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各自的戰(zhàn)斗(一)
白雅娜和戴小樓兩人也不知是運氣好還是不好,一路走來都沒發(fā)現(xiàn)深淵成員的蹤跡,也沒碰上游蕩的怪物。
“白姐,我們是不是換個方向再找找?”戴小樓提議道。
白雅娜白了他一眼,有點懊惱的說:“他們都死到哪去了?”
“備不住是在其他地方呢。畢竟岱岳說小也不小,那些恐怖分子應(yīng)該也是沒能力控制全城的?!?p> 戴小樓其實是不希望碰到深淵成員或怪物的,如果能一直就這么混到Z市高手抵達岱岳清場他也沒意見。之前他和白雅娜兩人搜尋了幾個地方,一直沒和深淵成員碰面,他原本覺得這是好事,但一直沒事卻讓他心里發(fā)慌了,總覺得莫不如還條路,再往下走下去怕是要出大事。
好巧不巧的,戴小樓話音剛落,不遠處突然傳來幾聲槍響,還有個女人大喊救命。
白雅娜尋聲跑去,戴小樓也只能跟著。
轉(zhuǎn)過一條街,那邊的景象映入眼簾。
那邊應(yīng)該是條汽修街,街道兩邊都是兩三層高的房子,各家門口都堆放著輪胎和等待維修的汽車,門楣上多寫這些洗車鳴笛、保養(yǎng)維修之類的廣告,地面上黑乎乎的滿是油漬。
這會兒沖突已經(jīng)結(jié)束。兩個帶著面巾手拿沖鋒槍的武裝人員正在押送一個婦人,腳邊不遠處躺著兩個男的,看起來兇多吉少。
婦人帶著兩個孩子,一個大點的男孩被領(lǐng)在手里,一個小點的女孩被抱在懷里。
這兩位是深淵成員,他們那組負(fù)責(zé)的祭獻點之前發(fā)生了一場小規(guī)模的騷動,有不少市民被當(dāng)場打死,導(dǎo)致祭獻的人數(shù)不夠,只能出來尋找躲藏的市民。
一般的居民區(qū)他們是不去的,各家都有防盜門,想闖進去不是不能,但一家家破門就太肥時間了,這次這條大部分是玻璃門的汽修街就成了兩人搜索的目標(biāo)。
不過這兩人的運氣也不咋地,找了好大一圈也只在一家洗車店里堵到這一家四口。那男人也是豪橫,面對兩桿槍還敢反抗,一扳手就砸開了其中一人的頭,沒辦法,深淵那兩人只能開槍打死了他,這會兒正要押送這婦人和孩子去集合點,白雅娜聽到的槍聲就是之前兩人發(fā)出的。
見此情景,白雅娜心下了然,直接對兩個深淵武裝分子發(fā)動了攻擊。
白雅娜的攻擊很有意思。她是心靈術(shù)士,說白了其實是控制大腦,可以往目標(biāo)的大腦里發(fā)送各種訊號。這些訊號可以是她平時用常用的心靈通訊,也可以欺騙對方的大腦讓目標(biāo)看到幻覺產(chǎn)生幻聽,還可以主動讓目標(biāo)產(chǎn)生各種感覺。
比如痛覺。
兩名武裝分子突然覺得渾身劇痛,那疼痛來得洶涌澎湃,連綿不絕,一下就打散了他們抵抗的意志,癱倒在地上不斷哀嚎。
很多人說如果疼痛能分級,那女人分娩時的痛苦是最高級。深淵二人都是男的,他們不知道女人分娩會多痛,但他們可以負(fù)責(zé)任的說,分娩的痛苦肯定比不過兩人現(xiàn)在經(jīng)歷的。
如果要形容一下,那就是蛋疼,加上牙疼,再加上腳趾撞到桌角上,還要加上同時有幾把大鐵刷子在身上刷。
兩人叫聲凄慘,在疼痛下絲毫沒有反抗的能力,被白雅娜一槍一個解決。開槍后白雅娜結(jié)束了痛苦傳遞,那兩人死前甚至有一絲解脫的愉悅。
“你現(xiàn)在安全了?!卑籽拍劝参苛藥Ш⒆拥膵D人一句,見對方驚恐的看著自己的手槍,她就把槍重新插到了后腰。
戴小樓也勸道:“大姐,你現(xiàn)在趕快找個地方躲起來...我…們…”
戴小樓說著話,突然感覺舌頭打結(jié),身體僵硬。
隨后毫無征兆的,戴小樓猛的揮出一拳砸向白雅娜。
白雅娜毫無防備,結(jié)結(jié)實實被打了個趔趄。但幸好戴小樓沒變身,這一拳力道一般,白雅娜沒受什么傷害。
作為一個玩弄心靈的老手,白雅娜第一反應(yīng)就是戴小樓被人控制了,否則以這胖子的孬樣怎么敢打自己。
白雅娜被攻擊后也沒傻逼呵呵的質(zhì)問戴小樓,她直接一發(fā)心靈沖擊打進戴小樓腦袋里,讓他嘗試了一下剛才兩位武裝分子的感受。
疼痛,這是人體的自我保護機制,能解除絕大部分心靈控制產(chǎn)生的影響。
不過戴小樓比那兩個武裝分子要幸運一點,白雅娜還算照顧他,在他解除控制能慘叫出聲后就結(jié)束了痛苦傳遞,沒有借機報復(fù)。
但戴小樓的表現(xiàn)比那兩個武裝分子要遜色不少,疼痛結(jié)束后依然躺在地上抽抽,就像一條快要渴死的魚。
白雅娜沒工夫去管戴小樓,因為她也被控制了。她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臂正不受控制的摸向身后的手槍。不過她畢竟也是玩弄心靈的術(shù)士,本身對這一類型的能力就有不錯的抵抗能力。她迅速掙脫控制,并順著兩人間的聯(lián)系發(fā)現(xiàn)了那個躲在陰影里的家伙。
看到對方時,白雅娜就知道自己碰到對手了。
夢魘,深淵成員,A級通緝犯,人體操縱師。
“快走!保護她們?nèi)齻€快跑!”白雅娜小聲提醒戴小樓,同時往夢魘那邊傳遞痛覺,讓對方無法集中精神控制其他人。
關(guān)鍵時刻戴小樓是很有B數(shù)的,他根本就沒狗血的喊什么要一起對敵,連滾帶爬的一手拉著婦人,一手拉著孩子就往遠處跑,越跑越遠,頭都不回。
夢魘感受這身上一波波襲來的疼痛感,知道自己錯失了殺死那個胖子的機會,也就不再糾結(jié),把全部心神放在面前的這個勁敵身上。她帶著燒傷的臉上露出殘忍的笑意,強挺著一邊走進白雅娜一邊對她說:“你就是箱庭的那個小姑娘吧,我聽說過你。你可真?zhèn)ゴ蟀?,自己留下來赴死,把生的機會留給同伴,我都被你感動了。你說…我要怎么折磨你呢?”
