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收網(wǎng)

　　王朝歷138年在一片大雪中悄然降臨。

　　費茲克的街道都被喜慶的新年氛圍所包裹，人們都希望在新的一年里能夠順順利利，度過一個幸福的時光，當然治安署里的執(zhí)法者也不例外。

　　事情似乎進展得很順利。

　　當艾莫斯主動來到治安署當著加瑞特和史密斯的面告知所有黑幫都已經(jīng)聯(lián)系上而且那些隱藏的蛀蟲都表示對事情很感興趣的時候，他們都清楚了一件事。

　　收網(wǎng)的時候到了。

　　史密斯要求艾莫斯再去聯(lián)系那些黑幫中間人，告訴他們將那些蛀蟲都約在一個時間地點具體碰面。

　　針對于大胡子所提供的信息來看，雖然還沒有具體的名字。但蛀蟲的數(shù)量上大約為六人左右。所以史密斯直接制定了整個抓捕計劃------參與人員只有當事的三人。

　　老署長很清楚，整個費茲克治安官隊伍中只有自己和加瑞特是四級以上的戰(zhàn)士，并成功擁有了斗氣。再加上一個身為七級的騎士，這三人隊伍完全沒有可能讓六個并沒有斗氣護身的人逃脫。

　　當收網(wǎng)計劃的細節(jié)被一一敲定后，加瑞特和艾莫斯便離開了治安署。一個要去兄弟會那邊通知，另一個則去通知斯隆。

　　如同一只巨大的蜘蛛，正在有條不紊地將這張網(wǎng)織吐到城市每一個角落，貪心的獵物們渾然不知，仍然將自己血紅的雙眼注視在正中央肥碩的誘餌上。

　　一月的冬天是如此的寒冷，此刻的加瑞特卻絲毫感受不到這點，他正躲在費茲克最豪華的餐廳------黃金刀叉的華貴包廂中。

　　他此刻的心情很好，不僅僅是因為今天是收網(wǎng)的日子。更是因為在剛才署長答應(yīng)這次行動過后給他調(diào)整薪水。這次的調(diào)整非常之大，從之前每月20枚銀幣直接調(diào)升到1枚金幣。并且今天的精致又美味的晚餐全部由隔壁的艾莫斯先生買單。

　　在那場雷電意外后，加瑞特基本上陷入了破產(chǎn)邊緣------接連損失了兩套衣服。在沒有衣服可穿的窘境下他終于鼓起勇氣厚著臉皮要求署長把他的薪資調(diào)整到與目前工作性質(zhì)相符的水平。

　　一邊揮舞著刀叉品嘗著上好的洛格諾山羊肉排，一邊雙眼密切注視著隔壁房間的動靜------他們將兩個房間之間的墻壁鑿穿了一個銀幣大小的洞眼，而洞眼的另一頭擺放了一副畫作為偽裝。

　　作為今天的東道主，艾莫斯靜靜地坐在那里等待著來賓們地光臨。為了符合那“王都來的大商人”身份，他今天的打扮完全不同于平時的模樣。

　　白色的襯衫印托著外面那套昂貴的黑色燕尾服，領(lǐng)口系著一個黑色的領(lǐng)結(jié)------根據(jù)安格拉的介紹，那是用昂貴的沙漠游牧民族所出品的絲綢為原料所制作出來的。頭頂?shù)暮谏蠖Y帽更是襯托出了高貴的氣質(zhì)，而手邊的煙斗則為這一身的貴族氣質(zhì)錦上添花。

　　隨著一道道精美的菜肴上桌，賓客們也陸陸續(xù)續(xù)來齊了。

　　隨著旁邊房間內(nèi)艾莫斯的致詞聲響起，加瑞特發(fā)現(xiàn)正在通過小洞觀察旁邊的署長手有些抖。

　　史密斯從墻邊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舉起面前的紅葡萄酒一飲而盡?？粗谎圆话l(fā)的老署長落寞的神情，加瑞特似乎猜到了什么。

