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吳老太
“等等,吳老太是誰,而且我為什么要上課?”
顏子淵一臉的黑人問號。
“來不及解釋了,快上車!”
莊嫣像是一陣狂風(fēng),拉起他就往陽臺沖去。一輛銀白色的共享汽車正停在那里。
“砰!”
身后的疾風(fēng)帶上了車門,只見她手忙腳亂地設(shè)置好導(dǎo)航,才心有余悸道:
“吳老太要是知道她第一天上課就有人遲到,還是因為我,那可就慘了?!?p> 很明顯,重點是「因為我」。
顏子淵在空氣中嗅了嗅,這位粗豪的女暴龍竟然被嚇出了一身冷汗。
“這位吳老太到底是何方神圣,能讓你如此恐懼?”
顏子淵躺在柔軟的座椅上,好奇地問。
“放屁,誰恐懼了,我這是敬重!”
莊嫣被說破心思,惱羞成怒,大聲吼道。
聲波兇猛,顏子淵右耳被震得發(fā)聾,內(nèi)心萬分不爽。
上一個敢這么和他說話的家伙,已經(jīng)被扒皮拆骨,做成了稻草人。
但目前形勢比人強,他不好發(fā)作,只能暫時忍下這口氣。
只見顏子淵閉眼,開始修行。
他暗下決心,在恢復(fù)到能夠吊打莊嫣的實力前,絕不睜眼。
天地靈氣不斷涌來,從顏子淵眉心祖竅鉆入,幫助他開辟識海。
共享汽車像是一枚銀色流星劃過長空,然后鉆入了交通樞紐。
地下四通八達的「真空高速管網(wǎng)」,承擔(dān)著整個地球的物資、人員的運輸。
在「中央AI:太仆」的統(tǒng)一管理下,所有的交通都運行得有條不紊。
一個人閑坐,有些無聊,莊嫣拍了拍顏子淵的肩膀,騷擾道:
“喂,你數(shù)學(xué)好不好?”
不知為什么,她露出了一幅「你馬上要倒霉了」的表情。
“我不叫喂,還有我數(shù)學(xué)很好,怎么了?”
顏子淵仗著自己技藝高超,一邊拓展識海,一邊和她搭話。
“呵,你就吹牛吧,等會有你好看的?!?p> 莊嫣將不信寫在了臉上。
“這么說,吳老太教的是數(shù)學(xué)。還有她到底和你是什么關(guān)系,你的老師?”
氣歸氣,但顏子淵旺盛的好奇心卻被莊嫣勾了起來。
“我可沒那個「福氣」,她是我的領(lǐng)導(dǎo),修行委員會的副主任,怎么樣厲害吧?”
“修行委員會?”
顏子淵在記憶里搜索,很快他就找到了三百年后世界的政治架構(gòu)。
除了盤踞在北美,半自治狀態(tài)的「諸神聯(lián)盟」,整個地球都處于聯(lián)合政府治下。
地球聯(lián)合政府由三部分組成,中央內(nèi)閣、專業(yè)委員會,以及全球人民大會。
修行委員會是排名第三的專業(yè)委員會,其上的分別是監(jiān)督委員會和軍事委員會。
所以修行委員會的副主任,應(yīng)該相當(dāng)于前世實權(quán)部門的二把手,副部級的高官。
“這樣的人怎么會來高中教書?”
不想向莊嫣低頭,所以顏子淵只能暗自納悶。
共享汽車降落在了教學(xué)樓五層的停泊位上,悅耳的電子合成聲響起:
“目的地:京師第三高級中學(xué),已到達。”
“不好,七點五十九了,差一分鐘遲到??炜?,你是九班的,別走錯了!”
莊嫣十分心急,生怕被吳老太盯上,于是一腳把顏子淵踹了出去。
“此仇不報非君子!”
人在半空,顏子淵咬牙恨道。
一動念,化解掉沖力,平穩(wěn)落地。他將念動力伸展開來,不斷摸索。
“這應(yīng)該是個9,對,就這了!”
確認(rèn)好位置,念動力猛然爆發(fā),趕在最后一秒,顏子淵沖進了高一(9)班。
教室很大,是復(fù)合結(jié)構(gòu),由三部分組成:一間袖珍圖書室,一個休閑咖啡廳,還有就是寬敞的中央教室。
班里學(xué)生不多,只有二十來個,不過他們沒有一個人在寒暄,都埋頭寫著卷子。
一片“刷刷刷”的筆觸聲中,顏子淵的腳步聲顯得格外刺耳。
被眾人的目光聚焦,顏子淵卻安之若素,隨便找了個位子坐下。
從始至終,他一直閉著眼,恪守自己的誓言,不能吊打莊嫣,絕不睜眼。
天地元氣滔滔不絕地涌來,參加過覺醒典禮的學(xué)生都能感應(yīng)的到,所以他們的眼里除了好奇,還多了一分驚訝。
但滿教室的人中,坐在角落的黃毛最為驚訝。
“該死,我不是下了藥么,他怎么還能覺醒!這下該怎么和洛老大交代?”
