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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離家出走了

第九章 春獵

王妃離家出走了 米小董 4416 2020-02-26 09:00:00

  鮮花爛漫,天高任鳥飛,再次踏上草原的葉沐兒,只覺得蒼天似穹廬,籠蓋四野,遼闊無邊的草原,一群群牛羊在藍天綠草中間慢慢游動,快活地打鬧嬉戲,自由不羈,安意悠然,草原上的丘陵如如海浪般起伏,置身其中,方才覺得自己是何等渺小??罩?,一只蒼鷹在高高的盤旋,如君臨者般俯瞰著大地上的一座宮殿。那一座宮殿是皇帝行宮,專供皇族人員休憩,外圍還專門起了高高的城墻,以防有猛獸進入。

  “果然與月氏不同,這里視野開闊,空氣清新,我感覺我全身都在舒暢地呼吸?!膘`珞穿著一身紅色騎服走出了城門,她伸伸懶腰,“好想快點騎上馬,然后將整個草原跑遍!”

  “得了吧,這是齊國,不是月氏,凡事都有規(guī)矩,不是你想去哪就去哪的!”沁雅冷不丁出現(xiàn),依然嘴巴不饒人,今天她也穿了一身湖藍色的騎服。

  葉沐兒則與兩人格格不入,她依然是一身粉色紗裙,臉上綁著面紗。這次來草原是因為皇室每年一次的春獵要開始了。沁雅是郡主,靈珞是貴客,當(dāng)然要出席,至于她,還是頂著個未來太子妃的名號。她已經(jīng)不想再出現(xiàn)在這種人多的場合,尤其是齊熠也在,所以就算她會騎馬,也不打算上馬,她只想靜靜地坐在角落里,看著就好。

  靈珞不明白沁雅的話,沁雅解釋著:“看見頭上那只鷹沒有?等一下春獵開始,陛下就會把一卷玉軸系到鷹爪上,那鷹會把玉軸帶到何處,是難以預(yù)料的,那些男眷既要追蹤那只鷹,也要掃除路途上遇到的猛獸,最終拿到玉軸的,方為勝者?!?p>  “這是什么規(guī)矩,單純打只熊,打只狼便好?。 膘`珞覺得這規(guī)矩是故意為難人的。

  沁雅卻不同意,“這才叫有勇有謀啊,陛下的意思就是說我們齊國男子不能空有武功,得用謀略治天下?!?p>  “那有人成功嗎?”靈珞不信這事有人能成。

  沁雅看著葉沐兒,一臉壞笑,“當(dāng)然有,去年太子哥哥拿回卷軸,還……”

  沁雅的話吊起了靈珞的胃口,“還怎么樣?”

  沁雅走到葉沐兒跟前,拉起葉沐兒的手,變了口吻:“送給你!”

  葉沐兒羞澀地抽回手,去年這個時候,齊爍的行為實在是出格,他拿回了玉軸,沒有直接奔向皇帝,反而朝她而來,將卷軸在眾目睽睽之下,伸手遞向自己。周圍女眷已是一片尖叫和妒忌的目光,如果不是沁雅幫忙將卷軸接過塞進她手里,她大概也不知道怎么辦了。

  靈珞看著兩人的舉動,她一下子明白了:“哇,太子當(dāng)眾向你表白?哇,想不到太子是這么個有情調(diào)之人。好羨慕,如果今天鎮(zhèn)北王也能夠這樣對我,就好了……”靈珞又開始癡傻起來。

  這讓沁雅看不慣,她打了個冷顫,澆滅靈珞的幻想:“鎮(zhèn)北王初來乍到,可能就只能看著那鷹飛,能夠齊齊全全回來就好了?!?p>  靈珞不服氣,又和沁雅爭論起來。葉沐兒卻看向了正在準(zhǔn)備著男眷們,齊熠正在馬旁準(zhǔn)備著,沁雅說的沒錯,齊熠剛來京城,第一次參加春獵,還是需要小心些,想到此處,她連忙叫著靈珞,“靈珞,你得去提醒鎮(zhèn)北王擔(dān)心些,這畢竟是他第一次參加春獵……”