啪~
白雅娜抽了自己一個耳光,臉頰瞬時變得通紅。
這一下是夢魘控制白雅娜打的。她無法完全控制白雅娜,但卻能臨時控制她的肢體幾秒鐘。
嘭~
白雅娜雙腿一軟,跪在地上。兩個膝蓋毫無緩沖的砸在柏油馬路上,疼得她兩眼差點掉下眼淚。
但白雅一言不發(fā),咬著牙把這痛覺乘以十倍返還給夢魘,讓夢魘也忍不住猛哼了一聲。
兩人逐漸接近,相距十米左右時夢魘站定。心靈能力雖然在很多情況都能無視距離,但依然是和目標(biāo)越近效果就越好。
但十米,這距離已經(jīng)是雙方的底線了,再近一步,夢魘雖然有自信能控制白雅娜全身,但對方也能發(fā)動毫無衰減的精神沖擊,自己在那樣的劇痛中未必有機會去操縱她。
相隔十米,雙方對持。
看起來似乎風(fēng)輕云淡毫無煙火味,但內(nèi)里蘊含的兇險卻不亞于真刀真槍的戰(zhàn)斗,稍一失神,便分生死。
要么,夢魘控制住白雅娜讓她自殺,要么,白雅娜擊潰夢魘,拿出手槍射殺她。
夢魘現(xiàn)在有些后悔了。她原本以為自己的對手會是清寧金剛,那些家伙都是腦袋里長肌肉的貨色,被她完克。她更后悔的是自己太自大,從沒有攜帶武器的習(xí)慣,否則如果現(xiàn)在手里有一把槍,那這對決就已經(jīng)分了勝負(fù)。但現(xiàn)在已勢成騎虎,她也沒法抽身離去,只能和白雅娜對耗。
啪~啪~啪~啪~
白雅娜被控制著一下一下不斷抽打自己,雖然每次都能及時搶回肢體的控制權(quán),讓巴掌沒有全力扇上,但次數(shù)一多,依然讓她感覺有一絲眩暈。
夢魘咬著牙說:“我看你能挺多久?”
雙方對對方的能力都有一定抗性,但局面卻對白雅娜不利。
這不是說一邊站著,一邊跪著抽自己,而是隨著時間流逝,夢魘對疼痛抵抗越來越強,這就像吐啊吐啊就習(xí)慣了,疼著疼著也就麻木了。
白雅娜自然也知道只憑痛感是無法打敗面前這個人的,她猛的轉(zhuǎn)換了輸送的感覺。
夢魘只覺得身上痛感消失,隨后一股乃以遏制的瘙癢從身體各處傳來,讓她忍不住想要去撓。這一瞬間的感覺轉(zhuǎn)換讓她心下一驚,趕忙狠狠的咬了下舌尖,雙手攥拳指甲都刺進手心。因為她知道,只要自己一撓,對方就會放大撓癢癢時的舒服感覺,就會暫時放松對白雅娜的控制。
“就這點能耐嗎?呵呵,我嘗試過的酷刑可是你想都不敢想的。”夢魘嘲諷道:“看看你。跪在我面前,還不斷的扇嘴巴,真丑陋。真丑陋!”
夢魘不斷的用語言攻擊白雅娜,似乎擊破她的心里防線,只要有一絲空隙她就能控制對方殺死自己。
白雅娜確實要遜色夢魘一籌。對方還能在這種時刻出聲,但白雅娜卻沒法分心回話,她唯一能做的就是一邊緊守心神防線,一邊不斷轉(zhuǎn)換傳遞的感覺。
酸、麻、癢、痛…各種感覺變著花樣讓夢魘嘗試,但勝負(fù)的天平依然在往夢魘那邊傾斜。
就在夢魘都覺得勝利只是時間問題時,她突然感覺身上各種難受的感覺陡然消失,轉(zhuǎn)而是一種極致的舒適愉悅,這種感覺她從沒體會過,似乎靈魂都要飄起來一樣,尤其是這種感覺緊接著之前的痛苦,在反差下更讓人無法抗拒。
‘這是什么感覺?既熟悉又陌生……是…高…朝……不好……’
片刻的失神,便分了生死。
一聲槍響,夢魘額頭正中出了個槍眼。
在這場沒有硝煙的戰(zhàn)斗中,一縷硝煙結(jié)束了戰(zhàn)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