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自己和白菱在車廂里翻滾再翻滾,原本還在尋思之后安排的洛羽差點兒沒吐了出來。
待到翻滾停止之后,洛羽有功夫仔細看向周圍環(huán)境時,卻發(fā)現(xiàn)自己和白菱還安然坐在座艙里——準確的說,是一個四面都由金屬墻壁封起來的盒子里。
“幸虧剛剛沒有解除隔離……”白菱從座椅中爬出來,長出了一口氣。
洛羽迷迷糊糊間也顧不上問白菱什么情況,只是自己一個勁兒的重復(fù)著著一句話:這爆炸劫獄的套路也太老套了吧!
“喂!你還好嗎?”白菱伸出手在洛羽的眼睛前晃了晃。
“嘔……”洛羽突然一陣反胃,猛地彎下腰,杵著前面的金屬墻就是一陣干嘔。
白菱適時在洛羽的背上輕輕拍了拍:“你還好嗎?我準備把門打開,你往后退一退?”
洛羽一邊低著頭干嘔,一邊搖著頭,意思是先別開門——至于他的雙手,都還被銬著無法分開。
沒想到白菱會錯了意,以為洛羽允許了他的操作。
在洛羽絕望的眼神中,白菱不由分說的將他擠到了角落里,然后一腳踹開了密封的鋼板。
“砰——”隨著鋼板被踹開,洛羽應(yīng)聲而吐。
“辛苦你了,洛與同學(xué),你的行為值得敬佩!”白菱看著洛羽的嘔吐物,臉上閃過意思嫌棄,但又瞬間對洛羽沒有吐在車里的高尚行為感到敬佩。
“???”洛羽用袖口抹了抹嘴角的殘留物,抬起頭來準備給白菱一個不解的眼神。
然而沒等他的疑惑傳達到他的臉上,另一股由視覺信號傳來的消息便一腳踹開了洛羽腦中的疑惑——不遠處,另一個金屬車廂正在燃燒的過程中,而一個黑袍身影正坐在上面,優(yōu)哉游哉看著二人。
于是百看不厭的“一臉懵逼”再次在洛羽的臉上上演。
“嗯?洛羽同學(xué)你怎么還是一臉懵逼?是被爆炸嚇呆了嗎?”
洛羽長大了嘴巴,抬起被銬著的雙手,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白菱身后。
白菱一臉不解的看著洛羽,又轉(zhuǎn)身看了看自己身后。
“什么都沒有???另一輛警車也被炸了不是很正常的情節(jié)嗎?”
然而洛羽卻像沒有聽到白菱的話一般,嘴巴張的更大了——他看到坐在另一個金屬車廂上的人正在沖他笑!
雖然洛羽也不知道為什么覺得看不到臉的黑袍人在沖他笑,但他就是覺得黑袍下的面孔在笑。
白菱也發(fā)現(xiàn)了洛羽的不對,于是緩緩縮道洛羽身邊,一臉嚴肅的盯著不遠處的金屬箱。
“聽著,”白菱用胳膊碰了碰洛羽,將其從懵逼中喚醒,“不管你看到了什么,現(xiàn)在立刻向我匯報!我們可能正在遭受‘
未知’的危險!”
“未知的危險?”洛羽仍然盯著那個人影,嘴里喃喃不休,“你看不到那兒有個人嗎?”
“什么人?什么情況!洛羽!”說到最后,白菱整個人已經(jīng)用上了吼的語氣,用力的咬著后槽牙。
洛羽聞言一激靈,再看去時另一個金屬箱頂上已經(jīng)連鬼影都沒有了。
“剛剛……剛剛那個金屬箱上有個黑袍人對我笑!”洛羽結(jié)結(jié)巴巴的解釋著,“他穿了個黑色的長袍,頭也被罩著,具體花紋什么樣看不太清楚……但是我感覺到他對了笑了一下!”
“你的話邏輯不通誒老鐵……”隨著一陣讓人熟悉的聲音突然從門邊傳來,侯賽因胖嘟嘟的身影進入了洛羽和白菱的視野。
“你……你不是被通緝了?”洛羽看著面前的胖子,有點兒難以將其和聯(lián)邦通緝犯掛上鉤。
“洛羽,你以涉嫌危害公共安全罪被捕了!請你不要試圖反抗!”胖子一本正經(jīng)的從身后摸出來一把槍,對準了洛羽。
白菱此時也一個閃身來到了胖子身后。
“???”洛羽的腦海瞬時一片混亂——這都什么跟什么,一天之內(nèi)眾人的角色怎么已經(jīng)換了三四次了?
突然間,白菱和侯賽因的身后傳來一聲嘆息。
白菱立時轉(zhuǎn)身,同時側(cè)身讓開了門口,防止腹背受敵;而侯賽因則端著槍下蹲轉(zhuǎn)身,看向了聲音的來源。
來著是一位黑袍人。
“你們聯(lián)邦人可真好玩兒,”黑衣人發(fā)出充滿磁性卻又輕佻的聲音,“我這個看戲的都看累了!小白鼠,只要你點點頭,我就救你出去,怎么樣?”
最后一句話明顯是沖洛羽說的,而我們的主角洛羽此時卻還處身份轉(zhuǎn)換的震撼中。
“你終于出現(xiàn)了!”白菱對于出現(xiàn)的黑衣人并不驚訝,反而很熟悉的樣子,“你以為你在看戲,殊不知其實你只是個戲子罷了!”