這黃毛是洛驚天的小弟,就是他親手在顏子淵的水壺里放了一劑「秘藥:囚龍方」,進而導(dǎo)致了他覺醒失敗。
前后兩世都倒在亂喝東西上,不能不說顏子淵某方面有重大缺陷。
這囚龍方,據(jù)說是「洛神研究院」的最新成果,能夠封閉修士對天地的感應(yīng),是神道修行者渡「融道劫」的最佳選擇。
在黑市上,一劑囚龍方能抵得上百顆覺醒丸,還有綽綽有余。
如此珍貴的秘藥,卻被用來毀掉一個普通人的前途,不能不說這很奢侈。
與此同時,經(jīng)過五分鐘的修行,顏子淵已經(jīng)將識海拓展到了目前的極限。
但他仍不滿足,準(zhǔn)備一鼓作氣,筑就「靈臺」,拿回屬于他的力量,然后好好給莊嫣點顏色瞧瞧,讓她知道知道什么叫尊敬「長輩」。
古諺有云:達者為師。
這話的意思是,誰強誰就是老師,誰就是「長輩」。
只見顏子淵沉心入定,開始找尋那一抹潛藏在識海深處的靈機。
“啪!”
一聲雷鳴炸響,宛如驚堂木落下。
周圍的同學(xué)恍若無聞,只有顏子淵被震醒。靈氣斷流,他睜開了眼。
一個滿頭銀發(fā),皮膚緊致,看起來只有二十六七歲的女人從講臺上走下。
誓言被破,這讓顏子淵很不爽。
“你就是吳老太?”
他站了起來,一臉挑釁。
但吳老太視若無睹,將一張試卷放在了課桌上,看著顏子淵道:
“我是吳明,你們的數(shù)學(xué)老師。這是開學(xué)摸底測試的卷子,快寫吧?!?p> 然后她轉(zhuǎn)身返回講臺。
“一步、兩步、三步……”
顏子淵在心里默數(shù)。
果不其然,在走到第三步的時候,吳老太回頭問道:
“對了,這個稱呼是誰告訴你的?!?p> 顏子淵露出了陰謀得逞的笑,禍水東引,借刀殺人,實在是妙呀。
“一個叫莊嫣的女人?!?p> 他果斷回答。
“哦,是小莊呀?!?p> 吳老太臉上露出了一絲笑意,像是一位看見小孩子惡作劇的家長。
“等等,您就不生氣?”
顏子淵忍不住出聲問道。
這和他的預(yù)想不符,位高權(quán)重的上級怎么可能容許下級給自起外號呢?
“我都六十七歲了,當(dāng)然是老太太,小莊只是說了一個事實,有什么錯呢?”
說完,吳老太快步走回講臺,繼續(xù)俯視底下的學(xué)生,像是在搜尋獵物的老鷹。
顏子淵不死心,抬頭和她對視。
堅持了三、四秒,學(xué)生對老師本能的畏懼,還是讓他敗下陣來。
“三階法相境大圓滿,半只步腳踏入真仙境的大修行者,竟然來高中當(dāng)老師,我服了?!?p> 顏子淵搖了搖頭,他哪怕恢復(fù)到二階,也不是吳老太的對手,這口氣爭不了。
他掃了一眼課桌上的試卷。
導(dǎo)數(shù)、立體幾何、圓錐曲線,典型的高考題,明明才高一么,為什么出高考題?
難道三百年后,高中的知識已經(jīng)下沉到了初中,太夸張了吧!
“呵,不過對于本座來說,這些不過是小菜一碟?!?p> 只見顏子淵筆走龍蛇,無論是選擇、填空,還是計算,都一筆帶過,直接給出答案。
唯一的不足之處,就是沒有過程,宛如對著正確答案抄上去的一樣。
這是神道修行的特殊性導(dǎo)致的。
當(dāng)一個人可以直接和大道對話,一眼就能看出答案,為什么還要苦思冥想,仔細計算呢?
“交卷!”
他將手高高舉起,全班矚目。
“嗯?”
吳老太面露不愉,身形一動,瞬移到顏子淵身邊,拿起了考卷。
“我也交卷!”
一個肩背闊如藍鯨的壯漢,同樣舉起手來,蓋過了顏子淵的風(fēng)頭。
他叫唐宋,是顏子淵的死黨。
唐宋為了不讓好友單獨挨批,只好跟著舉手,
不過和顏子淵不一樣,他是真的寫完了,不提前交卷只是不想惹人注目而已。
“那就都拿來吧!”
吳老太臉拉得老長,但一時不好發(fā)作,只能伸手收掉了唐宋的試卷。
只見她雙手各拿一張試卷,快速審閱。
紅色的筆跡隨著她的念頭不斷浮現(xiàn),兩份試卷很快就批改完了。
唐宋是一百三十八分,除了選擇填空大意丟了幾分外,后面的大題全對。
至于顏子淵,只要他寫了的,都對。
但唯獨兩道送分的證明題一片空白,完全沒有動筆思考的跡象。
“這兩題沒做,再思考一下?!?p> 吳老太把試卷還給顏子淵,重重地敲了一下桌子。
她可以容忍學(xué)生愚笨,也可以接受成績差,甚至連擾亂課堂都可以包容,但唯獨學(xué)習(xí)態(tài)度不端正,不可原諒。
“不會?!?p> 只見顏子淵慷慨激昂地回道。
唐宋扶額,有這么一個好友,實在頭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