，什么都沒說，在加瑞特的唇上留下一個熱烈的吻后，離開了他的身邊。
目送她離開之后，加瑞特再次陷入了睡眠。
三天之后，加瑞特終于離開了病床。在安吉拉的攙扶下，他再次回到了自己家中。朋友們都已離開，雖然很感激他們在忙碌之中來到自己的病床前看望自己，但在醒來之后，他不愿再耽誤他們的時間。
萊德崔克的所有人見證了銀龍，安吉拉不得不面對這個尷尬的局面。幸好在維羅妮卡臨走之前，她拜托對方用圣者的身份向全城告知這是利用神奇的魔法而形成的大型幻術(shù)，在所有人的努力下，罪魁禍首馬爾已經(jīng)遭到逮捕。
大公從永嘆之墻離開，親自來到了萊德崔克。在加瑞特的惶恐中，他代替自己愚蠢的兒子道了歉，并將重傷的米歇爾帶回了利維奧城。
安吉拉獨自找上了克萊爾。不知道她們說了什么，但當克萊爾搬著行李出現(xiàn)在家中時，加瑞特感到了驚訝。
趁著一天晚飯后的空隙，他單獨找到了安吉拉。
在共同跪墻角的那幾天里，克萊爾已經(jīng)說明了一切真相。當安吉拉再次流下淚對自己道歉時，加瑞特的心再次被揪住。
“不，應該道歉的是我。的確，曾經(jīng)像你說的那樣，一切都只是誤會?？巳R爾對我來說，曾經(jīng)也就是一位普通的朋友而已。”
“但這一切在她撲在我身上為我抵擋了那致命的攻擊后就變了，安吉拉，我不能騙你，我愛上了她?！?p> 安吉拉的淚水此刻就像決堤一般，當她曾經(jīng)最害怕的一切成為了事實，無力、害怕、孤獨這些情緒瞬間爬上心頭。徹底絕望后的她，靜靜地等待著心上人對自己的審判。
但她等待的審判沒有到來，加瑞特捧著她的臉龐，慢慢擦拭著臉上的淚痕，然后在她的唇上留下一個深深的吻。
“請不要誤會，我還是像以前一樣愛你。這點從來沒有改變過，就算克萊爾的出現(xiàn)，也不會讓我對你的愛減少哪怕一絲絲。唯一不同的是，我同時愛上了兩個人?！?p> “舍棄你們哪一個我都不愿意，也不會這么做。雖然這樣很自私很無恥，但請你嘗試接受克萊爾。”
“對你犯下的罪行、欠你的債我會用一生去償還，就像之前承諾的那樣。請你原諒我這唯一一次的任性與自私?！?p> 說完一切，他靜靜地等待著對方的回應。
回應如期而至，那是一個熱情洋溢的吻。
“我答應你，只要你不要像丟垃圾那樣把我丟掉?！?p> “死也不會?！?p> 這一夜，加瑞特睡得很沉，他已經(jīng)很久沒有睡得那么香了。
第二天，一位不速之客的造訪將他從被窩中驚醒。聽到歡笑聲的他下樓時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兩位心上人正與來訪者交談正歡，而看見自己下樓，對方的臉上也露出了笑容。
“您怎么來了？”
看到艾莉西亞的到來，他露出了深深的驚訝。很顯然，對方腳邊的大包小包預示著這并不是一次簡單的看望小輩之行。
在圣者的解釋下，他知道了對方的目的。原本作為郡守保鏢的米歇爾因為犯下過錯而且身受重傷無法執(zhí)行自己的職責，大公思考再三后，將自己的妹妹派到了萊德崔克。與其讓她每天呆在魔法塔中的實驗室里，還不如來到美麗的海港城市，反正墻上也不需要她常年駐守。
在與圣者共進早餐后，加瑞特出門來到市政廳，他已經(jīng)很久沒有處理自己的事務了。
將一份份的報告審核完畢，他從安吉拉的辦公室?guī)ё吡丝巳R爾，兩人來到了碼頭區(qū)。
看著一棟棟的建筑已經(jīng)開始動工，加瑞特滿意極了。用不了多久，這里就將成為萊德崔克的“學?！?，為那些平民的孩子與孤兒傳授知識，使他們茁壯成長，并在未來成為這座城市的棟梁。
看著心上人的笑容，克萊爾支支吾吾地說出了另一個計劃------關(guān)于西維爾的大規(guī)模開發(fā)。
