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前，她讓八歲的華卿頂替凌樂，也沒說人家小，八歲頂九歲，反正懸殊不大，早前瞧著容貌亦差不多。
源氏生怕王氏不應(yīng)，忙道：“大嫂，若素卿幫了樂兒這回，我自是念著她的好。你放心，早前答應(yīng)幫忙在皇上、皇后跟前說情，再延爵位的事，我就算赴湯蹈火也定助大哥大嫂達成所愿，定讓侄兒成為伯府世子?！?p> 兒子是她的，女兒也是她的。源氏的女兒是人，她的女兒就該去當(dāng)炮灰，圣京的質(zhì)子，有幾個有好下場的。
王氏想到素卿若真代替凌樂為質(zhì)，她怕是再也見不到這個女兒，悲中從來，怒從中生，她驀地大喝一聲：“鎮(zhèn)南王府早不是以前的鎮(zhèn)南王府？當(dāng)年你嫁入鎮(zhèn)南王府時，就發(fā)愿說要助源家爵位延續(xù)，轉(zhuǎn)眼已過十四年，你做到了嗎？”
畫一個餅給她，她就要將自己的骨肉送入那等虎穴狼窩，她做不到。
再延爵位，的確很誘人，可保源家世家貴族的地位不變，可是這件事焉是說做到就能做到的。在王氏看來很難，除非大老爺能立下大功，或是平定邊疆，或是保家衛(wèi)國，但現(xiàn)在有天朝飛龍軍，這諸多大小國誰敢挑戰(zhàn)？
凌樂瞧出大舅母不樂意，再次抱緊了老夫人，嬌弱地喚道：“外祖母，樂兒不要離開你，不要，不要，嗚嗚，我要敬孝外祖母……”
王氏倏爾起身，“母親、妹妹，這件事我不會同意的。我膝下就只得書遠、玉卿、素卿三個孩兒，素卿雖不及玉卿頗多，可還算乖巧伶俐，孝順貼心，我是萬萬不會同意的。府里明兒有壽宴，兒媳告退！”
以前說讓華卿代替，事不關(guān)己，好處他們得，壞處自與己無干，她當(dāng)然會舉雙手同意。
老夫人沒想王氏竟直接反對，氣得抬臂直指著她：“你……你這個……不孝媳！”
王氏轉(zhuǎn)身，對著老夫人行了一禮，果決地退出慈恩堂花廳。
源氏失魂落魄，“娘，若大嫂不應(yīng)，唯一的法子只能給華卿施換顏術(shù)？”
老夫人心下怒火沖天，她處處疼惜的大兒媳反駁她，半點顏面也不給，強硬起來就連二兒媳雷氏也遠遠不及。她繼續(xù)撫著凌樂的后背，臉上風(fēng)生水起。
安撫一陣后，老夫人語調(diào)平和，“仙師剛給華卿施下蠱術(shù)，若再施術(shù)，重則喪命，輕則瘋癲。若出了岔子，樂兒就必須去圣京為質(zhì)?！?p> 若死了，到底是源家嫡女，白白折了一個嫡女有些可惜；若是瘋癲，就算再像凌樂，也做不了她的替身，圣京不會要一個瘋子做質(zhì)子。
源氏輕聲道：“大嫂不同意，現(xiàn)下怎么辦？若讓樂兒去圣京，這不是要女兒的命……”想到凌樂為質(zhì)，承受磨難，她的淚止也止不住，撲簌簌地滑落下來。
源氏在哭，凌樂想到未來為質(zhì)的生活就黯淡無光，嚇得亦跟著哭了起來。
花廳里，頓時一片嗚咽悲哭之音，只聽到老夫人輕拍凌樂后背的聲音，一下，又一下，和應(yīng)著老夫人的心跳聲。
不知過了多久，老夫人喚了一聲：“來人！去前院候著，若是大老爺回來，請他來慈恩堂一趟?！?p>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