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二爺陰沉著臉將她抱起來,大步流星的往外走,聽得游徐益在后面說話:“想來便來,想走便走,你當(dāng)這是你——”后面的話沒有了。
下了石階,又上長廊,蓮華看他是往后院去,便急忙說:“我回宮府,我這個傷不能讓阿姐曉得!”
“我不會說!”海二爺沉聲道:“你今日便在我府上歇了吧!”
“我祖母說不定還在等我?!?p> “我自會讓人去知會一聲!”
蓮華咬了咬唇,小聲道:“那你也讓人去打聽打聽他的傷勢?!?p> “我府中人參多得吃不完,是否也要送一根過去?”海二爺陰惻惻的問。
“哼。”蓮華白了一眼,“送一根哪夠?你送十根過去!記得一一寫上我的名字,方顯得我情深義重!”
海二爺腳步一頓,冷冷的看了蓮華一眼,邁步走進(jìn)了山海苑。這里是他的院子。平素便只有兩個婢女伺候,今日都以為他不會回這邊來,因而婢女也都各自找樂子去了,偌大的院子竟一個下人也沒有。
“怎么來了這?”蓮華小聲道。
海二爺踢開門,借著月色將她放在床邊,轉(zhuǎn)身去點燈,沉聲道:“難不成還要我抱著你又走客房去?何況,客房里住的都是醉酒的男人,你一個小姑娘,就不怕半夜鬼敲門?”
那當(dāng)然是這里好!蓮華立刻識趣的閉上了嘴。
燭火一一點亮,屋里漸漸亮起溫暖的光,蓮華拉被子裹著肩膀,微微蹙眉道:“你的婢女都吃醉了吧?哪個來伺候我?”
“你要什么?”海二爺立在桌子邊問。
蓮華盤腿坐在床沿,垂頭耷腦的裹成一團(tuán),小小一只,不鬧的時候倒像一只溫順乖巧的貓,抬手抓了抓鼻尖,蓮華搖搖頭,“算了算了?!辈綋u上的流蘇跟著晃動起來,她抬手拔下放在一邊,又摸索著取眉心墜,許是勾了頭發(fā),她扯了扯,痛得‘呲’了一口,蹙眉時,就看到海二爺邁步走來,彎下腰,研究片刻替她取了下來。
“我之前聽你的小廝說你喝醉了。”
“嗯?!?p> “我倒沒看出來?!?p> “尋了個借口出去躲了一陣,酒便醒了?!?p> 蓮華裹著被子歪下去,“累死了,我睡了,替我?guī)祥T。”習(xí)慣性的攏了攏被角,又說:“留一盞燈?!?p> 這枕頭和被子都不是新的,邊角也磨白了,看來是用了好幾年的老物件,雖說一看就是干凈的,可這類物件皆有一個不好之處,只要用得久了,便會沾染上使用者的氣味,無論怎樣洗也洗不掉。
鼻息間被這陌生的男子氣味包圍著,蓮華不大習(xí)慣的將被子往下拽了拽。
“小蓮包?!焙6斖蝗缓八?。
“什么?”蓮華愣了愣。小時候喜歡吃肉包子,海家有位廚娘最擅長包肉包子,蓮華自小胃口就好,小小的人,一口氣能吃六個,海二爺便給她取了這個名字。
時隔多年,心頭竟有些感慨。
蓮華抿唇淺笑,“你還記得這個?!?p> “你,可有什么心愿?”海二爺問。
“怎么?”蓮華不明白他的意思。
“無論什么,我盡力替你達(dá)成?!?p> 蓮華支起肩膀打量海二爺,看他神情嚴(yán)肅,一副要替她上刀山下火海的樣子,不禁抿唇一笑,又倒回去,“沒必要?!?