　　他走到墻壁前透過洞眼觀察了一眼，馬上知道了老署長的情緒從何而來。

　　隔壁坐在桌上的來賓他也認出了三個。

　　老署長的秘書南希。

　　哈伯頓區(qū)治安所所長希爾多。

　　最后一個他萬萬不敢相信，更加不愿去承認。

　　德克勞區(qū)治安官喬頓------這個自己小時候就認識的家伙，一直尋找各種理由把自己逮進治安所的家伙，讓自己小時候時不時能有幾頓飽飯吃的家伙。

　　他也坐回了自己的位置，看著桌上的倒?jié)M的紅酒杯。

　　舉起，一飲而盡。

　　沉默在兩人的房間里蔓延。

　　化了妝的艾莫斯舉起自己的紅酒杯，微笑著巡視了一圈各位尊貴的來賓后開口向這群道貌岸然的執(zhí)法者致詞。

　　“各位尊敬的先生女士們，非常感謝各位今天的光臨。作為一名出門在外的生意人，鄙人很明白朋友是多么重要這個道理。所以請為我們今天的認識干杯。”

　　淺嘗了一口后他晃了晃手中的高腳紅酒杯，微笑著為各位來賓介紹起杯中酒的來歷。

　　“現(xiàn)在我們所品嘗的紅酒是帕萊塞德行省著名的酒莊出產(chǎn)的10年份的藏品，鄙人在王都的時候有幸得到了大約20瓶左右。這種酒的特性是需要在開瓶后揮發(fā)10分鐘以上，才能嘗出它的與眾不同?！?p>　　“氣味香甜，在口中會留下帕萊塞德紅酒特有的醇香味。那是一種獨特氣味，就好似雨后的肥沃土地所散發(fā)出的清新?！?p>　　聽著眼前這位號稱“王都來的大商人”的介紹，看著旁邊那群沒見過世面的鄉(xiāng)巴佬陶醉的神情，南希在心中發(fā)出一陣冷笑。別人可能不知道，但她南?？墒且娺^世面的。這位大商人說出來的話是不假，但這種酒在王都也就是普通貨色。只要你能出的起錢，多的是酒商爭先恐后跑上門來。

　　眼前這位老兄雖然裝點得很好，但那努力偽裝的氣質(zhì)根本無法與真正的貴族氣質(zhì)相提并論，所竭盡全力扮演出來的效果也無法掩飾他原本具有的濃濃土味。

　　“商人永遠只是商人”在心中這樣評價了一句，但表面還是得陪著微笑。

　　能有什么辦法呢？雖然自己是梅勒男爵的侄女，從小在星耀城長大見慣了這些費茲克鄉(xiāng)巴佬聽都沒聽說過的奢靡的生活方式。但自從梅勒男爵來到庫特行省上任后，除了給自己安排了一個秘書的工作外，不再看在她是自己唯一姐姐的女兒份上給與金錢方面的照顧。沒有了舅舅錢包的支持，她只能靠著一些外快來支撐自己維系的生活品質(zhì)。

　　眼前的暴發(fā)戶恐怕是一個不錯的目標，看著他披金戴銀的樣子恐怕身價不菲。只是他的臉有點眼熟，自己是不是在哪里見過他？

　　隨即強大的傲慢讓她釋然了，鄉(xiāng)巴佬商人不都長得一個模樣嗎？

　　聽著眼前的這位沒品位的暴發(fā)戶滔滔不絕地講解著王都所謂的“風土人情”，旁邊那些蠢貨居然還如癡如醉，南希的耐心幾乎被消磨殆盡。她覺得眼前的暴發(fā)戶一定是好不容易找到了屬于自己的被他人哄捧的的舞臺，為了滿足自己的虛榮心而沒完沒了說個不停。

　　她南希寶貴的時間是被這樣用來浪費的嗎？

　　于是，她趁著暴發(fā)戶說得口干的間隙適時插入談起了正題。

　　“尊敬的提戈斯先生，您說的這些真是讓人對王都這個美麗的城市充滿向往。我冒昧問一句，您離開這座美麗的城市來到了我們費茲克是為了什么呢？”

　　對于自己的話題，艾莫斯也覺得快說不下去了------他又不是那些所謂的“上層人士”，他怎么會知道這些？事前安格拉給他灌輸?shù)囊恍┱勝Y基本上已經(jīng)被說完了。恐怕這口酒過后就會陷入尷尬的境地。

　　幸好這個時候，眼前這個肥胖的蠢女人給自己解了圍。于是他不緊不慢地進入了正題。

　　“各位尊敬的客人。哦不，在費茲克我才是客人，各位才是主人。”