在萊德崔克的南邊城外岸邊，建立一個市集以及造船廠的綜合碼頭，這個碼頭的規(guī)模將比現(xiàn)在的更大，將全面服務于捕撈產(chǎn)業(yè)。由于海鮮生意的成功，現(xiàn)在西維爾商隊每個月要從馬什家族的船隊處運走足足五千萬磅的商品，交易額達到了驚人的一萬一千多枚金幣。但就算是這樣的規(guī)模，也已經(jīng)開始無法滿足諾曼各地的市場。
嘗到甜頭的各地分銷商紛紛向加德商會催促供貨，在這種壓力下，加德商會很自然地把壓力轉(zhuǎn)嫁到了西維爾商會頭上。在與凱恩斯，蘭迪多方溝通后，大家都開始了各自下一步的擴展計劃。
西維爾商會將訂購大量貨運馬車，而蘭迪將加緊船只的建造以及水手的招聘。但現(xiàn)在的問題是，西維爾商會的馬車很容易解決，蘭迪那里的問題卻面臨困難的局面。船只的建造需要時間，建造完的船只停泊也面臨著問題?，F(xiàn)在的西維爾碼頭已經(jīng)接近滿負荷，它已經(jīng)無法支撐更多的船只同時靠岸。
而水手的招募也需要時間，就算擁有一個良好的前景，蘭迪肯用高價作為誘惑，但去哪里安置這些新增的水手成了一個大問題。
正當一切陷入僵局之際，克萊爾的提議無疑就像一盞明燈，點亮了所有人前進的道路。加瑞特在贊嘆這個計劃的同時，還在心上人面前毫無保留地吐槽起了她父親的惡劣與小心眼。
很明顯，這個方案是塞萊斯親自計劃的。他只告訴自己的女兒卻沒有直接向市政官透露的動機也很明顯------他要加強女兒在對方心中的分量，雖然加瑞特不會吃這一套，但恐怕連親王自己也沒想到，女兒已經(jīng)獲得了她想要的東西。
隨后，他們來到了城外，在親自考察了南門靠岸的位置后，加瑞特再次換上了滿意的笑容，他將這個計劃取名為“新西維爾碼頭計劃”。在這個計劃付諸實施并坐落完成后，它將集碼頭、市集、造船廠、居住區(qū)于一身成為全新的捕撈產(chǎn)業(yè)中心，而原本萊德崔克市內(nèi)的碼頭將只保留貨運用途。
在回去的路上，看著心上人一邊笑得合不攏嘴一邊吐槽著她父親的愛算計的小心眼，克萊爾樂得咯咯直笑。
回到市政廳之后，他們向安吉拉提出了這個宏偉的計劃。聽完一切后，郡守對這個計劃非常感興趣，但在她眼前擺著兩個問題。
第一，土地使用權(quán)。這塊已經(jīng)不在萊德崔克范圍內(nèi)的土地名義上屬于王國，只有王國任命的行省領(lǐng)主才有權(quán)批準這樣的開發(fā)案，而安吉拉作為郡守不具備這樣的權(quán)力。
這一點，克萊爾信誓旦旦地表示她會取得領(lǐng)主的授權(quán)，但安吉拉卻不這么看。在她看來按照塞萊斯的脾氣一定會惡狠狠地敲詐一筆，甚至會提出損害到萊德崔克利益的要求。
第二，資金。萊德崔克雖然在商業(yè)方面處于不斷上升態(tài)勢，尤其是在西維爾商會和“冒險家法約爾”的出現(xiàn)為市政廳提供了大量稅金之后。但這樣大型的開發(fā)案無疑需要的資金巨大，最少需要十萬金幣，這筆錢市政廳恐怕?lián)懿怀鰜怼?p> 但已經(jīng)有過商會和貿(mào)易合作的加瑞特靈活地提出了出售部分擁有權(quán)換取開發(fā)所需資金的提議，相信這樣的合作機會會受到萊德崔克本地商人甚至是加德商會的追捧，甚至加瑞特自己都有參一腳的打算。
思量再三后，安吉拉同意了出售部分擁有權(quán)的提議，她認為這是一個好主意，可以順利解決這筆巨大的資金問題。但她拒絕了加瑞特參一腳的想法，原因很簡單，作為有公職在身、并且與郡守有著密切關(guān)系的他不適合參與到市政廳的招標中去，這會給人留下話柄。
