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
凌柔緩緩睜開雙眼,卻發(fā)現(xiàn)周邊一片黑暗。
“這里是……夜光池嗎?”
“嗯。”玄清淡淡的回答。
凌柔有些費力的起身,問道:“我們在這里做什么?”
“療傷?!?p> “兄長,你在哪里啊?!?p> 凌柔伸出雙手,在黑暗中摸索,終于觸碰到了玄清的衣角。
他溫柔地說道:“現(xiàn)在開始,冥想。”
于是凌柔便閉上了眼睛,進(jìn)入冥想。玄清開始向她的掌中慢慢輸入內(nèi)力。他的手很溫暖,她心中不禁泛起一陣漣漪。
須臾,凌柔打破了這片寂靜,道:“兄長我來助你在武林大會中奪魁,可好?”
玄清沉默了許久,“為何?”
“你的修為和資質(zhì)都比我高,等我練好武功,都不知要等到猴年馬月。若我來助你,你的修為可以更進(jìn)一層,與我也有利?!?p> 玄清不語,氣氛頓時變得壓抑起來,一會兒,說到:“不行,這件事不妥?!?p> 凌柔大聲問道:“有何不妥?”
玄清無奈地說道:“我們孤男寡女共處一室,終會惹人非議,你還小,以后要走的路還有很長,我不愿你被別人非議甚至誹謗……”
見玄清不為所動,凌柔又道:“兄長……我知道你不愿意……可這是最快的方法了。我們還有許多未盡之事——母親的真相、我的鎮(zhèn)魂蕭,這些我不想再拖了?!毙迓犞@斷斷續(xù)續(xù)的抽泣之聲,心亂如麻。
“我現(xiàn)在好像明白師父的意思了。他早就知道母親的事情,卻還要讓我自己來尋找真相??蔀槭裁矗繛槭裁此麄?nèi)绱藢ξ??在離花宮……我……我好恨自己的無能為力,我什么都沒有做錯,可為什么他們那么狠?為什么?我才十八歲,可我以后再也不能像常人一樣走路,對不對?你為什么不直接告訴我呢?怕我傷心?怕我想不開?”
“到底為何,他們竟然可以如此狠?此仇不報,我心難平!……兄長,我求你,如我所愿,可好?”
“兄長……你需要我的幫助,不是嗎?有我在,定能早日修煉到第十層?!?p> “你……你都知道了?”玄清苦笑一聲,“我不想利用你……”
“就當(dāng)我們互相利用吧!不管是我娘的仇,還是我的仇……這是最好的方法!”
“……好!”這簡單的一個字,包含了玄清內(nèi)心數(shù)不清的糾纏,他的愛、他的恨、他的堅定、他的柔軟……
一個時辰后,凌柔的傷勢果然好了許多,修為也隱隱有些突破。玄清的修為更是突飛猛進(jìn),這次的武林大會,他勢在必得。
凌柔不由感慨萬千:“看來一起練功的效果確實不錯,療傷修煉兩不誤?!?p> “不哭了?”玄清的語氣帶著幾分調(diào)侃。
“我才沒那么脆弱呢!”
周圍是一片黑暗,凌柔起身準(zhǔn)備離開時,突然被一雙手拉住。
玄清將她緊緊的抱在懷里,輕聲道:“對不起……是我沒有保護(hù)好你……”他好后悔當(dāng)初就那樣放她走了,如果知道是這樣的結(jié)果,他決不會……
感受到他的胸膛傳來的心跳聲,凌柔思緒翻涌,想到過去的種種,她輕聲問道:“兄長,我娘她……是怎樣的一個人?”
玄清緩緩道:“她很……溫柔……”
“我倒是聽說她極其兇悍,殺人如麻?!?p> 玄清笑了,道:“她確實……有些脾氣……”
“兄長故意說她溫柔,是想讓我對她有個好印象嗎?”
“至少……對她的印象別那么壞吧!”
“那……那些傳聞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
“關(guān)于她的流言蜚語都太難聽了。她雖有些潑辣驕橫,但絕不會故意傷人的?!?p> “潑辣驕橫?怎么個潑辣驕橫法?說來聽聽!”
玄清想起以前的事情,道:“母親剛接我回來的時候,江湖門派聯(lián)合攻打我們。那時候玄清宗還在山下,駐扎在云陽鎮(zhèn)上建的一所宅子。師父帶著門派幫眾和那些人打得不可開交,母親急了,直接吹了鎮(zhèn)魂蕭,好多人都因此喪命。那是我第一次見到那樣的情形……”尸橫遍野,鮮血遍地……這些話玄清不敢說。
“我們搬到玄清山上之后,母親覺得這山頭太蕭索了,想種一些花草,便問我喜歡什么。我那時候可怕她了,什么也不敢說。母親就有些生氣,就說:‘你喜歡桃花嗎?我不管你喜歡不喜歡,我就是要全都種滿桃樹!’然后她就任性的種滿了桃樹。甚至她給我的紫金戒里,也刻了一朵桃花?!爆F(xiàn)在想來,她就是那樣真性情的女子,任性刁蠻。
“我娘她……居然這么霸道?這么說的話,我感覺她和蕭家小姐好像??!”
玄清想了一會,點點頭,道:“性格上是有一些相像的?!?p> “所以……兄長喜歡那樣的女孩子?”
“何以見得?”
“感覺嘛!兄長每次提到我娘的時候,臉上都帶著笑容,想來兄長一定是喜歡嬌蠻霸道的女孩子吧!”凌柔想到之前沈儒君提到的喜歡一個人的表現(xiàn),確實很符合。
“不是。”玄清很堅決的否定了。
“???蕭小姐那樣漂亮的姑娘,很配兄長的絕色容顏唉……可惜了,兄長居然不喜歡!”
玄清低頭看著她,道:“我以為你一直呆在山里,是個潛心修道之人,何以如此膚淺呢?”
“這就膚淺了嗎?道家修煉本來就挑長得好看的,我?guī)煾干锨逭嫒司褪莻€絕世美男子,兄長也生的如此貌美如花,長得丑的道士也混不下去吧?”
玄清又好氣又好笑,“也不知道你都哪里學(xué)來的這些歪理?!?p> 凌柔聽著他的話,總覺得好像又回到了靈韻山,又回到那時候和師父一起拌嘴的時光……她對他,好像也產(chǎn)生了對師父的那種依賴感……
凌柔想了一會,問道:“兄長……是因為我娘的關(guān)系,所以才對我這么好嗎?”
夜光池里,寂靜的可以聽到滴水的聲音。
而玄清的沉默,讓她有些清醒,有那么一刻,她以為或許有些什么。
而她,不應(yīng)該看不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