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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曾駕彩云

他曾駕彩云

臣織 著

  • 短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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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20-02-20上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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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完結(jié)(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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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他曾駕彩云 臣織 3150 2020-02-19 23:35:51

  初冬時便來了一場大雪,紅墻綠瓦皆鋪上了一層白。寒風(fēng)撲面而來,宮娥個個低著頭,倒是沒有看見一個人,女子素衣著身,醉在宮墻角。待人發(fā)現(xiàn)之時,早已成了個冰人。

  皇后得知消息,急忙趕至景華宮,一路怒氣沖冠。來至苛責(zé)宮娥,“怎么沒有人看緊太子妃?你們都是干什么吃的!如若太子妃此次有什么三長兩短,整個景華宮的人,通通給本宮去陪葬!”

  更是將太子妃身邊的貼身宮女活生生地打死了。

  其余人等,低著頭,戰(zhàn)戰(zhàn)兢兢。心中殷切期盼著太子妃福壽安康。

  太子妃體溫不斷升高,身體猶如一個火爐。眾太醫(yī)束手無策,驚恐地跪倒一地,如今這樣的情形,怕是要不行了。

  沉默之中,一道響亮的嬰兒聲響起,伴著這聲哭啼,床榻上的人兒輕輕蹙眉,喊了一個“沈”字。

  幾個太醫(yī)輪夜守著,終是將太子妃救了回來?;屎笫媪丝跉猓K究還是命不該絕……

  宮人私底下都傳,太子妃是個用情至深之人,更是個可憐人。新嫁半年,太子便薨逝,如今,留下她與剛剛足月的孩子。她醉倒在雪地里,怕也是因?yàn)閯忧?,才這般模樣。

  大雪一連下了幾日,雪停那日,皇后親自至景華宮。只見那人倒是忘了自己是病體,在院中蹲著逗貓呢。

  皇后站在她面前,問她,“你是不是聽到了什么風(fēng)聲?”

  她仰起頭,隨即抱著貓站起身來,“兒臣見過母后。母后為何如此問?”

  “秋月華,你莫要當(dāng)本宮是傻子!什么都不知!你要時時刻刻記得你是東宮的太子妃,你只能是,永遠(yuǎn)都是!”

  秋月華摸著貓,笑著應(yīng)道,“兒臣明白?!?p>  她永遠(yuǎn)是這個模樣,不怒不惱,只是笑著。就像是那個人娶了妻,自己只是跑到雪地里喝醉了,醒來了便笑著。陪著自己自小長大的婢女被打死了,她也只是笑著,什么都不問。

  皇后走后,秋月華站在原地,足足站了一個時辰,冬日里天冷,她又是病體,宮娥們均擔(dān)心不已,生怕她凍出個好歹。宮殿里的小皇子更是哭啼個不停,任由奶娘如何哄,都哄不好。

  直到懷里的貓從她懷中跳出,秋月華這才驚醒。

  只見院中梨樹下,男子急忙解下身上披著的大氅,走至她身旁,將大氅披至她身上。他滿臉憂色,責(zé)怪她,“不論如何,總是要愛惜自己的身子的?!?p>  秋月華看了一眼披在身上的大氅,笑著行了禮,“謝過三皇子。”

  墨與君連忙將她拉起,“沒有旁人,無需多禮?!?p>  秋月華卻主動退后,“何敢?”

  墨與君無奈嘆氣,“月華……”轉(zhuǎn)而他又道,“月華,再等一等,再等一等?!苯醢蟆?p>  秋月華抬眼看他,瞧著瞧著便笑了,“還要我等到什么時候?”

  秋月華看著面前滿口謊言的男人,她要信他多少次,無窮無盡,還有沈平羌,他何時才能來???

  沈家從商,商人之子,本是無人看得上的,卻是沈平羌從了軍,且立了大功,沈家門檻被踏平。人人以為他會娶一位名門望族的貴女,卻不曾想,他娶了一個戲子。

  如今他進(jìn)宮受賞,只見宮門口一抹纖細(xì)的身影等候,那是秋月華。

  他低下頭,甚至不曾側(cè)目,只看著自己的腳朝前走。身后一聲“沈平羌”使他邁不開步伐,是那一聲熟悉的聲音。

  感受到她的靠近,沈平羌的頭低的更低了,“參見太子妃?!?p>  “我想同你談?wù)劇!?p>  沈平羌以一句“臣同太子妃身份有別?!被亟^了她。

  “臣還要面見圣上,愿太子妃安康?!?p>  “沈平羌……”

  她喊了他,只是,他頭從未曾回過。

  如今京城話本子里都寫將軍納戲子。倒是忘了曾經(jīng)那段門不當(dāng)與戶不對。

  也曾滿城風(fēng)雨,人言可畏。而現(xiàn)如今,深宮獨(dú)守,無人問津。

  左相的小女兒是個可人兒,滿京城都知道。同太子殿下一同長大,她常喚他,“太子哥哥?!?p>  這聲哥哥倒是的的確確的哥哥,她那年十五歲,在淮安城南遇見了沈平羌。

  她極愛那家鋪?zhàn)拥木I緞,常去光顧,成了??汀?p>  “少爺少爺,那位小姐又來了!”小廝站在鋪門口,看著那漂亮的轎子漸漸靠近,連忙跑去同沈平羌說。

  沈平羌連忙將鋪?zhàn)永镄逻M(jìn)的上好綢緞拿出來,放在明面上。

  秋月華下轎,她掀開簾來,一顰一笑中都顯貴氣。沈平羌朝外看著的眼神往回縮了縮。

  秋月華同婢女景翠入了鋪?zhàn)樱谎郾闱埔娏诵旅媪?,愛不釋手,她說,“景翠,你瞧,多好看吶!”

