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玦掏出新的手帕擦了擦濺到身上的血跡,然后不緊不慢的走出了暗巷。
溫暖的陽光驅(qū)散了從陰影里帶出來的陰涼,玉玦抬起頭,瞇著眼睛看著藍藍的天空。
嗯,今天天氣確實不錯。
生活依舊還是美好的,即便曾經(jīng)投入到陰影中去,但只要愿意走出來,還是能感受到陽光的善意。
太陽不是人,它不會因為你投身過黑暗就嫌棄你。
總之,造物主能這么無情可真是太好了。
就在玉玦站在暗巷口沐浴陽光洗禮的時候,多莎娜終于帶著執(zhí)法隊“姍姍來遲”了。
兩輛執(zhí)法馬車停在玉玦面前,十來個穿著藍色制服,戴著高帽的人從上面走下來。他們熟練的封鎖了暗巷,并包圍了這里。
暈倒的妙齡少女被一名執(zhí)法隊員以公主抱的形式抱了出來。一個略懂醫(yī)學的執(zhí)法隊員上前,在略微的檢查了一下少女的情況后,他得出了結(jié)論。
嚇暈的。
“玉玦,你沒事吧?”
多莎娜從其中一個馬車上跳下來,她跑到玉玦面前,擔憂的問道。
“我沒事?!庇瘾i說道,“只是你比想象中的來的還要慢一點?!?p> “我跑了整整五分鐘才碰上一個執(zhí)法隊員。”多莎娜略帶歉意的說道,“真的非常抱歉?!?p> 對方腦門上的汗珠和略微喘息的粗氣,無不在表明著她確實是盡力了。既然這樣,玉玦也沒必要無端的指責對方。他收回了目光,淡然的說道:“沒關系,已經(jīng)結(jié)束了?!?p> “哎?”多莎娜這才反應過來,“已經(jīng)解決了嗎?”
“差不多吧?!?p> “好厲害。”多莎娜看向玉玦的眼光中多出了一絲崇拜,“玉玦你怎么搞定的?”
玉玦沉默著回憶了一下當時的場景,良久后才緩緩開口:“以德服人?!?p> 帝國語言轉(zhuǎn)換的中國式成語讓多莎娜沒有聽懂,她不解的問道:“什么意思?”
“就是你之前準備做的事情,跟他們擺事實講道理,引領他們走向正道?!庇瘾i解釋道。
以德服人當然不是這個意思,但糊弄糊弄腦子和胸部不成正比的修女已然足夠。
“好,好厲害?!?p> 短暫的對話在多莎娜的又一聲感慨后結(jié)束,在一名執(zhí)法隊員的帶領下,多莎娜陪著玉玦上了一輛馬車,等待著暗巷里面的調(diào)查結(jié)果。
幾分鐘后,執(zhí)法隊員的調(diào)查結(jié)果就出來了。
“您的意思是對面有五個【穢爛門】的成員是嗎?”
“是的。”
馬車里,這支小隊的執(zhí)法隊長正向玉玦問話。
玉玦坐在執(zhí)法隊長的對面,他的臉上恢復了淡然的表情。而多莎娜則坐在玉玦的旁邊,她拿著一塊手帕,細心的給玉玦擦著身上的灰塵和贓物。
玉玦看了她一眼,默認了她的行為。
“然后在您的一番勸說之下,穢爛門的成員改邪歸正,就這么灰溜溜的走了?”
