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小夢姑娘!”
“你怎么知道我名字的?”
“木木夕合起來就是夢字,姑娘為何要以假名示人?”
“你管那么多做什么?等會兒,小白不會也是個假名吧,你這個瞎子到底是什么人?”
……
葉沐兒迷迷糊糊地夢到以前,夢到了那她與齊熠的山中時光,那是一段如朗朗皓月般清澈的日子,沒有任何喧囂,沒有任何重擔,他們過得如潺潺流水般自由,歡悅。母親曾告誡她,一旦出了山,凡塵中的俗事會讓他們之間心生怨倦,最后會因為看不清彼此而失去對方。她不信,義無反顧地跟著齊熠回了鎮(zhèn)北王府,現(xiàn)在想想,如果那時她留在了山中,后面的事情就不會發(fā)生,她就可以獨自擁有那份純潔美好的回憶,而不至于像現(xiàn)在這般難堪。
“沐兒,你沒事了吧?”沁雅一直守在葉沐兒身旁。
葉沐兒看看四周,原來自己已經(jīng)回到家了,臉上的面紗掛在了梳妝臺上。
沁雅關心問著:“準備貴妃的祭祀是不是太累了?要不是葉太傅經(jīng)過,我又得跑去找太子哥哥,太子哥哥肯定又要責怪我了?!?p> “我爹?”葉沐兒沒想到是葉太傅把自己帶回來的,心里忽然有個念頭,“如果自己真的是葉太傅的女兒就好了,她與齊熠……”沒有如果,一切都已注定。
沁雅一邊給葉沐兒倒水,一邊發(fā)著牢騷:“陛下也真是的,貴妃的祭祀儀典交給你打理,如果他真心愛貴妃,就應該自己來操辦。葉太傅把你抱回來的時候,元旭本想著跟來,又被陛下叫了回去,還要帶上那些卷錄。這又有何用呢?人都死了,還看那些卷錄有什么用!”
葉沐兒想起了暈倒前元旭的話,齊熠懷疑元旭的師父驗錯了貴妃遺骨,看來齊熠也對貴妃的生死存疑。那貴妃到底還在不在世?這一點對自己來說非常重要,她不能就這樣死心認命,她必須找出真相,她不相信她與齊熠以前的美好時光都是荒謬,她不相信老天爺不讓她再去愛齊熠。
“沁雅,你知道元旭的師父住哪里嗎?”
沁雅點頭,“知道是知道,但那屋子都快荒廢了,元旭說他師父都出去幾年了,沒有回來住過。”
不管能不能見到人,葉沐兒也要去尋找線索,“能帶我去嗎?”
沁雅疑惑,葉沐兒只好拿靈珞作借口:“靈珞不是要嚷著要嫁給鎮(zhèn)北王嗎?王爺現(xiàn)在懷疑貴妃的生死,那靈珞為他探清貴妃的事,王爺就會對靈珞另眼相看了。”
“沐兒你說得對,還是你思慮周全,這樣吧,今天天色晚了,明天我叫上靈珞,還有元旭,我們一起去探個究竟?!?p> 葉沐兒答應,漫漫長夜的等待,卻似螞蟻撓著心底,怎么也無法入睡。
“抓賊?。 卑胍?,前院忽然傳來了叫喊聲,鬧的動靜挺大的,葉沐兒趕緊起了床,披上衣服,推開房門,采景早就警惕地守在門口,幾名家丁疾步趕來,守在葉沐兒院子四周,有兩名家丁甚至飛升上了房頂,做好一副迎戰(zhàn)準備。
“這是怎么了?”葉沐兒問著靠近自己的家丁,他們這種陣勢不像遇到了簡單的賊人。
“小姐,請放心,有我們在,任何人都無法靠近這里?!?p> “那爹爹呢?”葉沐兒擔心葉太傅,他可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儒雅之人。
“老爺自有人保護,小姐請回房休息!”
葉沐兒怎可能回屋坐視不管,她站在門口焦急地看著前院方向,打斗聲此起起伏,看樣子是進了身手極強的盜賊,約莫半個時辰,打斗聲才停止,再過半個時辰,一名家丁匆匆來到院里和眼前的家丁說了幾句話,他揮一揮手,院里的家丁才撤出院外。
葉沐兒擔心葉太傅,披著衣服往前院趕去,來到之時,雖然現(xiàn)場已經(jīng)被清理,但葉沐兒依然能聞到一股血腥味。
葉太傅正坐著喝茶,他的臉上有一道紅色的傷痕,不知被何物所傷。
“采景,去拿藥!”葉沐兒審視著葉太傅臉上的傷痕,關心道:“爹爹,還有沒有哪里受傷?”
葉太傅碰了碰臉上的傷痕,笑得淡然:“皮外傷,不礙事,不礙事?!?p> 雖然葉太傅這樣說,葉沐兒還是不放心,小心翼翼地幫葉太傅擦拭著傷口,“爹爹,抓到賊人了嗎?”
“抓到了,已經(jīng)送去衙門了。沐兒,這幾天少出門,出門也得注意點,聽懂了嗎?”
葉沐兒點頭,她還不敢現(xiàn)在說她明天要出門的事,省得被葉太傅制止,她繼續(xù)為葉太傅擦拭藥,卻發(fā)現(xiàn)葉太傅身后的壁畫里有一個黝黑的口子正幽幽地對著他們。
這是什么兵器?葉沐兒看著一臉和藹的葉太傅,她便打消了詢問的念頭,一個毛賊而已,不用太過上心。
熬過了漫長的夜晚后,葉沐兒原本以為出門會受阻,但沒想到出入自如,她與沁雅,靈珞,元旭一行四人來到了元旭師父家中。
那是一間平常的四合院,除了滿地堆積的黃葉,里面擺設與尋常人家無異,只不過院中多了幾個箭靶,雖然長年蒙灰,但上面紅心中的箭口卻依然清晰可見。
因為練習過射術,所以葉沐兒知道這練射之人絕對是高手,她便向元旭問道:“元統(tǒng)領,你師父擅長射術嗎?”
