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樹抿唇,“大約是濟南的生意遇到些麻煩,我看他走得急。”
蓮華猜想是跟姬芮有關,但她什么也不能說,只能將一肚子氣發(fā)泄在排骨上。
吃了飯,兩姊妹去湖邊散步。
早晨下過一場雨,湖邊還有些濕滑。蓮華踢石子時踉蹌了一下,玉樹便拉著她走回鵝卵石路上。
風輕得很,柳枝懶懶的動了一下,又落下去不動了。
兩姊妹慢慢走,偶爾對視一眼,便抿唇微笑,恍如從前。
走到?jīng)鐾?,卻見著宮謙疾步走來,同行的還有兩位公公和兩位女官。
見著兩姊妹,女官便上前一禮,太后跟前的女官身份尊貴,兩姊妹怎受得起她們一禮?玉樹忙領著蓮華回禮,聽得女官溫和道:
“不知哪位是大姑娘?太后召見!”
玉樹上前半步,盈盈一禮。
太后?蓮華忐忑的看一眼女官,又偷看宮謙神情,試探的問,“請問姑姑,不知太后因何事召見阿姐?”
“正因瑯?gòu)每ぶ鞑≈兀姶蠊媚镆幻?。”女官道,“大姑娘這便跟咱們進宮吧——”
玉樹微不可見的蹙了一下眉,躬身頷首:“是,勞煩姑姑帶路?!蓖艘徊阶岄_,待公公和女官走到前頭,才抬腳不遠不近的跟上,蓮華又看向?qū)m謙,見宮謙跟了上去,急忙也跟上。
門口停著兩臺轎子,兩位公公坐一臺,玉樹和女官坐一臺。偶爾問話,玉樹便低聲回答,兩位女官氣度不凡,問話時態(tài)度不親不疏,分寸拿捏得很好。
光線忽明忽暗,玉樹一顆心七上八下揉成了一團亂麻。她著實沒想到有生之年竟還會進宮!
下了馬車,又上軟轎,好不容易捱到下轎,抬頭一看,幽深的長巷似無盡頭,宮墻高聳,偌大的皇宮靜得瘆人!一絲恐慌隴上心頭,玉樹抬手掩唇輕咳一聲,將情緒掩下了。
“大姑娘請。”女官做了個請的手勢。
玉樹不敢逾越,躬身退后,女官打量她一眼,往前去了。玉樹低頭尾隨,路過了什么宮、見著什么景色一概不知,只曉得過了許多宮門,每處宮門皆有執(zhí)刀仗劍的侍衛(wèi)把守,又有巡邏的侍衛(wèi)整齊劃一步伐匆忙,結(jié)隊而行的宮人亦低頭疾行,人人都緊繃著,沒人說話,更無笑聲。
仿佛走了一年那么久,到了一處側(cè)門,女官停下來還算和藹的說:“進去便是太后殿?!?p> 這是提醒,也是警告,該說什么能做什么便要懂得分寸。
玉樹連忙收拾情緒,斂容行禮,女官又重復了一遍注意事宜,邁步跨過門檻。迎面走來兩個小宮女跟女官行禮,女官領著玉樹點頭而過,還未進正殿的宮門,就聽見一聲凄厲的喊叫,心中一緊,下意識加快腳步,一進門就看見一位盛裝婦人由四個宮女攙扶著立在殿外,一身發(fā)飾顫顫巍巍,婦人焦急的訊問左右,一側(cè)的宮人連忙跪下,忙不迭的磕頭:
“奴才該死!奴才該死!太后恕罪!”
“奴婢拜見太后娘娘!”女官連忙上前跪下,玉樹跟著跪下,頭伏在手背上,聽到太后威儀的聲音問:
“人帶來了?還不快進去!跪哀家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