  沁雅也想讓靈珞不再糾纏她,也幫忙說著:“對啊,這時你要表現(xiàn)出對他的關(guān)心,他才知道你的好?!?p>  靈珞一聽,趕緊朝男眷們奔去。沁雅也隨著奔過去,原來元旭也在春獵的行列中。

  只見靈珞和齊熠說了什么,齊熠原本嚴(yán)肅的臉居然有了一絲笑容,雖然很快就不見了,但葉沐兒看得出,那是發(fā)自真心的笑容,難道齊熠對靈珞動心了嗎?一陣失落縈繞在葉沐兒心頭。

  “在找我嗎?”齊爍騎著馬出現(xiàn)在葉沐兒面前,他一身金色的盔甲,額頭上綁著紅色發(fā)帶,英氣煥發(fā),但臉上的笑容卻是溫暖如春。

  葉沐兒搖頭,但覺得不妥,又變成了點頭,這樣子的她把齊爍逗樂,齊爍笑得更暖了:“想要對我說些什么話嗎?”

  葉沐兒被問住了,她該說些什么,她看了一眼齊熠和靈珞,想起自己剛剛教給靈珞的話,“小心些?!?p>  齊爍微微一愣,笑容綻開,“等我,今天一定親手接過我送你的東西。”齊爍暗示著去年葉沐兒沒有接過他的玉軸。

  葉沐兒只能點頭,齊爍利落地調(diào)轉(zhuǎn)馬頭,灑脫地向遠處奔去。

  齊熠他們也騎上了馬向遠方奔去,沁雅和靈珞回到了葉沐兒身邊,三人往看臺走去,沒到半路卻見蘇嬤嬤正在訓(xùn)斥宮女。

  沁雅疑惑:“這蘇嬤嬤是怎么了,最近心情都不太順啊?!?p>  靈珞卻不想再耽擱,拉著兩人快速走向看臺。

  隨著號角響起,皇帝放飛了雄鷹,場下萬馬奔騰,朝著雄鷹追去,看臺前是女眷們的馬球賽,靈珞好玩,便與那些王公大臣的女眷玩在了一起。

  沁雅今天沒什么心思玩,以往她都會出盡風(fēng)頭,今天倒是冷在了一邊,她惱怒地看著靈珞,“這小丫頭,馬球功夫了得,我才不下場。”原來是怕被靈珞比下去。

  葉沐兒看著遠方,有些憂心,總擔(dān)心齊熠會出什么事。

  “沐兒,和你說件事?!鼻哐艍旱吐曇粼谌~沐兒耳邊說著,葉沐兒以為她又要擠兌靈珞,倒是沒怎么在意。

  “前兩天,我在宮里瞧見了鎮(zhèn)北王,他和蘇嬤嬤不知道悄悄地在說些什么,不會問起你的事吧?”

  葉沐兒一聽,便緊張起來,“我和蘇嬤嬤不熟,他們應(yīng)該是舊識吧?”

  沁雅一聽,想了想,“哎呀,難怪蘇嬤嬤這些日子脾氣古怪,你知道嗎?當(dāng)年把白綾送去給慶貴妃的是誰嗎?鎮(zhèn)北王可能是興師問罪!”

  原來蘇嬤嬤竟和齊熠有這層淵源,不過當(dāng)初的事也不能怪蘇嬤嬤,要賜死慶貴妃的又不是她。

  坐了沒多久,天色驟變,居然下起雨來,眾人不得不退回宮殿。

  沁雅看著外面的雨水,有些擔(dān)心,“這雨下得挺大,不知道那些尋鷹的人怎么樣了?!?p>  靈珞卻不見憂心:“這才顯得出他們勇猛,鎮(zhèn)北王殿下肯定不會讓我失望的。”