元旭有些驕傲地笑道:“當年,家?guī)熌耸驱R國第一射手,素有追風者的美名?!?p> 追風者?葉沐兒聽著這個名號有些耳熟,好像什么人說過類似的話,但一下子想不起來。
“那為什么你沒有繼承他的名號?”靈珞好奇地問著。
元旭顯得尷尬:“我沒有這個天賦,不過師父他說過,他的衣缽已經(jīng)有人傳承,待時機成熟,他會引我相見?!?p> 沁雅有些不耐煩靈珞,她叫到:“別磨蹭了,快進屋看看你師父有沒有留下什么憑證!”
元旭似乎不愿,可能他還是想著自己的師父不會犯錯,所以顯得為難。
見元旭如此,葉沐兒便對元旭說道:“有勞元統(tǒng)領為我們把風?!?p> 葉沐兒的話正合元旭之意,他便站在外頭,三個姑娘進了屋,分散尋找著蛛絲馬跡。
屋里陳設簡單,厚厚的灰塵說明它的主人已經(jīng)許久沒有回來。墻頭上的幾張弓引起了葉沐兒的興趣,幾張弓的制作都屬上等,最重要的是雖然它們看起來有些年頭了,但依然韌勁十足。葉沐兒挑了一張,一拉弓弦,“砰”聲音強勁有力??磥碓竦膸煾覆粌H射術了得,還是個愛弓之人。葉沐兒看著這些弓,越發(fā)覺得熟悉,可到底那里不對勁,她又實在說不上來。
將弓放回去,眼角撇過,剛走幾步,葉沐兒便停住了腳步,她看看自己的手掌,握弓的地方,沾有灰塵,回頭看,那張弓上留有清晰的掌印??墒牵瑸楹胃舯谶@張弓上也留有清晰的掌印,難道這屋里還有別人。葉沐兒渾身打了一個哆嗦,她正想轉身告訴沁雅她們,卻被嚇得愣在原地動彈不得。
一名穿著青灰色長袍,帶著黑面巾的男子,如鬼魅般地出現(xiàn)在她眼前,此刻他正雙眼通紅地盯著她!
“?。 比~沐兒驚恐得還能叫出聲來。男子見狀,趕緊捂住葉沐兒的嘴巴,將葉沐兒禁錮在手臂上,拖著葉沐兒出了屋。
元旭剛好在屋外守著,見男子挾持葉沐兒,他便拔劍沖了過來。男子將葉沐兒推向一邊,閃過了元旭的劍,還將元旭擊退了幾步,元旭愣了愣。
就在此刻,屋頂忽然飛下四名黑衣男子。青灰袍男子趕緊拉過葉沐兒,想要離開,卻被黑衣人阻斷了退路,青灰袍男子只能一邊護著葉沐兒,一邊與四名黑衣男子周旋。此時靈珞和沁雅趕了出來,靈珞飛進黑衣人中,與黑衣人撕打起來,這給了青灰袍男子機會,他正要拉著葉沐兒沖出門口,卻被門外的一腳飛踢逼得松開了抓住葉沐兒的手。
葉沐兒順勢倒向了門外,原本以為自己就要落地受傷,不料自己卻被穩(wěn)穩(wěn)接住了。葉沐兒感覺到自己胸口起伏得厲害,臉上的白蓮花紋面紗被熱氣呼得有些濕潤,她的一顆心都快要跳出來了,齊熠又是這般猝不及防地出現(xiàn)在她眼前。
青灰袍男子還想將葉沐兒搶回,卻被齊熠三兩下?lián)敉耍说胶谝氯酥?,黑衣人沖他聚攏過來,他迅速抽身飛上屋頂離去,四名黑衣人見狀不再與靈珞和元旭糾纏,朝著青灰袍男子方向追去。
靈珞還想追去,齊熠大叫:“窮寇莫追!”
沁雅跑到了葉沐兒身邊,問著葉沐兒有沒有受傷。
葉沐兒搖頭,她不安地看著齊熠。
靈珞見齊熠來了,滿心歡喜地跑了過去。只有元旭看著黑衣人們遠去的方向發(fā)呆。
“王爺,你怎么來了?”靈珞依然像個小花癡般,對著齊熠就是輕聲細語。
沁雅受不了靈珞的矯揉,她問著葉沐兒:“剛剛那些到底是什么人?”
葉沐兒搖頭,她自己也實在不知是何人,看對方的行為,似乎是要把自己帶走,可又是什么人想把自己帶走,用母親要挾自己的人的要求,就是要自己成為太傅千金,成為太子妃而已,他們沒理由要把自己帶走啊。
“剛剛是兩撥人?!痹穹治鲋?,“那名青灰袍男子是想劫走沐兒小姐,另外四名黑衣人卻像是要擒住他?!?p> “那誰想劫走沐兒?”沁雅也學著元旭分析起來,“會不會是那些眼紅你成為太子妃的人?”
葉沐兒搖頭,她現(xiàn)在不想探究這個問題了,她倒是想知道齊熠為何會在這里,她看向齊熠,發(fā)現(xiàn)齊熠正看著她,她連忙低頭。
元旭反應快,立刻向齊熠作揖:“王爺,你來此處可是為了貴妃之事?”
“是,你們來這兒又是為了何事?”齊熠眼神犀利,似乎可以將屋內所有人看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