“是的?!?p> 執(zhí)法隊長有些汗顏。
“……玉玦先生,恕我直言,不是我們不相信您,只是您說的實在是……”
他沒有把這句話說完,但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執(zhí)法隊長的不信任玉玦預料到了,畢竟這番解釋只要是稍微有一點腦子的人都不信。
他剛想開口解釋,旁邊的多莎娜卻搶在他前面開口了。
“隊長,很抱歉,關于您的理論,我有些不認可?!?p> 多莎娜收起了手帕,直起身子看著坐在對面的執(zhí)法隊員說道:
“人們雖然很難自己改正自己的錯誤,但并不是不可能。主賦予了人們善良的天性,即使惡魔的誘惑會讓人們一時墮落,但只要我們伸出手拯救那些誤入歧途的人們,他們總是會改正的。”
“多莎娜小姐,您說的這些我都懂?!泵鎸Χ嗌龋瑘?zhí)法隊長的語氣里多出了一絲苦笑,“但您不了解現(xiàn)實的狀況?!痉x爛門】的組織成員大多聽不進人的話,要想讓他們改變主意,只有兩種可能。要么比他們能打,要么比他們有勢,像玉玦先生說的,我實在是無法……”
執(zhí)法隊長的話戛然而止,他好像意識到了什么。
然而多莎娜沒有注意到執(zhí)法隊長的停頓,她站起身,據(jù)理力爭的說道:“但并不代表不會出現(xiàn)這種情況,如今玉玦他成功的改變了他們,就正好說明主的救贖是有用的,您不能一棒子打死所有人,您這樣的行為,我也實在無法……”
“好了多莎娜?!?p> 玉玦打斷了多莎娜的話。
“隊長的考慮也是在理的,你的書我讓他們放到另一個馬車里了,給我點時間,讓我和隊長單獨聊聊怎么樣?”
“但,但是?!?p> “聽話?!?p> 似乎是看出了玉玦眼里的堅決,多莎娜也沒有再多說什么。她低聲說了一句我知道了,然后向兩人行了個帝國禮,走下了馬車。
見多莎娜下了馬車,這名執(zhí)法隊長松了口氣。他擦了擦腦門上的汗,感慨一般的說道:“多莎娜小姐永遠都是這么單純啊?!?p> “這一點我想當認同。”玉玦點點頭,認可了執(zhí)法隊長的話。
“單純其實挺好的,反正邋遢事交給我們就可以了?!眻?zhí)法隊長話鋒一轉(zhuǎn),“那么,玉玦先生,您現(xiàn)在是否可以告訴我們真實情況了?”
“當然?!?p> 玉玦掏出了徽章,展示給執(zhí)法隊長看。
“我是冬眠成員,代號【君子】,是資深者【奈何橋】的助手?!?p> “您???”
執(zhí)法隊長騰的一下站起來。在意識到自己過于激動后,這名執(zhí)法隊長深吸了一口氣,他摘下帽子,向玉玦行了個帝國禮。
“冒犯您真的是非常對不起,【君子】閣下。”
執(zhí)法隊長的激動超出了玉玦的預料,在他的預想中,【冬眠】組織既然是處于公開狀態(tài)的話,那么人們見到其組織的成員應該不會那么驚訝才對。
“您不必多禮?!庇瘾i說道,“這是您職責范圍的事,我可以理解?!?p> “您能這么理解我真的是太好了?!眻?zhí)法隊員呼出了一口氣,他重新坐下,壓低聲音說道:“那【君子】閣下,這事是不是有……”
“沒有詭異事件,你放心。”玉玦猜到了執(zhí)法隊長要問什么,“這只是我單純的一次見義勇為罷了?!?p> “好的,我明白了。”執(zhí)法隊長點點頭,“既然如此,那我也沒有必要多問什么了。您想去哪兒,我可以送您一程。”
見義勇為導致玉玦本來多余的空閑時間已經(jīng)所剩無幾,現(xiàn)在再去買菜做飯肯定是來不及了。
“如果可以,送我去香水街一號吧?!?p> 關于黃庭的事,玉玦覺得還是要和黃婉紗再說一聲比較好,雖說對方說了讓自己管教黃庭告訴自己怎么做可以,但她畢竟是黃庭的姐姐,最起碼的知情權還是有的。
而且趁著這個機會,玉玦還能順便的在她那里吃一頓,并給九尾狐和黃庭打個包。
當然了,玉玦會付錢。
他靠在后座上,眼睛看向窗外。
或許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