  即便靈珞這么說,葉沐兒還是擔(dān)心,而且這雨勢越來越大了。

  整整一個下午,雨還是不停地下,出外的人一波接著一波回來了,但就是不見齊熠回來。

  到了夜晚,皇帝也著急了,因為統(tǒng)算了人數(shù),就差齊爍和齊熠兩路人馬沒有回來,可這雨還是沒有停下的跡象,皇帝已經(jīng)派人出去尋找了。

  半夜,宮殿里的人進進出出,都是出外尋人回來稟報的,可就是未見有任何消息。門廊下,葉沐兒駐足凝望,希望遠處能有熟悉的人影出現(xiàn)。沁雅也著急,聽說元旭是跟著齊熠走的,一樣沒消息。靈珞見她們瘦弱,便幫她們拿來披風(fēng),又往廚房去了。

  沒過多久,靈珞緊張地跑過來,嘴里還含著東西,她抓著沁雅便說道:“沁雅,我剛剛在廚房聽到了不得了的事!”

  沁雅嫌棄靈珞:“你去找吃的,能有什么事啊!”

  靈珞趕緊把嘴巴的東西咽下去,“我聽到他們說要殺人!”

  沁雅一聽警覺起來,“說清楚點,誰要殺誰?”

  靈珞回憶著:“好像是個嬤嬤,要殺誰,我聽不清楚。”

  殺人,葉沐兒想到了齊熠,想到了那場大火,她心一驚,不好,齊熠有危險!她立刻冒著雨奔下了臺階,登上了一匹剛回來的馬,往著白天齊熠走的方向奔去。

  出了平原,就到了一片樹林,樹林伴隨著暗夜和風(fēng)雨,如地獄惡魔般發(fā)出了撕裂的聲音。葉沐兒感覺到到齊熠就在里邊,她一揮馬鞭直接沖進了黑暗里。

  也不知道狂奔了多久,雨都停了,臉上的面紗本來被淋濕的也被葉沐兒呼出的熱氣烘干了。葉沐兒終于在樹林的一處見到前方有火把的光亮,隱隱約約還有打斗聲。葉沐兒欣喜,她知道找到齊熠了,便策馬過去,馬頭剛出,卻見齊熠正和一名黑衣人互相用刀劍抵擋著,葉沐兒拉不住韁繩,黑衣人撞在了馬腿上,被踢飛了。葉沐兒正驚慌,卻見幾名黑衣向齊熠聚來,葉沐兒的馬兒被驚嚇得后退了幾步。

  葉沐兒不會武功,只能看著著急。

  黑衣人數(shù)上占了優(yōu)勢,加上可能齊熠他白天勞累,導(dǎo)致體力不支,身上已了負(fù)傷,但依然苦苦支撐著。

  葉沐兒想要幫他,可如何是好,她看看周圍,發(fā)現(xiàn)馬背上居然掛著弓弩,顧不了身份暴露,她架上箭羽,拉開弓弦,瞄準(zhǔn),一放,直直射入了一名黑衣人的小腿。再來一箭,又是命中小腿。

  葉沐兒的幫忙扭轉(zhuǎn)了戰(zhàn)局,黑衣人又要迎戰(zhàn),又要防著葉沐兒,逐漸轉(zhuǎn)為下風(fēng),傷的傷,死的死。葉沐兒見勢再補了幾箭,齊熠便掌控了局勢,將最后的黑衣人拿下了。

  但黑衣人沒等審問冷笑著,咬咬牙,一縷黑血從嘴角流出,便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齊熠也支撐不住,癱坐在了地上。

  葉沐兒連忙下馬,將齊熠扶住,她差點心急又喊出了“小白”,但這一次她忍住了,“王爺,王爺?”

  齊熠勉強撐了起來,他用手指了指后方樹影。

  葉沐兒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原來樹影下有間小木屋,他是示意葉沐兒進去。葉沐兒架著齊熠往屋里走去。

  葉沐兒剛一松手,齊熠就靠著墻滑落了,他捂住腹部,可指間滲出的鮮血格外刺眼。葉沐兒才發(fā)現(xiàn)他的腹部被砍了一刀,現(xiàn)在鮮血直流,齊熠的臉色越發(fā)蒼白,葉沐兒不禁想起了之前他渾身是血被抬回來的那次。