　　“請原諒我錯誤的言辭，事情是這樣的。最近鄙人開辟了一條新的貿(mào)易線路，想將一些新奇的事物帶到王國中來。當然，絕對不是什么違禁品，只是一些用于提高王國人民生活品質(zhì)的食材?！?p>　　“但是鄙人碰到了一些小小的問題------這些食材暫時還未獲得王國監(jiān)察署的認證。”

　　“由于鄙人手下的伙計對這些法律手續(xù)的認知不清，所以導致了錢款已付，而貨物也已經(jīng)裝車準備運送。當然，各位也知道，食材這類商品都是有著保質(zhì)期。一旦過了這個期限，食材將無法再進行食用與販賣，到時鄙人將蒙受重大的損失?！?p>　　“而在運送往王都的路途中，費茲克這座美麗的城市是必經(jīng)之路。所以今天請各位尊敬的執(zhí)法者來到這里，是想借助各位豐富的經(jīng)驗給一個陷入困境的商人出出主意，看看是否有什么好的方法去應(yīng)對?！?p>　　說完，他拿起了玻璃杯小啜一口后放下，等待這些獵物們的回音。

　　在座的所有人都聽懂了這淺顯的話語------走私而已。

　　南希在心中冷哼一聲，食材走私而已，何必兜那么大一個圈子。別說是這些東西的走私，就算是違禁品走私，在座的治安官可以說是覆蓋各區(qū)，也有辦法讓你神不知鬼不覺地通過費茲克。

　　畢竟只要不是在費茲克販賣，風險也就不會大。

　　在場除了喬頓外，其他人都不把這件事所需承擔的風險放在心上。

　　喬頓則不同，對于這件事他本來就覺得不妥。雖說原本互不知底的這些人聚在一起可以增加今后抱團為彼此掩護的安全性，但也增加了巨大的風險------畢竟現(xiàn)在任何一個人出事就會存在牽扯出他們所有人的威脅。

　　但看來這么些年從未失手的經(jīng)歷已經(jīng)成功抹滅了這些人的警惕性。

　　算了，反正也已經(jīng)這樣了。再說再過兩年自己也就退休了，能在退休前多撈幾筆對于今后的生活總是好的。

　　想到這里，他開了口：“請問提戈斯先生，你需要我們提供什么幫助？”

　　看著這些人滿不在乎的神情，艾莫斯心中發(fā)出無盡的嘲笑。但在他們沒有答應(yīng)之前，戲還要繼續(xù)演下去。

　　“所有的事情鄙人這邊已經(jīng)準備妥當，只需要在商品進城之后各位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商隊只會在費茲克呆一個晚上，第二天就會出發(fā)繼續(xù)前往王都?！?p>　　聽完這位提戈斯的陳述，南希有些失望。

　　只是一個晚上的過渡而已，這件事情恐怕并沒有多少油水可撈。但接下來的話讓她感到驚喜而又不可思議。

　　“當然，各位執(zhí)法者平時往往沖鋒在與暴徒搏斗的第一線，鄙人深知這份工作的危險性與必需性。作為一名王國的守法公民，鄙人對各位執(zhí)法者不顧自身安危給我們帶來的安全感有著深深的感激。而一位小小的商人擁有的只是一些身外之物，所以鄙人覺得自己有義務(wù)代替王國財政署對各位平時辛苦而又危險的工作與付出做出補償。這個補償鄙人覺得每人5枚金幣很合理，請各位不要推辭?！?p>　　“還有作為一名合法商人，對于各位給與對合法貿(mào)易的保護鄙人也覺得不應(yīng)該是無償?shù)膭趧?。所以以后每次進入費茲克城，各位都能收到一枚金幣作為保證商品安全這項辛苦工作的酬勞，各位覺得如何？”

　　五枚金幣，加上每次一枚金幣的酬勞讓南希心里樂開了花。雖說不是什么天文數(shù)字，但一枚金幣足夠她換取珠寶店里一些普通甚至往上一些品質(zhì)的小首飾。

　　看著其他人似乎也對這個數(shù)字露出滿意的神情，她決定第一個表態(tài)。但還是需要有一些矜持，畢竟不能讓這個沒有品味的下等人覺得自己好像很需要這些小錢。

　　“提戈斯先生，”她肥胖的臉蛋上沒有露出任何表情，但用一種高高在上的傲慢語氣說道：“對于你的提議我個人沒有什么意見，畢竟正當?shù)纳虡I(yè)貿(mào)易行為也是需要保障的?！?p>　　艾莫斯看著眼前這個肥胖的女人，聽著她那種惡心的語氣，他有些忍不住自己的脾氣。但在其他人全部表態(tài)之前，他并不能做些什么。于是他等待著其他人的回答。