順利地談攏了一切后，他開始賴在郡守的辦公室，就像以前一樣。他只是坐在那里，呆呆地看著兩位女孩。
直到老伊安的到來打斷了這種甜蜜。
老伊安帶來了治安署的消息，就在剛才在西維爾碼頭巡邏的治安官發(fā)現(xiàn)了兩個形跡可疑、鬼鬼祟祟的人。他們渾身骯臟，并且拒絕回答一切問題。而唯一來回重復的一句話是“帶我去見市政官加瑞特斯特勞恩。”
對于這種指名道姓的要求，加瑞特決定滿足對方的愿望，他坐上馬車來到了碼頭。
在治安官的指引下，他見到了那兩個鬼鬼祟祟的人。在見面的一霎那他驚訝地發(fā)現(xiàn)，幾個月不見的老友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看著眼前滿身淤泥的門羅與安娜，他驚呆了。在對方急切地上前問他到底出了什么事，有沒有留下后遺癥后，他才收回了自己的心神，然后與兩位好友致意并寒暄起來。
在講述了自己身上發(fā)生的所有事后，他將對于好友身上那巨大變化的好奇深深壓在心底，加瑞特明白人人都有秘密，而他決定給與對方保護隱私的權(quán)力。
雖然一切都讓他感到不可思議。
眼前的門羅在短短幾個月時間內(nèi)從四級直接沖到八級，與自己一樣成為了貴族騎士。如果說這可以用環(huán)境的逼迫來勉強解釋的話，那旁邊的安娜就再怎么也說不過去了。
她從四級的護衛(wèi)者直接跳成了九級的大騎士！
要是說這是努力的成果，沒有一點古怪的話，加瑞特自己都不信。但他轉(zhuǎn)念一想，這恐怕就是維羅妮卡所說的破壞契約的原因。
確定了老搭檔秘密傳來的加瑞特重傷的消息并沒能造成嚴重后果后，門羅開始吵著要見一見好友的心上人，而旁邊的安娜也露出一臉興致高昂的神情。
上下打量了兩位好友現(xiàn)在的形象，他用馬車將他們先載往了商業(yè)區(qū)的科洛旅店。之前為克萊爾訂下的房間已經(jīng)支付了足足半年的金幣，而現(xiàn)在心上人已經(jīng)搬到了自己家中居住。
他一直在房間內(nèi)等著兩人，共同進入洗浴的兩人花費了很可疑的長時間，終于在太陽下山前換上了新衣服走了出來。
滿臉尷尬的加瑞特趕緊通過銘牌向安吉拉發(fā)出了信息，隨后連同兩位好友乘坐馬車趕往了“西維爾的恩賜”。
當他們停好馬車走進去之后，就看到了安吉拉和克萊爾早已在餐桌前等待。除了門羅外，其他三個女人都好奇地各自打量著對方。門羅早就見過安吉拉，他只是想來看看加瑞特究竟與對方發(fā)展到哪一步了。
至于另外一個異常美麗的女子，他認為是安吉拉的朋友。
看到加瑞特走上前去親吻了安吉拉的嘴唇，他在心中對好友發(fā)出了贊許。看來經(jīng)過短短時間的相處，克里的寶貝妹妹已經(jīng)被對方成功拿下。想到自己在星耀臨行前對他的指導，門羅不禁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但下一秒，他的笑容就在臉上僵住了。
親吻完安吉拉的加瑞特走到那個異常美麗的金發(fā)女子面前，低下頭對著她的嘴唇也同樣深深一吻。
猶如五雷轟頂般的異象同時在門羅與安娜這對戀人的心中出現(xiàn)，他們不明白這究竟是什么情況，短短的幾個月內(nèi)到底發(fā)生了些什么。
帶著僵硬的笑容，他們來到餐桌前坐下?？粗糜涯樕喜蛔匀坏谋砬?，加瑞特瞬間明白了其中的緣由，于是他開始為好友介紹起自己的心上人。
“這位是門羅法約爾，我的好友。他身邊的是安娜萊切科，同樣是我的好友?！?p> “這位是安吉拉利維奧。”
“這位是克萊爾諾曼，她們都是我的...我的...嗯...嗯...”
