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
一聲中氣十足的暴喝打斷了明子的動作,嚇了三人一跳。
“光天化日之下你們就想持刀傷人,趕緊滾蛋!”是一個有點蒼老的聲音。
躺在地上的步修挑了挑眉,心想這人似乎不是警察……且不說這是個老人的聲音,就算真是警察,也沒有讓行兇者滾蛋的道理。
步修努力抬了抬眼皮,歪著脖子看向說話人,發(fā)現(xiàn)來人確實是一個上了歲數(shù),須發(fā)皆白的老者。
“你TM老不死的活得不耐煩了是吧?”叫強子的年輕人看見來的人是一個老頭,還就自己一個人,瞬間有了底氣,心里想打不過步修還打不過你嗎?于是張嘴就口吐芬芳,另一個跟班和明子也斜楞眼睛看著老者。
“小小年紀嘴下留德,別老TMDTMD,到頭來可傷了你自己?!崩先税櫫税櫭肌?p> “我就TMDTMD怎么了?”強子一臉囂張的走到老人面前,伸出手指著老人的鼻頭“老頭兒,你傷我一個試試?”
老人的眉頭越皺越深,臉上掛了火氣,左手一把抓住強子伸出的手,右手狠狠沖著強子的臉扇了下去,直接把強子扇倒在地,左手還緊緊抓著強子的手指,疼的強子嗷嗷直叫。
“我都告訴你嘴上留德,我是你爺爺輩兒的人,你還跟我滿嘴噴糞,你爹媽沒教過見你到我這歲數(shù)的人得摟著點兒嗎?我?guī)湍慵依锶私逃逃?,小伙子戾氣太重,不是什么好事!”老人說話帶點京片子味兒,讓步修想起電視里看到的那些京城大少的風范。
見到自己的同伴被打,另外那個跟班就想上手,卻被明子攔住了。
“大爺,這事兒是我們不對,可是這小子打了我兄弟,我們總不能就忍著啊,剛才我也是一時沖動,大爺,你放了他,我們這就走……”明子見這老頭好像有兩下子,說話還漂亮,不像一般人,沒敢造次,倒是會審時度勢。
“大哥,可是……”一旁的跟班想說什么,明子眨眨眼,示意他別說話。
“哼,我也懶得和你們一般見識,快滾!”老頭手一松,放了強子,背過手去。
強子狼狽地跑回同伴身邊,明子給強子使了個眼神,告訴他先別說話,然后深深地看了步修一眼,于是三個人朝山下一溜煙兒就跑得無影無蹤。
“小伙子,你沒事兒吧?”老頭背著手看了躺在地上的步修一眼,問道。
“沒事兒,大爺,謝謝您了?!辈叫迴暝嘏懒似饋恚杏X身上都要散架了,也不知道多久能恢復(fù)過來。
老人看著步修艱難地爬起來,卻沒有要扶一把的意思,也沒問步修為什么和剛才的三個人起了沖突,只是皺著眉頭,像是在思索什么,也許把步修和剛才的三個人歸為一類了。
“大爺,請問您……”
“不必多問,小友既然已經(jīng)沒有危險,就快點下山去吧,我只是剛好路過此地,老頭子年齡大,上山活動活動而已。”老者顯然不想和步修多扯,繼續(xù)向山上走去。
“那,謝謝大爺了?!?p> 步修沖老者鞠了一躬,目送老者的身影消失在視野里,慢慢朝山下踱步。
剛走了沒一會兒,步修隔著山下的樹,就看到有三五個人影影綽綽朝著山上跑來,轉(zhuǎn)彎就能遇上步修。
步修嚇了一跳,以為是明子幾個人帶人來尋仇,本想躲在旁邊的灌木叢里,但是又轉(zhuǎn)念一想他們應(yīng)該不會這么快就折回來。心中定了定,迎了上去。
一轉(zhuǎn)彎,幾個人碰到了一起,首先映入步修眼簾的,就是幾個閃亮的國徽。
幾個警察看見步修,也停下了腳步,上下打量了步修一番,問:“你是誰?”
“額……怎么說呢?”步修不知道怎么向幾位警察同志解釋,只得說:“剛才應(yīng)該是一個女孩兒報的警吧?”
問話的那個警察點了點頭,思忖了一下,恍然大悟:“你就是那個女孩的同學吧?”
步修點了點頭。
“那三個流氓呢?”警察往步修身后看了看,沒發(fā)現(xiàn)有人在追步修,開口問道。
“他們早就跑了,警察先生?!辈叫蘅嘈Φ膿u了搖頭。
幾個警察互相對視了一眼,問道:“那同學請你跟我們走一趟吧,你的同學也在我們派出所里,一會兒做完筆錄我們送你倆回家?!?p> 步修點了點頭,跟著幾位警察下山,朝著派出所去了。
……
林恩在派出所門口坐立不安,時不時扭頭向外看看,心中祈禱步修不要出什么意外。
沒一會兒,步修就和幾個警察同志來到了派出所門口。
林恩看到步修和幾個民警回來,連忙沖了出去,跑到步修面前。
“同學你沒事吧!”
林恩眼睛里噙著淚水,上下打量著步修。
“對不起,對不起,就怪我……”
“哎呦,你別哭啊,我這不沒事兒嗎,好著呢!”步修見林恩眼淚就要往下掉,趕緊安慰道。
步修的體力已經(jīng)恢復(fù)的七七八八了,在來派出所的路上,步修摸了摸剛才和明子幾人打斗時留下的傷痕,發(fā)現(xiàn)都已經(jīng)完全結(jié)痂了,看來再用不了多大一會兒就會完全恢復(fù)了。
兩個人在警察的安排下做完了筆錄,步修對后面怎么跑下山的事卻隱瞞了一下,沒有提到那個老人。
隨后,警察同志表示可以送兩個人回家,但是被林恩和步修拒絕了。
此時時間才剛剛下午兩點半,經(jīng)歷這一碼子事兒,林恩也沒有問步修一些問題的欲望了,但是看到步修為了救自己,和那幾個流氓糾纏了那么久,還差點被刀子捅到,心里就一陣自責,本想帶步修去醫(yī)院,但是步修卻堅決不去,拒絕了林恩的好意。
這時候,林恩突然發(fā)現(xiàn)步修的外套在剛才的打斗過程中都已經(jīng)快爛掉了,于是對步修說:“同學,既然你堅持不去醫(yī)院,那我也不強迫你,可是你的衣服都已經(jīng)爛了,回家肯定不太好交代,我?guī)闳ベI一件外套吧,好嗎?”
“可是我沒有錢,算了吧?!辈叫迵u了搖頭。
“我給你買!好嗎?”林恩堅持自己的想法。
“可是……”
“別說什么可是了,你救了我,可以說是拯救了我的人生,若是不為你做點什么,我怎么好意思?而且你的衣服也是因我而變成這樣……”說著,林恩就掛上了哭腔。
“行行行,我聽你的,你別哭!”步修聽林恩語氣不對,揉了揉發(fā)痛的頭,妥協(xié)了。
林恩止住了抽噎,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道:“那我們走吧,去百貨大樓?!?p> 步修無奈地點了點頭,攔下了路邊的一輛出租車,兩個人便向著百貨大樓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