　　在其他人都表示贊成之后，喬頓也開口表示了同意。

　　聽到老朋友的聲音，旁邊房間里的史密斯心情沉到了谷底。他什么都沒說，只是對看著他的年輕人默默點了點頭。

　　憑借著偵察兵那優(yōu)秀的感官，聽到隔壁傳來腳步聲的艾莫斯終于放下了這令他惡心的偽裝。

　　他舉起手中的杯子，對著桌子另一邊那頭肥胖的豬玀惡狠狠地說道：“讓我們?yōu)檫@條肥胖而又惡心的蛆蟲干杯！”

　　在眾人不解與南希因為憤怒所引發(fā)的尖利咒罵聲中，加瑞特推開了房間的門。環(huán)顧了一圈因為這突然的變故導致安靜的客人們癡呆面容后，他的目光落到了最后的喬頓身上。

　　盯著對視中的喬頓，他在辛酸與悲傷的心情下宣布了這些尊貴執(zhí)法者的命運。

　　“在座的各位，你們因為受賄被捕了。念在同僚的份上，請不要抵抗?！?p>　　聽到這讓人意外的話語，空氣仿佛如同這冬天的氣厚一般瞬間冷卻凝固了下來。最先反應(yīng)過來的是因為自己有特殊背景而有恃無恐的署長秘書、領(lǐng)主的侄女。

　　“加瑞特，你以為自己是個什么東西？你來逮捕我？知道我是誰嗎？”

　　一陣惡毒的辱罵聲入耳，年輕的治安官并沒有理會這個肥胖的小丑。他的雙眼仍然盯著喬頓一動也不動。

　　喬頓仍舊保持著坐姿，他的心中已經(jīng)明白了一切，扭過頭去不敢再與加瑞特對視。

　　但并不是所有人都像喬頓那樣，一陣辱罵過后，尊貴的領(lǐng)主侄女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

　　她咯咯咯地笑了起來，臉上的肥肉隨著笑聲瘋狂亂顫。

　　“大家不要擔心，這個毛頭小伙子孤身一人會見瘋狂的走私商人。雖然他很勇敢，義正言辭地拒絕了商人提出的賄賂。但是無奈他的經(jīng)驗并不匹配他高尚的品格，在要轉(zhuǎn)身離去的時候被邪惡的走私商人暗算，最終當場死在了這里?！?p>　　南希停止了她的笑容，轉(zhuǎn)頭對其余的治安官說道：“當然我們也要責怪邪惡的走私商人，他為了顯示自己財力而包場的行為導致了沒有目擊證人的存在。在路過的治安官發(fā)現(xiàn)這場悲劇后，喪心病狂的走私犯鋌而走險，最終導致被治安官一擊致命?！?p>　　編寫完她的劇本，笑容又回到了堆滿肥肉的臉上。南希瞇起原本就小如綠豆般的眼睛，看著加瑞特喊道：“動手吧！”

　　可是讓她的如意算盤落空的是，在場并沒有人響應(yīng)她的號召。

　　這讓她感到很憤怒，有自己這個身份高貴的人在這里，這些鄉(xiāng)巴佬還在等什么？

　　“你們動手??！我是領(lǐng)主的侄女！我給你們作證！都愣著干什么?。俊?p>　　她歇斯底里的怒吼并沒有能夠把自己的激情感染給在場的其他人。但是出于禮貌，時任哈伯頓區(qū)的所長希爾多還是回答了這個胖女人的疑問。

　　“他一個人砍翻了擁有了斗氣的阿克頓和‘灰狼’明斯克，你覺得我們在場的人打得過他嗎？”

　　這個充滿理性的回答讓瘋狂的署長秘書冷靜了下來，她開始盤算如今的局勢如何應(yīng)對。在她的腦海中，目前證人只有署長的助理和那個看起來并不靠譜的“走私犯”。所以目前的局面遠遠沒到最差的時候。