看著加瑞特嗯嗯嗯了半天，門羅知道剛才的介紹引起了他的尷尬，于是他友好地伸出手向兩位女士致意。在各自結(jié)束握手回到座位坐下后，門羅才注意到后面那個名字。
諾曼？王室姓？
帶著強烈的好奇心，他試探著詢問克萊爾的家鄉(xiāng)是什么樣的風景，盛產(chǎn)著什么樣奇特的產(chǎn)物。
對于門羅的意圖，安吉拉最先反應過來?？粗巳R爾與加瑞特一本正經(jīng)的神情，她發(fā)出了輕笑。隨后，她當著所有人的面將門羅的偽裝撕下，并點破了對方的真實意圖。
“你想知道克萊爾的身份就直說，還需要賣弄嗎？我們都知道你是見多識廣的冒險家，恐怕這里的人加起來也比不上你的閱歷豐富。”
“不過對于這個挑戰(zhàn)，我很好奇，所以決定滿足你的好奇心。”
“克萊爾原先的居住地盛產(chǎn)各種蔬菜與水果，尤其是小麥與葡萄。”說完，她帶著狡黠的笑容，等待傳說中的大冒險家的回答。
大冒險家并不是徒有虛名，他馬上明白了安吉拉所說的地方正是這里所屬的帕萊塞德。然后對方的身份也在他的心中揭曉。
他倒吸了一口冷氣，將臉轉(zhuǎn)向自己的好友，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出了一個讓加瑞特感到異常尷尬的名詞。
“東東東東東...東...東部親王？”
當這個詞語剛說出口的時候，所有人都在將這個詞語與塞萊斯聯(lián)系到了一起，除了安吉拉。
她皺了皺眉頭，這個詞語不怎么好，雖然說朋友之間的調(diào)侃沒有什么忌諱，但這個家伙明顯是沒有考慮到自己與克萊爾的處境會多么尷尬。
看著加瑞特與克萊爾毫無反應的樣子，她板起了臉，說出了對方的真實含義。
“維奧萊特加上帕萊塞德，他的意思是將來你就是整個東部的親王了，笨蛋。他在嘲笑我們，教訓教訓他，加瑞特！”
恍然大悟的加瑞特馬上向他伸出了拳頭，而克萊爾在一旁羞紅著臉低下了頭。
看著好友表面討?zhàn)埖档乩餂_著安娜壞笑的樣子，加瑞特在心中一陣冷笑。
不知是誰現(xiàn)在的處境更加可笑，他恐怕不知道憤怒之極的維羅妮卡打算將他大卸八塊。于是帶著各自的鬼算盤，幾個人開始了更加明目張膽的針鋒相對。
讓加瑞特驚訝的是，與這個家伙呆在一起之后，安娜也失去了原本的單純。對于這個家伙各種暗示性的話語，安娜都會第一時間聽懂。
通常門羅說出的話看似莫名其妙，但其實都是在影射加瑞特。無論從他一路的見聞還是到某種奇特產(chǎn)物的介紹，安吉拉都聽出了濃濃的調(diào)侃意味。
于是，她會立即開始針鋒相對的反擊，這場詭異的爭論聽得加瑞特與克萊爾云里霧里，而一旁的安娜只顧著掩飾自己的偷笑。
這種詭異的場面一直持續(xù)到主菜的上桌。
當美味的龍蝦、西維爾巨蟹、淺海巨蚌等等被端上桌之后，變故發(fā)生了。門羅剛將一塊蚌肉放到自己的口中并打算繼續(xù)調(diào)侃時，他突然神色一變，然后呸的一口將食物吐了出來。
然后他撕下安娜面前的鮭魚肉淺嘗了一口，在口中咀嚼兩口后再次吐到了地上。
隨后，他不顧別人異樣的眼光，大聲叫來了侍者，并用嘲諷的語氣跟對方說：“這種東西能吃？會燒嗎？”
他的行為引來了主廚的憤怒。在萊德崔克生活了三十年的主廚燒了一輩子的海鮮，他還從來沒被人這樣侮辱過。事實上，從二十五年前開始，就沒人敢抱怨他的食物了。
加瑞特也覺得這個家伙過分了，這里的食物雖然不如他燒的好吃，但絕對沒有他說的夸張，實際上，他覺得甚至要比自己的手藝好。
但他知道，論到食物的處理與冒險，門羅絕對不會服軟。于是他沒有阻止，仍由自己的好友繼續(xù)對主廚說三道四。
于是在主廚的憤怒下，這個家伙接受了對方的挑戰(zhàn)，卷起袖子，邁著六親不認的步伐走進了后廚。
雖然不知道現(xiàn)在發(fā)生了些什么，但無疑今天將大飽口福。他好奇地問安娜是否真的像他所說的那樣差距巨大時，安娜無奈地點了點頭，給出肯定的回答。
看著后廚冒出的滾滾濃煙，他悄悄拍了拍自己的兩個心上人。
“今天你們能吃到大陸最頂尖的手藝了。”
聽到加瑞特夸下的海口，安吉拉和克萊爾都看向了后廚，眼中充滿了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