  葉沐兒一下亂了分寸,她急得眼淚又出來了。

  “止血……”齊熠硬是撐做起來,咬著牙:“幫我止血?!?p>  葉沐兒點頭,她趕緊擦了眼淚,幫齊熠脫開了盔甲,一陣濃烈的血腥味涌出,再一看,齊熠的內(nèi)衫都已被鮮血浸透,葉沐兒的眼淚再一次涌了上來。

  “快點……”齊熠似乎撐不住了。

  葉沐兒只能忍著眼淚,慢慢脫開了齊熠的內(nèi)衫,一道道傷疤像百足蟲般交錯,讓葉沐兒觸目驚心,這一年他到底經(jīng)歷了什么,為何全身都是傷?來不及多想,葉沐兒撕下自己的裙擺,纏繞過那鮮血淋漓的傷口,齊熠似乎很痛,他額上青筋暴起,唇色全無,但他沒有發(fā)出過一絲呻吟。

  葉沐兒不知繞了多少圈,待她確定傷口無礙,她才停止了包扎了,可是齊熠不知什么時候閉上了眼睛,直直地靠在了葉沐兒的肩膀上。葉沐兒大驚,以為他是要昏死過去,耳旁卻傳來絲絲氣流,齊熠低喃著:“冷……”

  葉沐兒立刻將身上的披風(fēng)蓋在了齊熠身上,緊緊地裹著他。

  “還冷嗎?”

  “冷……”齊熠無意識地說著。

  這可怎么辦,葉沐兒急了,木屋里實在沒有別的了。看看自己的手心,對,她還有自己,她可以抱著齊熠,讓他暖和起來,就像看星星時,他用手臂將她環(huán)在懷里一樣。

  葉沐兒跪坐在地上,慢慢地將齊熠頭靠在自己的懷里,然后張開雙臂緊緊地抱住他。

  “還冷嗎?”葉沐兒問著懷里的齊熠,齊熠不再回答,似乎昏睡過去。

  葉沐兒不再吵他,緊緊地抱著他,看著齊熠慘白的臉龐,想著他滿身傷痕,葉沐兒不禁落淚,這一年,你是怎么過的,為何要把自己弄得渾身是傷,我走之前不是和你說了,要好好照顧自己,你一點都不守信用。

  “小夢……”懷里的人輕吟著,葉沐兒抱得更緊了,她在心里回應(yīng)著:“我在?!?p>  木屋外,雨又悄悄地下起,只是這次下得朦朧,下得溫柔,似乎像將木屋隔絕于世,不想讓人來打擾屋內(nèi)溫暖的時光。

  一晚上,葉沐兒也沒有入睡,她好怕懷里的人突然就死去了,等她昏昏沉沉,想要睡過去時,卻感覺到懷里的人有些動靜,睜開眼,卻發(fā)現(xiàn)他依然沉睡著。雨已經(jīng)停了,陽光射進了木屋。

  “王爺!”

  “沐兒!”葉沐兒聽到有人喊她,她慢慢地將齊熠放在了地上,用力撐起自己,向門外走去,已經(jīng)耽誤了一夜,不知齊熠的傷勢如何,得趕緊讓人救治他。她用盡力氣對著樹林回應(yīng)著:“我們在這兒!我們在這兒!”

  不一會兒,斑駁陸離的樹影里,齊爍騎著馬一躍而出,元旭和童戰(zhàn)跟在了他身后,還有許多人??吹绞驱R爍,葉沐兒心安了,她癱坐在了地上。

  齊爍躍下馬,一把將葉沐兒擁入了懷中,“我以為再也見不著你了!”

  葉沐兒靠著齊爍的胸膛,她聽到了狂亂的心跳。她連忙搖頭,指著屋里。童戰(zhàn)早已趕了進去,背起了齊熠,從她眼前疾馳而過。

  “沒事了,走,我們回去!“齊爍將葉沐兒抱上了馬,自己也一躍上來,將葉沐兒緊緊地環(huán)住。

  看著遠去的齊熠,葉沐兒輕松了不少,她靠在齊爍的懷里,靜靜地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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