黑衣人只聽了前半句,便身形爆退,然而白菱卻如影隨形的跟在黑袍人面前,不讓其有半點兒逃走的機會。
“你果然是為了釣我出來!”
黑袍人和白菱就局限在兩輛車附近快速追逐。
片刻后還是白菱先發(fā)話了:“我勸你束手就擒!”
黑衣人卻冷笑了一聲:“我勸你善良!”
白菱聞言突然就停下了腳步,似乎是被黑衣人說的話沙雕到了。
“哼哼,看來你欺騙他人,甚至不惜搭上幾條人命來釣我出來,還是有那么一絲負罪感的!”黑袍人又給眾人傳遞出一種“笑”的感覺,身形隨著話音落下漸漸淡去。
“砰!”一聲槍響。
是侯賽因看著黑袍要消失,主動開槍了。
黑袍的逐漸消失雖然并未受到影響,但黑袍的正面卻轉(zhuǎn)向了侯賽因所在的方向:“有意思,你可是第一個沖我開槍還沒死的人類……”
話音落下,黑袍人徹底消失,侯賽因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一旁的白菱也松了一口氣,挑了挑下巴,示意侯賽因把洛羽帶出來。
“什么情況,這都是什么情況!”洛羽瘋狂揮舞著剛剛被解開的雙手,似乎是要揮走心中的疑惑與憤怒。
侯賽因聳了聳肩膀,看向了一旁的白菱。
白菱也聳了聳肩膀,直勾勾的看著侯賽因。
“誒,好吧好吧,得罪不起金大腿,我來講!”
洛羽挑了挑眉毛:“請開始你的表演!”
“這次的行動其實是天海城警務(wù)處做的一個局,”侯賽因指了指身周,“他們故意安排了這么一起押送,為的就是讓‘不可名狀’的人誤以為我們掌握了什么關(guān)鍵信息。哦,說起來,附近還有其他幾輛車,應(yīng)該也被炸翻了。”
“那為什么黑袍人就一定會來到我們這輛車這里?”洛羽看著什么都知道的侯賽因,一臉的不解。
“他來了,也沒來……”白菱的聲音從旁邊淡淡的插入。
侯賽因聳了聳肩,遞過來一個顯示面板,上面播放著一段兩個黑袍人帶著手銬進入警車的畫面。
洛羽看完這個畫面,抬起頭來疑惑的看了胖子一眼。
“這是聯(lián)邦的新技術(shù),”白菱接過了顯示器和話題,掂了掂另一只手上的手銬,“這手銬可以通過場景的布局和特殊動作的指引,讓人誤以為自己看到了自己想看到的人。我想想,你在顯示器內(nèi)應(yīng)該是看到了剛剛那個黑袍人的形象吧?”
“我這么好猜的嗎?”洛羽心里這樣想著,卻還是點了點頭。
“所以啊,”白菱頓了頓,“那些‘不可名狀’的人看到這段視頻,再配上一些我們內(nèi)部通訊中‘不小心’泄露出去的抓捕行動,今天這個黑袍人很顯然是會來找我們的?!?p> “因為黑袍是個很謹慎的人,我們剛剛遇到的不過是他意識凝聚成的投影罷了?!卑琢馐疽夂钯愐蚝吐逵鹜谝黄鹱浇饘佘噹?,“他應(yīng)該分出了不少股這樣的念頭,所以其實他出現(xiàn)在了每一輛車的附近。”
洛羽和胖子爬上車廂頂后,洛羽還是沒有得到滿足的答案:“你為什么不提前告訴我這些事情呢?我還可以配合你們一下……而且既然你們都猜到他可能會以意識投影的形態(tài)來,你們還……”
說道最后,洛羽的聲音越來越小,逐漸變成了蚊子般的嗡嗡聲。
“看來你已經(jīng)想到了?!卑琢庑α诵Γ拔覀兙椭皇窍氩东@這一縷意識而已,如果捕獲成功,我們就能逆向分析出來更多有用的信息!”
洛羽眨巴了一下眼睛,感覺那里不太對。
“啊哈哈,其實吧,我和白菱昨天晚上就悄悄商量好了,拿你當(dāng)誘餌,所以高科技的手銬其實只有你一個人戴,”胖子不合時宜的插話,“而我則只是戴著普通手銬罷了。”
“可是他萬一去聯(lián)系了他的同伴,或者他不知道有這么一個同伴呢?”洛羽還是覺得哪里不太對。
白菱繼續(xù)接過話題:“全城的通訊都在監(jiān)控下,只要他使用網(wǎng)絡(luò)進行聯(lián)系,就會留下痕跡;而如果用物理方式傳遞信息的話,速度又太慢了——倘若他要保護自己,便必須要來確認這個被抓的人到底是不是‘不可名狀’的人。別忘了,帶上手銬的你,在他眼里可是一個連這個黑袍人都懷疑的、可能會執(zhí)行任務(wù)的角色?!?p> “陽謀??!高!”洛羽恍然大悟,甚至有點兒想給計劃的制定者點贊。但他還是感覺那里不太對勁。
“可惜了,我們低估了他,被他給逃了……”白菱有些悻悻。
洛羽聽到這兒猛地一拍大腿:“對啊,為什么他勸你善良,你就把他給放了啊!”
侯賽因在一旁也是一臉好奇的看著白菱。
白菱見狀嘆了口氣,對著不遠處前來接頭的警務(wù)人員打了個招呼,轉(zhuǎn)而道:“這就是一個很長的故事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