  她由衷的喜歡,卻看見那里站了個小哥,臉通紅。她問他,“這匹布何錢?”

  沈平羌呆呆地望著秋月華,一句話也不說。景翠瞧了,噗嗤一笑,“喂,我家小姐問你話呢?”

  “小姐若真心喜歡,便免了錢拿去?!?p>  聽聞這話后來傳至愛財(cái)如命的沈老爺那里去,可是將沈平羌一頓好打。

  秋月華留了一錠銀子,拿了布離去了。誰知方上了轎,整個人連帶轎子便摔了,可是摔得慘不忍睹,將臉都摔得破相了。

  后來,她一連幾日都未曾出門,更別談來逛鋪?zhàn)印?p>  再一次遇見她,是沈平羌去給左相的二夫人送布,他迷了路,卻看見她趴在墻頭。

  趴在墻頭的人兒一回頭,一不留神便掉了下來,沈平羌驚慌失措,連忙去接她,只是人還未接到,他便一踉蹌,摔倒在地。如此,他成了人肉墊子,她倒是未被摔著。

  二人連忙站起,秋月華整理了衣衫,扶了扶歪了的發(fā)髻,瞧見沈平羌無由的傻笑,微微一愣,轉(zhuǎn)而柔聲問他,“你可有大礙?”

  沈平羌連忙搖頭,又聽秋月華問他,“你何故在此?”

  “我來給二夫人送布,來時尚有人引路,歸時自以為記得了路,不愿麻煩,誰曾想,是自己高估了?!?p>  原是迷了路,秋月華笑著道,“我送你出去?!?p>  沈平羌道,“許久未見小姐來逛過鋪?zhàn)樱?,鋪?zhàn)永镞M(jìn)了許多外域來的布料,小姐可以來瞧瞧,有無喜歡的。”

  秋月華輕輕“嗯”了一聲,又說,“哪日有時間了,會去瞧瞧的?!?p>  轉(zhuǎn)而只見一個年紀(jì)漸長的人走過來,同秋月華行了禮,“八小姐,您請回?!?p>  秋月華有些許無奈,“管家,我只是去送送這位朋友,不出府的?!?p>  秋月華雖是府上最小的,卻沒有嬌慣的性子,平日里也乖巧的很,她如此說,管家便退至一旁,“小姐請。”

  沈平羌站在一旁,算是聽懂了。原來不是沒有時間,而是被禁了足。他又想起了那日,她坐的轎子無由的摔了。

  “小姐,你想出去嗎?”她今日趴在墻頭,想來是想的。可沈平羌卻沒有得到他所想的答案,她搖了搖頭。

  沈平羌卻是如同著了魔,牽了她的手,在所有人都沒有防備之時,拉著她出了府。秋月華本想甩開她,可內(nèi)心所向往的自由還是沖破了理智,她就那樣一步一步隨著沈平羌,奔跑至再也聽不見那些煩躁的地方。

  看得見的青山,聽得見的水流。二人笑看著彼此,沈平羌如愿讓她記住了他的名字。他說,“小姐,你心里的事太多,總這樣藏著,是會讓自己難受的。”

  秋月華如何能不明白這個道理,可是,所有的人都教導(dǎo)她,要知禮明理,不得有任何逾矩,丟了左相府的臉面。她上有三個姐姐,四個哥哥。那三位姐姐,皆不如愿。她害怕。

  她回過神,只見沈平羌看著她,她一愣,才意識到自己太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了。她笑著道,“你不必叫我什么小姐,可以喚我月華。”

  沈平羌聽她這么說,心中登時生了幾分激動。

  “月華,這里除了我,沒有別人,你若是想發(fā)泄,大可在這里,如若不愿我聽見,我去那邊等你。”

  說著,沈平羌指了一個遠(yuǎn)處的地方。

  秋月華有些心動,她看著他,欲言又止。沈平羌用鼓勵的眼神看著她,終于她娓娓道來,“那日,你瞧見過得,我方坐上轎子,便摔了。聽母親說,是右相府的卿芝小姐做的。如此,母親便禁了我的足,叫我免去這些麻煩。而這一切,緣于當(dāng)今太子殿下?!?p>  沈平羌平靜的聽著,他認(rèn)真的模樣,讓秋月華覺得,她終于不再是一個人。猶如漆黑的世界里,灑了一束光。

  “皇后娘娘親口同我母親說,要將我許給太子殿下。這消息傳至了右相府,大抵是卿芝小姐愿意,便想阻了這門婚。我倒是想著她能阻了,可這又不是我們兩個能決定的。愿意的嫁不進(jìn),不愿意的卻被逼著?!?p>  沈平羌聽著,她原是要嫁給太子的。而他嘛,只是低賤的商人之子。好在,她是不愿意的。

  左相因著秋月華跑出去的事情,親自去了沈府,那夜,沈平羌跪了一夜祠堂。沈老爺教訓(xùn)他,“癡心妄想?!?p>  第二日,圣旨便下了。沈平羌好幾日等在左相府。都不見秋月華。他忽然想到什么,跑至那日的墻頭,她果然在。

  他問她,“你不愿意,是不是?”

  秋月華看著沈平羌,“那日,謝謝你?!鞭D(zhuǎn)而,她的聲音低了下來,“可我,到底是不能違抗圣旨?!?p>  “你若愿意,我便帶你走!”

臣織

第一篇故事,愿你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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