　　想到這里，她轉(zhuǎn)身看向加瑞特，露出自以為最和善的笑容。

　　“你看，小加瑞特。我們之間沒必要如此的敵對，大家都是一個地方工作的同事，不是么？只要你當作什么事都沒發(fā)生過，就能獲得我們這些人的友誼。當然，我們的友誼可是閃爍著金燦燦的光芒?！?p>　　對于這個跳梁小丑，加瑞特從頭至尾都沒有用正眼看過。事實上，他從進屋開始就沒有看過其他任何人。盤踞著他雙眼和大腦的始終只有一個人，喬頓。

　　倒是門外這時候傳來另一個讓肥胖的署長秘書感到心慌的聲音。

　　“我奉勸你別再多說了，南希。”

　　當史密斯的身影出現(xiàn)在敞開的門口時，喬頓那低下的頭終于抬了起來。但他發(fā)現(xiàn)，此刻的老兄弟不愿再多看他一眼。他的心里其實很清楚，加瑞特不會獨自策劃這樣的行動而不知會現(xiàn)在身為署長的史密斯，而且很有可能這一切都是自己的老兄弟一手安排的。他想到了當初阿克頓的違禁品倉庫地址，那張羊皮卷本該出現(xiàn)在自己的手中。或許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老兄弟就知道了吧。

　　看著加瑞特始終盯著自己的雙眼以及史密斯始終不肯看向自己的雙眼，喬頓知道自己這輩子不僅毀了，而且?guī)资甑挠颜x也就這樣逝去了。他在心底發(fā)出一陣苦澀的笑，真是諷刺啊。曾幾何時，自己的老兄弟曾經(jīng)救過自己好幾次。曾幾何時，自己也曾愿意為了這個老兄弟去死?？涩F(xiàn)在一切都變了，只因為那一點點的貪念以及對美好退休生活的向往。

　　始終把自己當作局外人來參與演出并觀賞的艾莫斯此時正在心里嘲笑肥胖女人的愚蠢行為。如果她和其他人一樣乖乖閉上嘴，那除了一筆對她來說小小的罰款外，剩下的懲罰很可能就剩下丟了這份工作以及幾個月到一年的監(jiān)禁------畢竟就涉及的金額來說并不是很大的數(shù)目，而且之前他們收取的賄賂也沒有什么證據(jù)提供追究的可能。

　　但現(xiàn)在，由于她張開了那張愚蠢的嘴巴，所以僅僅她一個人要加上教唆謀殺以及雙重賄賂。光教唆謀殺這一條就是大罪，夠她去斯奈克山脈的礦洞里挖上幾十年的礦了。不光如此，她還拉出了她的領(lǐng)主舅舅作為擋箭牌，最起碼我們的梅勒大人良好的名聲會遭到這個蠢貨的玷污。

　　不過凡事也有好的一面，最起碼這個蠢貨身上多余的肥肉可以在礦區(qū)里有效率地消耗掉了，不是嗎？

　　回到治安署的一行人先是將這六個昔日的同事送進了旁邊的大牢，然后回到辦公室辦完了案件的手續(xù)。當所有事情完成后，加瑞特與艾莫斯向老署長告辭并結(jié)束了一天的工作。

　　走在路上，加瑞特一言不發(fā)。想到幾天后自己會站在法官面前指證喬頓的受賄罪，他心里就有著說不清的難受。畢竟如果沒有喬頓，小時候的自己恐怕已經(jīng)餓死了。

　　他連忙轉(zhuǎn)移自己的思緒，問起了身邊的艾莫斯后面的打算，畢竟公主殿下交托給他的任務(wù)他已經(jīng)非常圓滿地幫自己完成了。

　　艾莫斯表示在指證完后他還會留在費茲克一段時間處理一些私人事物，屆時加瑞特隨時可以來找他做一些事情。因為根據(jù)他的原話，“這還挺有趣的”。

　　詢問完了艾莫斯的打算，治安官的心思不禁又回到了剛才的原點?？磥碓诤荛L一段時間內(nèi)這個事情將會一直糾纏著他的心思。他不禁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做錯了？

　　正當他自我懷疑之時，耳旁傳來輕輕的一句話語。

　　“這是他自己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